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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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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首,神力天工和四海狂生,一支剑一条鞭,正赶杀八名青衣大汉,地下躺了五具死尸了,黑影现身了,是数十名躲在牌后掩身的蛮人,躬着身子并排而进,标枪尖闪闪生光,脚步声沙沙,快步掩近。 司马英神目如电,他不向正面发箭,先射两侧的人,猛地凌空升上树枝,开始连珠攒射。 从树上射人,自己也够危险,但蛮人有藤田护住前身,不得不冒险从上面向下袭击。 箭发似连珠,惨叫声大起,蛮人阵脚大乱,接二连三有人仆倒。 弦声引起了蛮人的注意,有人向上循声发话反击了。 何津大声怒叱,剑出朵朵白莲,疯虎似的扑入人丛中,宛如虎入羊群。 司马英知道树上无法藏身,飘下地面乘乱发箭,林中太黑,大乱中正好下手。 移民们早已惊醒,在青火后列阵,也用藤牌掩身,发箭制敌,疯狂叫啸冲近营火的蛮人,不是被箭射倒,便是被标枪痛击,零星冲入的人,也一一倒毙。 一夜好杀,直至天色破晓,方不再听到人声,只有四周不时的发出垂死者的微弱呻吟之声。 司马英等六个人浑身浴血,在河中净过头面换了衣衫,开始入寝养神,司马英将武当三清用一千两黄金擒他的事告诉了凌云燕和沈云山,心中也暗自警惕。 忙了一夜,次日红日东升,司马英立即下令撤营,匆匆早膳,派沈云山先过河踩探,然后分批渡河。 午间,远远地看到西南角正立的一座奇峰,和司马英并骑而行的安俊臣用马鞭遥指峰头说:“那是香炉山,到了那儿便可喘口气了。” “那儿蛮人少么?”司马英问。 “蛮人不少,只是峰西便是平越卫的古平长官司,大概过几年便可建卫,因为移民渐多,蛮人大多与移民同化了,到了香炉山,便算是安全地带。” “还有多远?” “三十余里。” “哦!咱们得歇会儿并肩进膳,安兄……” “好!前面有一处蛮寨,叫羊洞,约有二十余家蛮人草屋……” “不行!这一带蛮人可能已被唆动,大意不得,咱们必须找平坦处造饭。” 在一处谷底台地中,人群停下了,一切安排就绪,方埋锅造饭。 沈云山猎来一头樟,几个人收集枯柴生火,洗剥了樟子,设架烤黛,由沈云山和何津照顾。 当顶的太阳热烘烘,神力天王和四海狂生坐在远处大树下,目不转瞬地看不远处一堆女娃儿生火煮食。 四海狂生的目光,始终跟着李姑娘转。 司马英和凌云燕,相偎在另一株巨树下,闭目养神,一面轻声低语。 凌云燕斜躺在他怀中,低声说:“英,你该先寻找令尊,骨肉至亲,他老人家定然会设法救治你的,他老人家知交满天下,奇人异土众多,或许可以找得到千年解毒玄参哩,哦!你何不先找令尊当年的好友?云南一地有否令尊的知交?金老爷子日下司马英烦躁地抢着说:“燕,不必多说了,家父……唉!不说也罢,我根本不知他隐身何处,家父的好友多是多,但我绝不去打搅他们,你知道,那会替他们带来横祸飞灾,何苦?” 凌云燕感情地反手轻抚他的脸颊,幽幽地说:“我知道你是个奇男子,以一身傲骨默默地承受苦难,唉!但愿你能在任何的境遇中,也不要透露他们的丝毫消息。” “当然、我不会连累他们,万千劫难,一力承当。”司马英斩钉截铁地答。 李姑娘和三名少女,选择了一个食盒,脱离了人丛,袅袅娜娜地向火势走来,金莲徐移,美好的身材款援,虽是荆效布裳,但那高贵的风华依然存在,秀脸上绽起了甜笑,风尘之色掩不了她的绝代容颜。 她走的路线,必须先经过四海狂生和神力天王所倚的大树,再经司马英身旁,方可送达火堆交与沈云山。 这些天来,她总是送食物茶水给他们六人享受,六人中,由沈云山主持饮食事务,由何津相辅。 怪的是沈云山,他已不像从前那么肮脏,手脸经常保持着洁净,露出他本来英俊的真面目,见了李姑娘,他会面红耳赤的,有时手足无措,但有时也谈笑风生。 李姑娘送食物来,会温柔地向他道辛劳。落落大方地和他聊些江湖见闻,不时向他打听司马英的琐事。 