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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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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是霸王项的事了。”醉贾装腔作势地说:“你是知道的,霸王项项虎是个非常非常暴躁的人。”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满面虬须身材如铁塔的霸王项走了进来,左手挟着的霸王鞭重量不少于三十斤。 “对待服贴的人,我霸王项是相当温柔的。”霸王项的大嗓门像打雷:“顺我者生,逆我者死。詹小子,你愿和谁谈交易?” “人无信不立。”詹云咬牙说:“在下已经和别人谈妥了,就不能失信。” “你和谁谈妥了?”醉贾狞笑着问。 “这是秘密,恕难奉告。”詹云的态度十分固执。 “老项。”醉贾向侧方让开:“现在,姓詹的是你的主顾了。” “好,看我的。”霸王项傲然地向床前走。 詹云的右手已蓄劲待发。 门口突然出现了太平箫萧太平,像是幽灵幻现,毫无声息发出,似乎他已经早就站在那儿了。那支斑竹尺八箫,一端已含在口中。 太平箫不是在吹萧,而是发射箫内可怕的吹针。 霸王项的右手已经伸出有如巨灵之爪,抓向詹云的胸口,要将詹云从床上拖下来。 “嗯……”醉贾突然闷声叫,摇摇欲倒,右手反伸至背后,摸索背心的异物。 同一瞬间,詹云的三枚飞钱,全部锲入霸王项的咽喉要害。 霸王项重重地向前一扑,扑倒在詹云身上,床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吱吱响,双手猛烈地乱抓乱扣。詹云无法挣扎,被压住难以脱身。 醉贾终于扭身摔倒,手脚一阵抽搐,身躯扭动、收缩、蜷曲,口中有气出没气入。 太平箫走近,冷然拔出醉贾背心上的吹针,伸手把仍在抽动的霸王项拖下床。 “现在,我太平箫没欠你什么了。”太平箫向委顿的詹云说:“原来你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游魂詹子玉,为何要改名为詹云?” “在江湖上混玩命的人,谁没有几种身份?”詹云苦笑:“萧老兄,你不该离开运珍宝的船,提前赶来……” “船已经到了淮安。”太平箫抢着说:“泊在南湖,来得很快是不是?” “是很快。”詹云点头同意:“大河老龙来不及聚集人手了,阻滞行程的计谋未能成功。” “听说你吃了苦头,真的?” “真的,双脚几乎被废了,她们好恶毒。” “所以,你也失败了,你本来打算在淮安下手的,对不对?” “打算归打算。”詹云说:“成功或失败谁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,在下确是失败了,明天他们就可以过黄河,而在下只能在床上吃药睡觉。” “没有你参加,少了一个劲敌。” 太平箫拖走了两具尸体。詹云挣扎下床关门上闩,回到床上半躺在床头假寐。 半个时辰之后,花花太岁悠然苏醒,挺身坐起猛然摇脑袋,似乎想将昏眩感摇落。 “咦!这是……”花花太岁盯着灯光讶然说,总算完全清醒了。 “你被醉贾敲昏了,脑袋没破,可喜可贺。”詹云泰然地说,神色显得颇有生气。 “那……该死的!他呢?”花花太岁站起,向床口走,不住揉动着后脑被击处。 “在下打发他们走了。”詹云不想提太平箫的事,以免替太平箫带来麻烦。 “他们?除了醉贾,还有……” “还有霸王项。” “哎呀!那家伙名列江湖三大神力王之一,你……” “在下也把他打发掉了。” “真的?”花花太岁大吃一惊:“你……你还能……” “在下不是好好的吗?” “哦!对。”花花太岁不再走近,反而在桌旁落坐:“那么,那两个妖女并没有伤到你的要害了。” “她们的用意不但要毁在下的腿,而且要逼供灭口。哦!她们没找你?” “没有。我是不放心你,所以来看看,没料到……” “谢谢你的关心,是怕在下说出藏珍处所吗?” “有一点这种想法。”花花太岁毫不脸红地说:“那么,你一定知道藏珍的处所了。” “你说呢?” “放心啦!在下不是轻于言诺的人。对不起,在下要歇息了,拜托拜托从窗户走,在下不愿下床关门呢。”詹云下逐客令,他也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。 “好,改天再来看你。”花花太岁说完,跳窗走了。 詹云挑暗了油灯,不久便沉沉睡去。 同一期间,北湖湖滨展开了一场血腥的火并,淮安的巨霸大河老龙龙观海,与一些闻风前来劫宝的江湖高手,全受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袭击,死伤枕藉。 而杨船主的运布船却停泊在南湖码头,未受到任何骚扰。天亮后,船没有启航的迹象。 船停泊三天,毫无动静。 大河老龙那天晚上仅受了轻伤;水路群豪已陆续到达,这就是运布船停泊不走的原因所在。 第四天晚间,船被人凿了几个大洞。 海管事忙得焦头烂额,设法另雇船只,两艘船的船夫同时动手,将布匹搬到新船准备驶往清江浦过河。 安顿妥当,已是黄昏降临,船解缆准备连夜驶往清江浦,但还没离开码头,中舱又开始漏水。 船修了一夜,好像越修越糟,堵得东来西又漏。 海管事又开始雇船,可是,没有人敢承运这批多灾多难的货物。 好事不出门,恶事传千里,几乎所有的船夫,都知道这批货物是不祥的妖物,沾不得。船沉了不要紧,被江湖朋友们砍下脑袋,可不是什么快活的事。 据说,海管事已经派人北上,要在山东带船前来接运,由安远镖局派总镖头金刀伏魔杨波前来押运。 已经是第八天了。淮阴客栈中,詹云已经可以活动自如。 由于运布船出了意外,更换船只,所谓藏珍箱也必定更换藏处,有心人对詹云的利用价值已不再重视,所以不再有人前来打扰他的安宁。 连花花太岁也不再来探望他了,他只是一个被遗弃了的病狗。 这天巳牌左右,他出现在仁济桥头,脸色姜黄带灰,说明他的健康情形并不太妙,胁下撑了两根拐杖助力,可知双腿仍需一段时日调治,是否能完全康复,恐怕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。 他沿码头向南走,一步一停顿,神情似乎相当悠闲,但那形诸于外的吃力情景,说明他心中的痛苦,决不如外表那么悠闲轻松。 该离埠的船早就离开了,码头上只有一些上下货的货船在忙碌。这里,要到傍晚时分才能看到杂乱的景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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