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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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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黛气急败坏地狂叫道:“妈,这人舍命救我,九死一生,却被爷爷杀了。不,我不要活了,让黛儿也死吧!即使死了,九泉下黛儿也无脸见他,呜……” 她放声大哭,十分凄惨。 戴云天魔如梦初醒,大叫道:“飞刀未用全力,射右而非左,快!还有救。” 叫声中,他抱起气息渐弱的司马英,向左飞掠上山,一行人去如星飞电射。 三天后,朝霞满天。 飞云山庄在高峰近预处朝阳一面,四周古木参天,云雾在山顶飘荡,山风呼呼作啸,从山庄透过林隙向下望,风景如画,废墟静静地躺在山腰,山下一切一览无遗,令人心胸为之一爽。 山庄共有三栋木屋,四周有果园花圃亭阁,居然有两座假山!流出深深山泉,好一座清雅绝俗的小小山庄。 左面一栋木屋中,雅房内洁净无尘的木榻上,侧躺着脸色苍白的司马英,他虎目无神,静静地凝望着窗外飞驰着的浮云,嘴角泛着他特有的嘲世者微笑。 榻旁木凳上,坐着愁容满脸的黛姑娘。 戴云天魔躁急地在室中来回走动,这时走近榻旁苦笑道:“英哥儿,老朽一时急疯了心,以致……” 司马英淡淡一笑,岔开道:“老前辈,在下昏睡几天了?” “司马少侠,已经三天了。”黛姑娘颤家答。 “哦!我大概还有三五天的时辰。” “天!你为何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?求求你,不要……“姑娘哀声说。 司马英摇摇头,打断她的话说:“请替在下抬掇,千万别弄丢了在下的洞萧。” “英哥儿,你……”戴云天魔大叫。 “在下要立即告辞。”司马英一字一吐地接口,挺起了上身。 “英哥儿,请原谅老朽情急糊涂。”老人家急得跳脚。 黛姑娘一把将他按住,情急尖叫道:“英哥,千不念万不念,念你我曾经同患难一场,在死神手中……” “在下并未责怪老前辈下手太……太……唉!”司马英焦躁地叫,又道:“在下的性命挨不过三五天,在贵庄多留一个时辰,便少活一个时辰,急死人,让在下走吧“英哥儿,刀伤……” “不是刀伤,刀伤要不了在下的命。哦!老前辈可知道八荒毒叟顾老前辈的居所么?” “什么?你要找他?”戴云天魔跳起来惊叫。 “’是的,在下要找他。” “是仇?是友?” “找他要毒药,在下与他素昧平生。” 戴云天魔喘过一口气,苦笑道:“那家伙不与世人往来,视毒如命,怎肯给你?请问要毒药何用?” “在下身中奇毒,须用奇毒相克,非找他不可,老前辈如不愿相告,在下不敢勉强。” “英哥儿言重了,老朽怎能不说?那家伙住在订州府南面,接近新置的武平县交界处万山丛中,地名叫灵蛇山,距府城整整三百八十里。 那儿毒瘴为害,寸步难行,更有山魁出没,土人称为羊化子,遇上了麻烦得紧,哥儿,你中了什么奇毒?也许老朽可略尽绵薄。” 司马英将两种毒物说了,祖孙俩惊得目瞪口呆,久久,戴云天魔一咬牙,说:“老朽陪你一走,务必将那老怪物找到。” 司马英听说八荒毒史远在汀州府,早已万念俱灰。 由这儿到延平府将近四百里,延平至汀州府是小路,一千三百五十里,再加三百八十里,共是两千多,三五天中能走多少路? 他绝望地说:“太远了,也许我走不到那儿,不敢劳动老前辈的大驾。” “老朽有疏通经脉的奇药,虽解不了奇毒,支持六八天不会有困难,放心啦!” “不!老前辈如能低赐灵药,感谢不尽,在下要独自上道。 伏龙秘堡必不肯甘休,贵庄须小心为上,在下告辞。” 他坚决辞谢戴云天魔伴行,不顾一切立即上道,戴云天魔拗他不过,黛姑娘留他不住。 戴云天魔一家子自有一番商量,然后恭送司马英下山,指引了至延平府的道路,珍重别去。 司马英踏着朝阳下山,在英雄冢前吹了一阕《安魂曲》,凄然踏上了茫茫征程,他的百宝囊是黛姑娘送给他的,里面有戴云天魔所赐的灵丹和金银,还盛了他在蛇魔洞所得的青珠和蛇骨珠。 不知怎地,他感到百宝囊中经常有冷气传出,但并未在意。 两天之后,他到了延平府,这期间,经脉中未起丝毫变化,他以为这是戴云天魔所赠灵丹的功效,对戴云天魔感激不已。 延平府,元朝称延平路,宋朝称南剑州,首时所在地是南平。 从府城到沙县,约一百三十余里,是小路,沿太史溪(沙溪)上溯,极不好走。 一早,他踏上了到沙县的小路。 这一带全是崇山峻岭,溪流湍急,水声如雷,不时可以看到令人心惊动魄的险滩。小道在溪右岸蜿蜒,风景极为雄壮绩而。 在他身后两里地,有一对村夫妇也在赶路。 他前面半里地,也有一双老小检程,老的老得弯腰驼背,小的黑得像烧炭夫,有时走在他前面,有时却又落后半里地,甚至有时与他在一块儿港赶。 司马英人地生疏,也懒得管身外事,对一老一小丝毫未留意,他赶他的路。 由于两日来真气运行并无恶化之象,他对寻找八荒毒叟之举深具信心,但是否可以求得解药,却不敢逆料。 他目下的功力已不宜和武林高手争短长,加以傲骨天生,要他摇尾乞怜,那是办不到的事。 假使八荒毒叟吝惜毒药不肯施予,他也不可能强求,更不可能乞求,所以他难以想象八荒毒叟见到他之后,对他的请求抱何种态度,又如何对付他呢? 他对此行并不乐观。 炎阳高照,但道路上没有迫人的暑气,他放开脚程,踏入一处峡谷,他想;该打尖了。 左侧山弯之分有一座小山村,约有二三十户人家,距山道约有半里地。 前面,水声如雷,轰隆隆动魄惊心,那是路右的一座险滩,溪水从山峡中急冲而下,汹涌澎湃声势极雄,远隔十里地,仍可听到如雷水声。 小径向上升,从溪左山腰中蜿蜒西上,在一处山坳旁,耸立着一座颇为壮观的村落,面对四五十丈奔腾的险滩,后倚高耸入云的奇峰。小径在村落前经过,风光、树影、水声,万象仅呈,住在这儿的人,真享福。 他向村落打量,暗说:“且到那儿我吃食,这地方真够清雅脱俗。” 他向上急走,差点儿与一个从溪下沿小道奔上的人撞个满怀,双方部急,双方的反应也够快,同时擦身飘掠。半分之差没撞上。 奔出的人是个二十来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粗眉大眼,虎背熊腰,个儿没有司马英高大,肚子却比司马英大了一倍,穿一身青布对襟衫裤,相貌凶猛,身形一定,瞪着大眼双手叉腰叫:“咦!你是练家子?你小子斗胆。” 司马英本来就是个够狂的人,经过多日来的磨炼,狂态已收敛了不少,但人气仍大,一听对方不客气叫他小子,心中大为不耐,也虎目一瞪,冷笑道:“你小子植对了,在下练了几千三脚猫的功夫,胆子到底有多大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 “喝!你小子是江湖人,口气带江湖昧。” “你小子说对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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