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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七


  带匕首的人,在显目处的大树上,刮去树皮,将木牌上的字刻在树上。

  九宫堡这次裁到家了,九座龙潭虎穴似的宫堡,第一次被焚去一座黄庭宫。二十年来,第一次有人侵入这座名扬天下的赫赫大堡。令主的爱女,竟然被人从堡中搞走,委实令人难以置信,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文昌放过无尽谷主的十二名武师,绕出东北角,远出禁区之外,到了一座小谷中,谷底有一条小沟,清泉一线,水草茂盛,近东一面有一座古松林,地面的板针积厚两尺余,没有任何野草荆荆,走在上面软松松的。

  他在一处树缝中将人解下,丢在松针上,说:“咦!你倒醒了,在下估错你啦!你比在下所想的高明。”

  妞儿吁出一口长气,说:“你的心肠够狠,杀人如踏蚂蚁……”

  “比起九宫堡的黑旗令主……在下甘拜下风,断肠崖下积骨如山,在下自愧不如,你姓甚名谁?”文昌抢着接口。

  妞儿冷笑一声,说道:“除了杀我,你问不出任何口供。”

  文昌在她身旁坐下,阴森森地说:“在下可然不信。”

  “你必须相信。”妞儿也冷冷的顶回。

  文吕去解她的腰带,笑道:“在下可以证明你怕死。”

  “本姑娘可以证明不怕死给你看。”

  “哈哈!你该知道蔡某是武林不耻的乐恶淫贼,你一个美貌少女在我手中,不用想你也如道即将到来的结局和耻辱。女人的名节,据说比生命还重要,连那些名贤大儒的大男人,也说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哩!当然啦!男人的节与女人的节不同,但道理却是一样。而你,一没拉掉的牙关,二没制住你的气门,眼看名节扫地,活比死更耻辱,你不但没嚼舌自杀,也末逆运真气自毁生机以死免辱,在你的修为来不怕死,谁敢置信?”

  他一面说,一面拉姐儿的臂穴骨,她即使能解道,也不可能恢复自由。

  接着,他解掉妞儿的上衣,拉松了胸周的扎带,一面揉弄妞儿的粉面。粉面滑润,但冷冰冰,有泪水流下眼角,泪水也是冰凉的。

  姐儿口气仍然坚强,说:“在死前,本姑娘将找机会脱身,杀了你之后,本姑娘再自栽并没为晚。”

  “这种话我听多了,遁词,天下间,说这种话的人,并不止你一个,好亲亲,你自称三姑娘,是姓三么?”

  “你决问不出任何供词。”三姑娘切齿答。

  “让咱们来想想。呀,你会霹雷神掌,称霸天下的家传绝学,传子不传女,女生外向,但你会,可知你定然了不起,宠爱不在子之下,甚且过之。再想想看,令主有二子一女,女排行第三,最小,叫女飞卫常春玉,如花似玉的只有一个女儿,宠爱在所难免,哈哈!好亲亲爱的宝贝儿,你知道我亡命客如何宠爱你么?”

  扭儿紧咬的牙松了,尖叫道:“杀了我,求求你。”

  文昌不住冷笑,说:“不!今晚我杀够了。你知道么?当明日期阳升起时,天下群雄看到了令主宠爱的千金,被赤条条的挂在触目的所在,尸身冰冷,他们会有何感想?令主今后如何敢面对天下群雄抬头挺胸下令?不!他不敢,他将丢下一切和我亡命客在江湖赌命。而我亡命客早握有制他死命的真才实学,但我不杀他,要让他在世间丢人现眼,要令他痛苦终生,要让他自己疯狂,哈哈!他会在恶梦中醒来,发觉他的所谓可生死予夺的黑道盟主宝座,根本无法拯救他自己,他过去疯狂的杀人,一再迫害我亡命客,毁我在西安的基业,杀我收容的十余个孤苦无的苦娃娃,他将自食其果,报应临头。”

  “亡命客,你……”妞儿声嘶狂叫。

  “不要穷叫好不?听我说,我亡命客不是个罪孽深重的人,不敢以救主自命,死在断肠崖下的上千冤魂,我只知道令尊迫害我,我自己有力量报复,,抓住了复仇之剑为何不报,为何不起剑递出,所以我来了,用加倍的痛苦加在他身上。而你,正是他痛苦的另一双利剑。

  妞儿长叹一声,哀伤的说:“好吧!你胜了,我常春玉不怨你。”

  文昌突然凶狠的抽了她四耳光,“啪啪啪啪”暴响似连珠,抓起说:“你果然不错,你胜了。我以为你出身恶贼世家,定然是个风流溅妇。但你不是,仍是完璧,你听着,你爹爹罪不可烧,我必定杀他,但没有理由要他的子女偿命,大爷囚禁你直至九宫堡毁灭的一天到来,方是你自由的……”

  他突然住口,将她丢到树根下,然后站起,女飞卫常春玉,急得要吐血,假使来人是九宫堡的人,她今后有何面见人?

  林中漆黑,雾气腾腾,视野不及五丈。远处森林大火所发的爆烈声隐隐传来,隆然震耳,但修为已经化境的文昌,仍然发现有人向这儿飞来。

  他闪身树后,轻咳一声,以引诱对方到来。

  远处,缓缓传来一声遥远的呼叫声:“飞妹,飞……小妹……”

  雾影一分,出现了一个黑影,头钗高挑,春衫、坎肩、长裙,背剑。

  文昌看清了黑影的轮廓,怒又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但身影太熟悉了。在洛阳府,十剑之恨刻骨铬心。昨日,他为了制碧眼青狮的死命,轻易的放过了这个黑影人,也间接的救了这个黑影。

  他突然闪出,碧玉屠龙剑无声出鞘,截住了黑影人,大喝道:“站住!认得亡命客么?”

  黑影刹住身形,一声吼叫,光华隐现,剑把宝光隐隐的长剑出鞘,不带感情的娇脆比声入耳:“阁下是蔡文昌?”

  文昌挺剑迫进,冷笑道:“冷蝎高飞,难道健忘了?”

  冷蝎高飞不敢大意,她慢慢迫进,以往她抢攻的雄心豪情收减了,变得小心翼翼,在江湖中,冷蝎高飞剑术亨通,目空一切,剑不出鞘则己,出路立即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,不会慢慢而进,双方逐渐拉近,她说:“剑底之魂今晚你决难逃命。”

  文昌大笑道:“放心,今晚你将尝到被男人搂抱的滋味……”

  “嘎!”冷蝎厉叱,被激怒得象一头疯虎,身剑合一飞扑而上,狂攻十招十九剑之多,换了八次方位。

  文昌知道冷蝎了得,但已成竹在胸,他曾看到冷蝎和碧眼青狮拼命,自然留了神,他泰然挥剑,从容化解,脚下如行云流水,在不太宽阔的松树缝中飘飞,化去九招,也回敬了九剑。

  “铮铮!组!铮铮!”双剑接触了五次,冷蝎手中吹毛可断的神刃,对碧玉屠龙剑不起丝毫作用。双剑交接,没有火星溅出,证明两人的剑皆完好无损。

  最后一声剑鸣响后,两人同向后退,文昌只退了三步,屹立后身形仍在恍动,手中剑下降半尺,吁出一口长气。她左胸前,坎肩的流苏断掉一举,宽约四寸,这一剑只差分厘,她总算逃得性命,吓了一大跳。

  文昌屹立不动,并不追袭,冷冷的说:“这一剑不算不见血不算。大爷要还你十剑,但不会太重,大爷留你有用,哈哈,大爷就等这一天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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