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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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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管他娘!即使有人,又能怎样?原野茫茫,打不赢咱们同样可以溜之大吉。咦!前面真有人。”黑铁塔低声叫,用手向前一指。 他们正站在一度凋林边缘,前面约里余有一排绵长的枣林,从东南伸延至西北,紧紧接着他们站立的凋林。果然不错,正前面枣林边缘,缓缓地出现一个穿老羊皮外袄的人影。相距不远,倒还看得真切。 有人并不足怪,但那人身上带了刀,只要看第一眼,便知是一个轮任放风的人,因为那人半掩在树后,借树隐身,向四周用目光搜视。 文昌和黑铁塔皆掩在树后,所以未被对方发觉。文昌注视片刻,说,“走!咱们去瞧瞧,有人在那儿为非作歹。” “走!由右面途树掩近。”黑铁塔答。 他们向右后方慢慢地退走,不久便进了枣林。枣林不太阔,后面是一道山沟,严格地说来,不算是沟,而是一道地隙裂缝。宽约三五丈,风化了的断地层形成齿牙交错的陡壁,有些陡壁是黄褐色,有些却是鲜明的黄土,那是垮场不变了断层,深也有三四丈,潮湿而泥宁,看样子,可能早已久了的一条河渠的只是还没有水而已。形成他们不想在下面走,但枣林尖刺群生,在内行走不易。 沿林缘急走。林缘参差,他们的路已不可能是直的,走不几里地,到了枣林最突出之处,便借树掩身使前看去,穿半袄的人早已不见了。 而三里外更远处地乎线上,十余匹健马正荒急驰,向东狂奔,马上的人不易看清,渐渐去远。 “他们走了,我们不该绕道。”黑铁塔慢慢地说。 “且上前瞧瞧,看他们为何在这人畜不到的地方逗留,也许会留下些什么哩!”文昌接口。 “走!”黑铁塔叫,撒腿便跑。 还没有到先前发现人影之处,便感到血腥触鼻。黑铁塔像一条发现的鹰犬,脚下加快大叫道:“狗娘食的!他们在这儿杀人。” 文昌的轻功高明得多,吸入一口气向前急射,挫低身躯钻入林中,循血腥愈来愈快的方向急掠。 两人到了土丘旁,倒抽一口气,呆立在上面,只感到毛骨惊然。 下面靴痕杂乱,对面直削如被刀切的泥壁上,挂着八具鲜血仍在淋淋的赤裸尸首,手脚被人用坚硬的枣枝钉牢在土壁上,离地高约一尺,惨状令人忍不睹。 尸骨上端,有人用刀剑划了八个大字:“叛逆者戒。不许收尸。” 之外,没有再留下任何标记,也没有具名,留字的人似乎知道必定有人会发现尸骨似的,所以留言示警。 八具尸骨,处死的方法各有不同,砍开脑袋,挖掉双目及鼻唇,破胸、剖腹、裂肢……而手脚上的枣木大钉,已足以致人于死了,何必再加折剖?凶手太过残忍了。壁根下的鲜血仍未完全凝固,尸骨上的鲜血仍不断地向下淌。触目惊心,偌冷的天血仍未凝,可知凶手行凶的时刻为时甚短,乃是刚才发生的事。 黑铁塔虎目圆睁,切齿道: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这些杀人凶手太狠了。狗娘养的东西,假使让我撞上便好了。” 文昌一面找路往下走,一面问:“大哥,可看出是什么人下的手?” “看留字的口气,可能是黑道人所为。”黑铁塔答。 “快!看看是否还可以挽救。” 已用不着他们费心了,八具尸骨的脑袋垂得低低地,显然已全部死去。文昌伸手向脑腹为完整的尸骨探索,一面探一面摇头,探到第五具,突然大叫道:“这人还有一口气在。大哥,放他下来。” 黑铁塔功行指尖,奋起神力分别拔出四枝枣木大钉,由文昌将人扶着,放在地下躺乎。 文昌取出针盒,在内关,间使,曲泽三处穴道连下三针,上受百会,下拍大椎,再推拿气海,一面说,“也许可在这人的口中间出一些端凝,咱们既然管了这闲事,任何危险吓不倒我们。” 这具尸骨双目已被摧残,眼珠吊在眶外十分唬人,鼻子嘴唇全挨了刀,只留一丝皮肉吊住,小腹上被割了一刀,五脏外挤,但仅伤皮肉,内脏并未被毁坏,下手的人手法极为高明。 片刻,尸骨竟然吁出一口气,活了。 “老兄,你被谁所伤,贵姓大名?”文昌在尸首耳边沉喝。 尸骨的呼吸逐渐加强,牙嘴开始动了。嘴唇虽割掉,口腔并未伤。久久,突然用不易听清的声音说,“金……夺……银刀……唐河……逸客骆……”话未完,脑袋一歪,断了气。 文昌摇头道:“枉费心力,无法回天。” 黑铁塔张口结舌,说:“我料错了,不是黑道恶寇所为。 “金夺银刀是谁?”文昌抬头问。 “金夺银刀是无尽令主秋痕的左右手,叫吕光祖,为人义薄云天,是个了不起的武林英雄。唐河逸客骆长城,是枣阳唐河东岸的名武师,使名满湖广。两人都是白道英雄,咦?怎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惨无人道的事?” “哼!无尽令主就不是个好东西。”文昌悻悻地接口。 “兄弟,不可乱说。”黑铁塔反对文昌的说法。他脑筋直率,以前文昌会对小化子说过二主同流合污暗中勾结的事,但他并不以为然。 “事实摆在眼前,临死的人不会说谎的”。文昌答。 “我仍然怀疑。怪!这两人到底是谁下的手?” 忽地,上面传来直震耳膜的声音:“如海,先把人加以掩埋,人死入土为安。” 只闻声不见人,人足然在土岸上。黑铁塔一怔,向上叫:“是姑娘么?” “蠢材!还要问?”上面的人叫,不见人影。 黑铁塔拉住正欲向上纵的文昌,低声说,“那是我姑姑,佛名叫明因,她老人家来了。” 文吕向左沿土崖走,在不远处找到一个破败的窟洞,原来这一带早年有人居住,利用崖壁建了窑洞居住,年代已久,窑洞已塌大半,成了狐鼠之穴。 两人将尸骨拖入破窑中,再用枣木枝弄垮上端的土壁,轰隆隆倒塌声中,破窑闭死了。 两人纵上崖顶。文昌怔住了,脸色一变,吃了一惊。 那儿并肩站着两个老尼姑,一高一稍矮。左面上首稍高的老尼姑,手执佛尘,握着一个长布包,正向文昌微笑。 文昌一看尼姑的灰白袍,和她的佛尘和长布包,便知布包的是长剑,正是在府城中时隐时现紧钉不舍,被疑为千面师太的怪尼姑,不由他一惊。 他想跑,老尼姑却向他点着佛尘叫:“娃娃,过来,你想跑绝对跑不了。” 文昌一听口音,暗叫完了,果然是千面师太,大概跑不掉,附近可以物身溜脱的地方还在三里外,怎跑得掉9硬着头皮跟着黑铁塔走近,乘黑铁塔向另一老尼姑行礼,运功让身冷冷地道:“你定是千面师太。” “贫尼并未否认。”千面师太微笑着答。 “咱们还不知死在谁手,我蔡文昌并不怕你。” “嘻嘻!贫尼不要你伯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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