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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


  但雷堡主五人用黑巾蒙面,只露出一双光芒闪闪的眼睛,司马英三人也未见过雷堡主,即使见面也不认识。

  雷堡主也没想到血迹斑斑的司马英,就是他必欲得之的正主儿。

  双方错肩而过,司马英和何津,已看清了雷堡主的一双慑人的大眼。

  合该有事,走在最后的仇姑娘引来天大麻烦。

  她穿一身黛绿劲装,十分诱人,她的身材发育匀称,浑身曲线玲拢,在劲装的衬托下,她像是一团火,可溶化一切的火。

  而她的粉面桃腮,以及迷人的五官,无一不是可引诱男人犯罪的产物,虽道学夫子看了,也会心动神摇,不克自持。

  雷堡主本是色中饿鬼,在一照面间,食指大动,“咦”了一声,陡然站住了。

  他已用黑巾掩去本来面目,色令智昏,竟然不顾一切后果,要胆大妄为了。

  他见对方只有三个人,天色未明,自己又掩了本来面目,何所惧哉?只消伸手便可擒来,何乐而不为,机会稍纵即逝,可不能放过这个迷人的悄妞儿。

  他“咦”了一声,仇姑娘已是警觉,向旁一闪。

  雷堡主身后第一个人,刚越过何津的左肩,听到雷堡主的声音,便知是怎么回事,突然闪出,伸手便抓向仇姑娘的右肩,右手伸指便点向姑娘的左期门穴,出手极为迅疾,无声无息一闪即至。

  但他不知身后的何津,比他高明多多,武林朋友走夜路,遇人必带三分戒心,何况来人是黑巾掩去本来面目,不用问便知不是好东西。

  何津不像司马英。

  司马英已被恶耗冲昏了头,只顾急急赶奔,对路人毫无戒心。何津是清醒的,修为也高,在错肩时已留了神。

  黑袍人打的是如意算盘,想出其不意将人制住,挟起了就走,定不会惊动前面的两个人。

  他没料到仇姑娘功力也不弱,而且早已生戒心,偷袭怎会如意?

  如意算盘打错了一着。

  仇姑娘见前面人影一晃。脱口便叫:“干什么?”

  “哎……唷!”扑出的黑影狂叫,人仍向前冲。

  仇姑娘再向右闪,一掌挥出。

  “叭”一声暴响,击中黑袍人的左肋,奇猛的劲道,将人击得向右冲,撞向雷堡主。

 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变故,说来话长,变生仓卒,看清的人不多。

  原来何津先听到雷堡主的叫声,猛地扭头往回看,头刚转,眼角余光看到刚错肩而过的黑袍人身形疾闪,闪向自己的身后,这怎成?江湖人最忌讳被人从身后捣鬼,唯一的反应便是先下手为强。

  这刹那间,他无暇思索,猛地左脚后踹,不偏不倚踹中黑袍人的腰脊十四节上。

  这一节脊骨左一寸五分是肾门穴,右一寸五是命门穴,一脚踹中,两穴完蛋。脊骨亦碎,任何高手在未运功护身之前,决经不起高手的全力一击。不死何待?

  仇姑娘不知黑袍人已受到致命一击,再给了他一掌,肋骨尽裂,夺命金丹也救不了他一命。

  何津一击便中,转身大喝道:“不要命的尽管上。”

  他一叫,双方各向两侧闪,各占方位,三人占了路右侧,严阵以待。

  雷堡主吃了一惊,他这四名跟随乃是千中选一的武林高手,莫名其妙地被人一掌便击飞,委实难以相信这是事实。

  他没看到何津下脚在先,只看到仇姑娘那一掌。

  他向右一闪,黑袍人直冲出三丈外,“噗”一声跌入路旁水沟,声息全无。

  这一来,引起他的无穷杀机,怒火像江河决堤。火山爆发,一声怒吼,双掌提起迫进三步,怪叫道:“小狗们,你们都得死。”

  另三名黑袍人向前疾冲,雷堡主却怒火冲天地叫:“退下!”

  叫声中,双掌一分,突然连拍三掌,向远在十尺的三人遥击,奇冷的凶猛暗劲,向前急涌,气流激荡。

  司马英三位男女已别无选择,掌风袭到,本能地拳掌拍出。只听他们同时发出一声闷哼,身躯同时向后倒飞。

  原来雷堡主见跟随被人一掌击毙,无名火起。以为遇上了超人的高手,大发雷霆,竟用全力连拍三掌。

  可遥碎碑石的暗劲,突以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司马英等三位男女。

  三人中,司马英最灵敏,对方既在丈外出掌压击,定不是三脚猫的三流人物,心中一懔,赶忙运三昧真火护身,百忙中临危自救,破天荒用赤阳神掌。

  相距在八尺外,夜色朦胧,他掌心的变化,虽置于眼前亦难看清,大敌当前,性命交关,他不得不破约了。

  可是他功力未纯,雷堡主已全力以赴,掌力相触,优劣立判。

  三个人接不下,同时闷哼,同时倒飞而退,“叭啦啦”全倒了,滚下路旁斜坡。

  奇冷的掌劲,被赤阳掌力消去大部份,且有克冷劲之功,所以司马英受伤最轻,也滚得最远。

  何津接得结实,被震得气血狂涌,内腑受震离位,滚了丈余便昏迷不醒。

  仇姑娘并未全力回敬,也受伤沉重,滚了两丈余,“哇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,也晕了过去。

  在人影倒飞中,空间里传出两声轻微的音爆,尘埃激射,气流呼啸。

  那是何津回敬的两掌所发的音爆。

  雷堡主疾退两步,双足陷入泥中三寸,袍袂飘扬猎猎有声,蒙面的黑巾飞走了。

  “擒住他们。”他骤然大吼,又叫:“死的也要。”

  三个跟随正待扑出擒人,身形未动,突变又生。

  路东面,传来衣袂飘风之声。

  有一个洪亮苍劲的嗓音,高力地唱道:“朝走西来暮走东,人生恰似采花蜂,采得百花成蜜后,到头终是一场空……”

  唱声未落,另一个洪钟似的嗓音抢着叫:“秃驴,不必鬼嚎了,大概你早知白水普贤寺必须遭多次回禄之灾,认为你重建之后,也将在不久之后完蛋大吉,所以把这劝世歌来自慰么?”

  “冥冥中自有主宰,我佛有灵,贫僧只尽心力,何用自慰?哈哈!你张三丰号称半仙,也知武当的宫观日后劫难重重。而且你的徒子徒孙将被名利迷失本来,你又何必在世上卖弄神通?快!前面有兔子,大概是要擒你张邋遢的英雄好汉,走啊!我这条命不要也罢。”

  听两人的对话,起初在三两里外,最后却相距不足半里,语音却如在耳际轰鸣。

  雷堡主大吃一惊,向路旁飞掠,低喝道:“快走!迟恐不及。”

  四个人连同伴的尸体也不要了,翻山越岭如同脱网之兔,落荒而逃,一口气逃出半里外,方在一座山谷中歇脚,坐下来调息。

  不久,调息完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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