她最怕凌云燕,凌云燕的目光令她心悸,她宁可放弃和司马英问安道好的机会,也不愿接触凌云燕的目光。 她领先而行,将近四海狂生了。 四海狂生懒洋洋半躺在树干上,屈起一双腿,快靴上雕花绣如意的图案极为触目,没带马刺。 他的白驹是万中选一的神驹,用不着带马刺,腰上长剑搁在身旁,白长衫下摆掖在腰带上。 他的大眼中,异光炯炯,随李姑娘接近的距离而变动,愈近愈明亮,他的嘴角,也逐渐泛起了叵测的微笑,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渐不正常,丹田下热流上涌。 近了,他的目光,死盯着李姑娘的胸前和腰腹,身躯也逐渐坐正了。 李姑娘一触他眼中的异光,垂下了臻首。 神力天王突然用肘轻触四海狂生,用传音入密之术说:“少堡主,忍耐,这块天鹅肉早晚是你口中之食,这时千万不可打草惊蛇,小狗正注视着……” “去他娘的小狗,我忍够了,别管我。”四海狂生也用传音入密之术答,充满火药味。 “少堡主,小不忍则乱大谋……” “我宁可离开,这几天燕丫头只陪了我一次,我受够了,眼看他两人亲热,这滋味实在不好受,我要离开,宁可在旁追踪,找机会先掳走这块天鹅肉,不然到口的肉要飞走。” 说话间,李姑娘领着三名少女到了近旁,低着臻首羞答答地躬身,柔声说:两位爷辛苦了,小女子为爷们端些羹汤来佐餐。” 说完,便待举步。 四海狂生倏然站起,含笑伸手虚拦,说是虚,但他的左手却仅差半分便按上姑娘的前胸了。 在火堆旁烤樟子的沈云山,突然站起了,大眼睛神光闪闪,抓起了打狗棍。 何津一惊,扭头一看,也倏然站起,低声说:“云山兄,不可冲动,光天化日之下,他敢怎样?” 沈云山哼了一声,恨恨地说:“雷家堡父子两人,好色如命,而且功臻化境,不怕任何人敢找他们的麻烦,为了女人,任何卑鄙的事他都可以做出来的,他如果放肆,我要在泰山头上动土。” 李姑娘没看到四海狂生的嘴脸,却看到将接近胸前的大手,女孩子的胸膛,岂容男人伸手?她惊得花容变色,一抬食盒,踉跄退了两步,几乎将食盒砸了,她像个受惊的小鹿,惶然说:“雷公子,请……请问有……有何见教?” 四海狂生含笑走近,他的笑容温柔可亲,加以人生得俊美,按理定可轻易地获得女孩子的信任和欢心,所以凡是被他盯上的女人,极少能逃出他的掌心,可是这位李姑娘很怪,竟然没被他所惑,反而不胜惊惶,可能是一个缘字作怪。 四海狂生含笑走近,欠身笑道。“见教不敢当,反正有半个时辰歇息,小生想,如果姑娘芳驾在这儿小留片刻,小生深感荣幸,愿请教姑娘今后的行止,小生或可代为筹划一二。” 李姑娘轻摇螓首,苦笑道:“家父远戌云南,朝廷有旨,全家聚移居卫所,祖孙俩孤苦伶仃,身不由己,公子爷的好意,小女子铭感五衷……” “哈哈!朝廷的圣旨,何足道哉?小生如果没有回天手段,怎敢向姑娘信口开河?只消小生略展手段,不仅你与令祖可找到安身立命之处,令尊也可平安回原籍团聚。姑娘,食盒放下,请在树旁小惠片刻。” 李姑娘怎敢坐?她的三名同伴已经到了火堆旁,只剩下她一个人,众目睽睽之下,她怎敢与一个陌生少年同坐?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,八辈子也没经过这种尴尬场面,委实教她为难。 想拒绝,对方也算是救命恩人;同意么?礼教在所不许,难怪她尴尬。 “小生是诚心相邀,请。”四海狂生再迫进请。 “只是……只是……公子爷请与我爷爷商量行止,小女子委实不便……”李姑娘惊慌地后退,慌张地拒绝。 她那惊慌羞怯的神情,更引起四海狂生的快感。 四海狂生雷江的“狂”字绰号由来,并非指他有历狂六症,而是指他狂傲,目中无人,任所欲为,在江湖中乃是尽人皆知之事。 至于他父子两人好色如命的风流韵事,更是缄炙人口,他也毫不隐瞒自己的嗜好,认为这正是英雄本色。 他看了李姑娘的神情,不由食指大动,呵呵一笑,突然跨进两步,伸手握住了她的腕臂往身前带,笑道:“李姑娘,令尊定会同意你的主见,不必担心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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