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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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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幽幽一叹,自语道:“我这座天心小筑,比原来的大了三倍,不知爹妈能看到这座大楼么?爹妈,你们在哪儿?三位老爷子怎么还未能闻风赶来?唉!也许我等不及他们来了。” 说完,深深地叹息。 这些天来,他感到体内真气已有点运转不灵了,经脉末梢已呈现麻木之象。 他的脸色,也在日渐苍白,原有的古铜色肌肤,显得干涩而颜色转苍。他知道,他的末日快到了。 他并未为自己的死期将到而担心,但却为未能等到再见爹妈一面而惋惜。 工地中,雷师傅领着三名从南昌来的师傅,向石下急急地走来,在石下向上行礼,苦笑道:“司马公子,你早。” 司马英回了一礼,说:“诸位师傅早。访问雷师傅,工程进行得怎样了?” 雷师傅哭丧着脸摇头,说:“公子爷,如果不是有人前来打扰,早该完成了,可是……” 司马英插手止住他往下说,接口道。“不管是否能按期完成,奖金与多发的工资,在下照付;午间请雷师傅派人向朱大管家领取全部金银,限今日发付完竣。请转告所有工人,干万不可向侵入谷中之人动手动瑞,停工退在一旁,免得受到杀身惨祸。” 说完,向各口南端掠去。 那儿有一座最高的巨石,可能俯瞰谷口,距谷口前开出的平坦广场约有半里地,从九龙寺蜿蜒而来的道路尽在眼下。 地盘坐在巨石顶端。 顶端宽约三丈余,平坦而光滑,后面十余丈是崖壁,壁上石缝密布,藤萝蔓生,阴森森地,从前是一群猿猴戏游之地,自从谷中大兴土木后,猿猴早已绝迹。 他吸入一口气定下心神,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潮,闭上已有倦意的虎目,喃喃地自语说:“世间是这么美好,但我却要永远离开它了。唉!我该奏一曲安魂曲,先来为我自己的魂魄凭吊。” 他调和了丹田其气,其气运转有点迟滞,已无往昔奔腾澎湃任意所之之象。他黯然摇头一叹,方引萧就唇。 他的功力并未退步,耳目仍十分锐利,清晰地听到石下有轻微的足音,有人正向石下行来。 他并未在意,如果是前来探谷的人,是不会有足音传出的。 令人心弦沉落的抖切音符,从萧音中袅袅传出,充溢在天宇中,向外荡漾。 吹至最后一章 ,音符似在饮泣,他的眼角中,挂下了两行清泪。 有人从身有接近了,脚步轻得像猫,以极慢的速度接近,一阵香风在异端荡漾。 他已知来者是谁,仍全神吹奏最后一章 极哀伤极低回的全曲精华,身外事物懒得去置理。 他对来人没有敌意。 来人已站在他身恻了,右肩有大滴的雨水滚落。 朝阳朗朗,怎会有雨滴?怪事。 一曲奏完,余韵仍在空间里回响。 蓦地,一条香喷喷的罗帕,温柔地抹向他双颊,罗帕湿腻腻地。 他萧交左手,右手一把抓住持罗帕的玉手,凶狠地向前一带,沉声道:“在下不止一次告诉过你,不许你打扰在下的清静,总有一天你会后悔,在下不要廉价的假慈悲。” 玉手的主人半俯在他身侧,那是丁姑娘绎珠。 她像一朵带雨梨花,静静地等他凶暴地说完,方幽幽地说:“司马公子,你再如此折磨自己,你会倒下的。” 他将她推开,闭上虎目说:“在下如果倒下,贵派的门人便可安枕了。快滚!你还想落井你下石么?” 姑娘不滚,她依近他又就说:“司马公子,快离开这座令你伤心的亡魂谷吧……” “闭嘴!” “不!我要说。在初见你时,我以为你定是被仇恨所疯狂的人,但半月相处……” “你走是不走?” 他虎目怒睁地叫,但一触她那忧急的眼神,不由凶暴之气徐消。 她突然一手抓住他的小臂,急急地说:“不!你得听我说完。亡魂谷中已有下天罗地网,各地武林朋友即将大举入侵,你双拳难敌四手,单人只剑危如垒卵。听我说,赶快离开,我指引你一条明路……” “去你的。”他大吼,将她向前一推。 她像一张落叶,飘下五丈高的巨石,在下面仍叫:“敝派元老皆已到达附近,你为何如此轻生?” 叫声中,她又从右侧斜面掠到了顶端。 司马英像一头受惊的疯虎,一蹦而起,出手如电闪,扣住她向怀里一带,厉声道:“在下就是要等你们的人前来送死。贵派门人如果到来,也是你的死期,你是否怕死而吐露口风?” 她无意挣扎,接口道:“半月来,我发觉你是个值得敬重的英雄,犯不着在这儿等死。我也知道,你不会因敝派门人出现,而将我置于死地,所以……” “你真不怕死?“他抢着问。 “武林人如果怕死,怎算得是武林人?” “比死更难堪的事,你也不怕?” “你不是这种人。”她直率地摇头,断然地答。 司马英也许是疯了,也许是被她充满自信的神色所激,立即火起,插好斑竹萧冷哼一声说:“你将可立即推翻你的论断。” 说完,伸左手拉住她的衣领,将她按倒在地,右手紧扣她的左肩并穴,不由她挣扎,左手一拉。 “嗤”一声裂帛声响,她的胸衣已应手而开,饱满的酥胸束缚尽除,晶莹的玉乳脱颖而出。 “天哪!你……”她尖叫。 司马英猛吃一惊,火速放手,站起转身沉声叫:“快走!人的忍耐性有限,别教我做出为世人唾骂的事,你该珍惜你自己。” 丁绎珠掩上破衣,立起凛然站在他身侧,看到他闭着的双目,额上沁出汗珠,一双大手呈现颤抖之象,胸前起伏不定。 她粉面泛青,神情瞬息万变,一字一吐地说:“我佩服你,不会加害于你。希望你珍惜万金之躯,不要做以卵击石的蠢事。请记住,还来得及。沈云山恐永不会回来了,这时正是你脱身的时候了。大可利用晚间攀上谷后绝崖,由门家坊尖峰南面脱身,那儿高手不多。” 说完,飘下巨石,再说道:“小心身旁之人,没有任何人可以信赖。” 司马英根本不想听她的话,他正陷入混乱之境:由丁绝珠的胭体,他联想起了迷谷中的萱玉姑娘,依稀中,温泉溪中主婢俩的完美娇躯,在他的脑海中重又涌现,似乎已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。 他用手轻抚胸膛,触到胸口那八字形的疤痕,这是萱玉姑娘用大罗周天神奇剑术留下的终生纪念。 他对她怀有强烈的爱念,却又没有勇气去表达。 “哦!萱姑娘,你可知道我在怀念你么?在这残余的日子里,你是我最怀念的人中,唯一不希望与你相见的人。” 他用唯有他自己可以听清的低语喃喃地说。 同一时间,女扮男装的宣玉姑娘,正在九江府换马,一人一骑急如星火往这儿赶。 也在同一时间,袁州府群雄毕集,正在商议如何下手,如何分派人手四出阻止游龙剑客的朋友赶来赴援。 沈云山昨晚夜赴袁州踩探消息,未离开武功山区,便被人生擒活捉了。 丁绛珠黯然走向临时居室,粉颊上泪痕末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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