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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九


  第二十一章

  日色近午,他到了渡头,渡船有两艘,一来一往十分方便。由于初春水枯,这段江流虽然加上了洞庭的湖水,也不见得喘急,而且下游还有一个大沙州将江水分开,渡船往来毫无凶险,渡船上,已经客满,舟子正在解揽。

  嘉鱼方向,三个人健步如飞向码头上奔来,一穿黑两穿青。码头在官道旁,其实他们并非过江之人。

  文吕正在渡口检查所交验路引,且未留意来人是谁。

  查验官兵将路引交还向他说:“你的路引书明是到武昌府,怎能过江到沔阳州?不行!”

  “小可顺道到沔阳州探望一位远亲,三两天使取道赴府城,将爷请行了方便……”

  “不行,快走。”官兵斩钉截铁的答,态度极不友好。

  文昌归心似箭,必须赶在春泛之前割取玉髓龙角芝,非走不可,紧了紧包裹扭头向码头上走。

  哨上中有四名官兵,抢出一名大吼道:“狂徒斗胆!你往那儿走?”气势汹汹,劈面拦住了。

  文昌无名火起,虎目一翻,冷笑道:“上渡船过江。你不尽放行印戳,我同样要走,腿是生在我身上的。”

  站内另一个官兵受不了,叱道:“拿下他,这家伙定是非法之徒,逃丁逸夫……”

  拦路的兵勇不等声落,伸手便抓住文昌的衣领。

  文昌忍无可忍,铁拳中兵勇的下头,兵勇“哎”一声狂叫,飞跌丈外手脚朝天,爬不起来了。

  站着的三名官兵同声怒吼,大叫“反了!”拔佩刀枪出,要动手捉人,三把佩刀齐向前冲。

  文昌手按剑鞘,怪叫道:“一不做二不休,狗东西,要你们好看。”

  “铮铮铮”三声暴响,三把刀飞散激射两丈外。碧芒连抖,剑左急拍,他用剑脊而不用剑锋,似乎在同一瞬间,三名官兵全被打翻在地,鬼叫连天。

  路过的三名客人看倒了,在外围一站,中间的黑衣人叫,“打得好!何不毙了?”

  文昌不加思索,收剑抬头叫:“尊驾少管闲事……咦!”

  “咦”黑衣人也同声讶然叫。

  文昌也大吃一惊。老天,是九宫堡三大高手的老二、黑孤令孤超,在绝谷湖的瀑布上,这家伙会与银剑孤星隔岸观看,他怎么会不认识?

  “是你?”文昌竟然没死?黑孤也骇然叫。

  以一比一,文昌知道差劲,而且对方有三个人,拼不得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走为上策,展开轻功向未解脱离岸的渡船奔去。

  “亡命客,你走得了吗?”黑孤大叫,接着狂笑不已,但见黑影一闪,全力追扑而上。

  双方相距不足两丈,怎跑得了?黑孤的功力如果不行,怎配得称九宫堡三大高手之一?他末抵达江河,身后的黑影已到,两个青影也随后而至。

  跑不了,只好放手拼。文昌一咬牙,突然疯狂回头反扑。止步、回身、拔剑、出招,一气呵成,扑入人影中,魔幻三剑出手,事急的他必须用绝招自救,在这种急迫的形势下,也正是用魔幻三剑的最佳时机。

  太快,谁也看不清他们是如何接触的,生死一发,全凭经验和本能出招,一击之下石破天惊没有任何转念取巧的机会。

  人影四分,动乱的人影突然静止。

  “当当!当当”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刺耳锐鸣震耳,在人影后退际方行传出。

  一方黑色衣袂,在尘埃滚滚和剑气散逸的啸鸣中,飘然落地。

  地面下,溅了几星殷红的鲜血。

  “嗯……”左面的青衣人,发出一声轻叫,身,形一晃,再吁出一口长气,突然向前一栽,砰然倒地然后向上翻挺,口角血泡突现。他腹下近腰带处,鲜血从创口涌出,挣扎片刻,方寂然不动。

  右首青衣人掩住右肩,鲜血染红了他的手,手不住抖索,脸色死灰,额角的青筋和脸肉不住抽搐,瞪大圆眼,死死的盯着文昌,右手的长剑徐徐下降,呼吸似乎停止了,想谈话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。

  黑狐的衣秧掉了一幅,右肩外侧也出现了一条五寸长的剑缝,连裂两层衣衫,几乎伤了肌肤,他额上出现冷汗,右手的外门兵器飞锤前端,出现了一道剑痕,他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,屏息着死盯着文昌。

  文昌的左肩外侧被飞锤擦过,布料出现了擦伤线的痕迹。左手掌背,被青衣人长剑创破了一线皮肤,血珠沁出。呼吸似乎停止了,俊面泛白,持剑的手,出现了轻微的振颤。突然,他吸入一口气,发话了。

  “九宫堡三大超人高手,如此而已,请记住,总有一天,蔡某要埋葬你们,这一天已为期不远。”

  声落人闪,人化蓝电向后飞射。

  “那儿走!”黑孤大叫。

  “打”文昌吼声传到,三把小刀璇舞而出。

  文昌的暗器名震江湖,连七幻道和碧眼青狮也有顾忌,赛过阎王帖于,黑狐怎能不怕?只好不挡不接,向侧急闪,绕道狂追,未免慢了些儿。

  渡船已离岸四五丈,正向对岸急驶,女昌收剑全力的跃出,在四丈外落向水面,“哗啦”’两声水响,他双脚飞出水面,轻轻的落入船梢,经过刚才电耀雷击似的生死一搏,再用绝学踏水上船,他几乎濒临力尽之境,上得船只感到脑袋晕眩,手脚发软,冷汗直冒。

  这一记雷霆一击,他的信心大增,豪气飞扬,一年多光阴全没有浪费掉,能一举接下三名高手全力一击,大出他意料之外,在心理上,他获益非浅。

  等黑狐起到水旁,渡船已经离岸十余丈了。黑狐扭头便走,向呆立在那儿的青衣同伴急急地说:“你这儿善后,我去禀报令主。这家伙既然过江北走,定然是返回故乡龙驹寨,得赶先一步等他,他活不了。”说完,丢下同伴向嘉鱼飞而去。

  江湖大震,黑白两道好汉纷纷取道入陕,日夜兼程急如星火,武昌黑白群雄大会风消云散,无限期放置。

  文昌却不能日夜兼程,渡口惩戒了守渡官兵,官府画影图形捉他,他只好昼伏夜行,过了襄阳府人烟渐少,官府行文也未到达,他方敢白天赶路。他不知路黑道白道群雄已兼程赶来,不然他会易容上路的。

  行行重行行,时光飞逝,眼看中旬将过,他已到了襄阳府地境。这时间,他昼伏夜行,孤家寡人一个,急于赶路,所以没向江湖朋友打听江湖事,当然不知江湖上已经风风雨雨,更不知大祸将要临头。

  他走陆路入陕,必须从襄阳府渡河,经河南地境取道邦州入峡,到了襄阳,他心中大定,决定明天白天赶路,不会有官兵找麻烦了。

  汉水这一带,也叫襄河,渡口在北关,对岸原是焚城关巡检司。由于襄阳以上的山区开放不足百年,官府对往来山区的人盘检极紧,没有路引的一律抓住充军,各处渡口查得更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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