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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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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英便将误食毒果的前因后果—一加以详述,最后说:“愚兄仅有月余寿命,目下经脉已逐渐硬化,在未死之前,我必须在世间轰轰烈烈大干一番。贤弟,你来日方长,前途似锦,怎能为我这将死之人埋骨干此,否则尽兄在九泉之下亦难以心安。” 沈云山流下了两行英雄泪,惨然地说:“这叫做祸不单行,老天没长眼,罢了!大哥,让我伴你度过这短短有限时日罢。” “贤弟,你必须答允愚兄一事,不然……” “大哥,说罢,除了你撵我走,我会答允你的。” “在大敌群至时,你不可出面。” “这……这…” “留下有用之身,替愚兄收敛残骸。葬在亡魂出之势,并传信湖广祁阳浦湘山下,将我的死讯告知金剑神箭金老爷子。贤弟,愚兄心感盛情,请记住,活着的人比死者责任更重,你必须留得命在,我方不致白死。” 沈云山颊肉不住抽搐。挫着牙说:“大哥,我答应你,只须留得三寸气在,有一天我会在这儿再建造一座新的天心小筑。” 司马英哈哈一笑,说:“愚见以有贤弟这种血性朋友为荣,死而无憾。愚兄在世时日无多,且与贤弟痛饮三杯……” “不!且慢,小弟还未将所得的消息说出来呢。” “真严重么?” “当然。小弟在湖广得到大哥已在梅谷现身的消息,便星夜捡起,沿途打听出各地黑白过人物,纷向这儿赶来。” 内中有六大门派的门人,实力极为庞大,连析城山天下第一堡的人全来了,地煞星线老狗我已发现他的行踪。雷家堡与伯父风牛马不相及,他们成名在伯父隐世之后,为何也赶来凑热闹?所以……” 司马英用一声长笑打断沈云山的话说:“贤弟,不必问他们来意如何,愚兄一个初出道的小人物,竟然能使武林轰动,异数哩!太妙了,让他们来吧,没有什么可怕的。”说完,击掌三下,招仆人入室。 内室门应声而开,一个高大的健仆行礼禀道:“主人请吩咐。” “命厨下准备清菜。刚才那女人目下何在?” “那女人已独自前往工场,徐、周两位老师已经随后前往监视。” “通知工场的人,如果那女人不闹事,一不必阻挡她。” “是!属下即吩咐下去。” 沈云山一直冷眼旁观,目光不住在高大健仆的右耳后扫过。 等健仆退下,他便低声问司马英从“刚才那高个儿有问题,大哥可知道他的底细?” 司马英摇头,也低声说:以尽兄在抚州府请来的跟随,姓朱名冈,孔武有力,乃是抚州府的地头蛇,有名的病棍。怎么,贤弟认得?” “小弟随家师自小浪迹江湖,阅人多矣,三教九流小混混,以及大名鼎鼎的英雄狠贼,小弟见过的人,绝难忘怀。大哥,你的事可曾让他们知道?” “不曾,愚兄之事,惟有贤弟知道。” “哼!这人耳后有一道刀疤,后连成一字,三角眼,小弟对他不陌生。有这人在身旁,大哥,你的金珠宝玩得小心了。” “谅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。”司马英不以为然地说。 沈云山正色道:“成贪和尚的徒弟勾魂手沙罡,必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无不敢为之事,无畏忌之人。” “什么?你是说,这家伙是勾魂手沙罡?司马英惜愕地问,神色一懔。 近一二十年来,江湖中出了不少武林高手,像雷家堡主和堡中风云人豪,皆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。 在江西和福建左近,出了一个成贪和尚,不仅功臻化境,而且除了不贪念经之外,无所不贪,酒色财气门门俱精,在江湖上无所不为。 和尚的唯一门徒,叫做勾魂手沙罡,不仅承受了和尚的武艺衣钵,也随承受了和尚的一切劣根性,而且生性阴蛰,比和尚更坏十分。 在江湖中,这一双师徒大名鼎鼎,近些年来,师徒俩分手各奔前程。和尚远游江北,行踪飘忽;勾魂手则在江南浪迹,为祸江湖,独来独往,行迹如谜。 司马英一听是匈魂手,不由他不惊,将这种人留在身边,委实可怕,谁知这家伙安了什么鬼心眼? 一个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恶贼,竟会隐姓埋名屈居下人之列,想起来就令人毛竹悚然! 沈云山肯定地点头,说:“小弟敢断言,一定是他。” “哼!我得找他问问。”司马英推椅而起说。 “大哥且慢。”沈云山按住他,又道:“大哥可将珠宝觅地藏好,看他有何图谋,先要反脸动起手来,咱们不一定占上风哩。” “好!咱们静待其变。” 就由于沈云山一时误认了勾魂手是为财而来,致引起了亡瑰谷中一场火灾,使大心小筑化成了一片火海。这是后话暂且不表。 客厅中,司马奖和沈云山在把酒纵横论江湖,所有的仆人全都退出。 屈居仆役的勾魂手,则悄然走向工场。 工场中人声吵杂,数百名工人正在起劲地赶工。 丁绛珠站在亡魏碑之前,凤目扫向巨大的光滑碑面,从山海夜叉的名号开始,已经排列下十三名江湖中略有来头的名号。 显然,已经有十三名入谷闹事的人埋骨谷中了。 她再望向忙碌着的工场,那儿,有左右院的三栋五进院大楼,下层的建筑已大部完外,巨大的石柱林立,第二层的支架栋梁皆有眉目,四面叠架式的棚架人群不住上落,闹哄哄地忙碌异常。 她正待走向工场,想看看个人捏造中的大楼底部,是否建有地下室一类玩意。 她左近有不少石工,正在埋头工作,敲敲打打的声浪,扰乱了她的听觉。 左方不远处,有两名劲装打扮的中年人,正背着手信步游荡。她知道,那是司马英的属下,不消问,自然是监视她的人。 她不以为意,粉颊上泛起了笑容,莲步轻移,向建筑中的大厦走去。 走了十来步,她眼角瞥见监视她的两个人抽身走了,正疑惑间,本能感到心生警兆,依稀,身后似乎有人迫近,练家子的警觉性极高,她功力修为个弱,身后有人迫近,便已被她发觉了。 她向右疾闪,右旋身迅捷地转过身来,右掌直立,防备身后的人辞行袭击。 不错,的确是有人,是一个仆人打扮的高个儿,一字眉,三角眼,正是司马英的贴身健仆。 “哦!原来是阁下。”她吁出了一口气说。 高个儿嘴角出现一丝残忍的笑意,三角眼中出现了发现老鼠后的猫的眼神,说:“丁姑娘,似乎认得在下哩。” “尊驾改装自甘贱役,如不是有心人,确是不易辨认。” “你知道在下是谁?” 姑娘一声轻笑,极有教养地举袖掩住楼口,笑完说:“难道要本姑娘将钱贪大师找来对证么?” 一语道破勾魂手沙罡的身份,他有点心惊,冷冷地说:“丁姑娘眼力果然高明,不愧是江湖峨嵋双侠的千金。姑娘在亡瑰谷逗留,不知有何用意?” “沙大快在司马英身用逗留,不知又有何用意?”姑娘展开反击,咄咄逼人。 “别过问沙某的事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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