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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第九章 死去活来

  司马英做梦也未料到有人在背后向他下手,弄得够糟。

  两少女的功力似乎已臻化境,小燕的柳叶刀又小又薄,出手变化一道淡淡银虹,一闪即至,一无破空劲气所发的波动,二无飞行时所发的厉啸,听风辨位术毫无用武之地,难逃一刀之厄。

  “得”一声轻响,柳叶刀无巧不巧地插入他的左肩琵琶骨,被骨所阻,无法完全打入内腑。

  他的左肩背本来就肿起,背肌也够厚实,加以先前已中毒掌,早已麻木不仁,刀尖直迫骨骼,震力将他迫得向前一栽。

  “噗通”两声,他冲下溪流,双足站稳即火速旋身。

  “天哪!是她们。”他呆住了,心中暗叫。站在水中忘记上来了。

  两少女黛眉带煞,凤目含威,像两朵白云冉冉而降,少女身上特有的一胜芳香气直往鼻端钻。

  小姐在距岸丈余处站住了,向小燕咬着银牙说:“给我三把柳叶刀。”

  小燕取出三把柳叶刀交到小姐手中,说:“小姐,何不将这狗东西引开些?在这儿杀他,岂不染污了这地方?”

  小姐绷着脸,拈起一把柳叶刀说:“当然不能在这儿杀,先给些苦头给他尝尝。”

  声落,纤纤玉手向前一扬,一道淡淡银虹脱手飞出,快得几乎令高手也难发觉,射向司马英的右上胸。

  司马英心中内疚,本不愿和对方理论,但两女不问情由遂下杀手,毫不讲理地先在他背后打了一飞刀,又咄咄迫人再度将刀射出,心中火起。

  银虹一射即至。他吃了一惊,飞刀速度太快,似乎并非出于一个少女之手,这种浑厚的内劲,练上三十年也难臻此境,不由他不惊。

  他大喝一声,向左略闪,一掌向银虹斜拍,用了全力。

  岂料飞刀来势太疾,他的掌刚出,劲道还未全吐,银虹已到了,左闪的身法,与银虹相较,也显得慢了些,竟未能避开一嗤”一声,飞刀擦左肩而过,划了一条深三分的创口,鲜血外涌,掌劲呼啸着掠过刀尾,白费劲。

  小姐冷哼一声,拈起第二把飞刀。

  “且慢!”司马英出声大喝,向左窜上岸来,问:“你们讲不讲理?”

  小燕本因激动而变得苍白的粉颗,突然转成榴火上颊,“啐”了一声道:“狂徒,你还敢讲理?”

  “在下被人追杀,迷途至此,你们为何一声不吭便从背后下手用暗器伤人?在下自问并未冒犯两位姑娘。”

  小姐的飞刀放下了,粉脸也红得像晚霞,将两把飞刀交回小燕手中,一声龙吟,寒芒如电的长剑出路,说:“你衣履零落,浑身血迹,被人追杀之事想来不假,但你不该躲在洞口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,举剑迫近。

  “在下仅发现两位坐在水中,立即退回洞中,姑娘如果不信在下有口难辨,惟天可表。”

  两大一怔,竟似不信,但看司马英五官端正,虎目神光炯炯,虽脸色青灰,但满脸正气并未消褪,不像是登徒子好恶淫邪之徒。

  “在下无意……”司马英急急分辨。

  “即使无意,你也该死,你不死,我们何以为人?”

  但她们处世经验欠缺,不论人事。皆以常情衡量世人,认为他怎能一瞥即行退回洞中轻易地便放弃这饱眼福的大好机缘?

  但她们脸皮不够厚,无法再和他往下说,羞也羞死了,怎能再往下说?

  小燕聪明,她合开话题接口道:“狂徒,已没有说的必要!”

  “真不能宽恕无心之错么?”司马英怨声问,又道:“无心之并非死罪,在下……”

  “住口!你擅入禁地还是该死。”小燕蛮横地娇叱。

  “笑话!此非皇宫内庭,怎能算得是禁地。”

  “迷谷禁地,比皇宫内庭更严厉万分。”小姐接口,她已到了司马英身前一丈之内了,剑尖前的寒气,似乎已迫到肌肤。

  司马英一听是迷谷,倒抽了一口凉气,暗叫完了。

  在江湖中,流传着这么一处鬼地方,据说里面住了一些功力奇高的女人,来无影去无踪,像是妖魁;凡是闯入谷中的人,必死无疑。

  据说,曾有几个不信邪的武林高手,曾在迷谷外围向谷中探视,潜伏了三天三夜,确曾看到谷中有模糊的女人形影飘忽无定,乍现乍隐不知是人是鬼,后来,他们推举四名拔尖的高手公然闯入谷中探看,从此即不见四人返回。

  这四人中,有一个是张三丰的亲传俗家弟子,叫汉江之龙庞永丰,在武林大名鼎鼎,他的生死,至今仍是解不开的谜团,反正武林中再也看不到这位了不起的高手。

  其他的人在那儿等了三天,第三天晚间,被一个黑影和一阵令人心胆俱寒的鬼嚎所惊走,尔后谈起迷谷犹有余悸,而且不敢再提起那次的真相。

  “这儿就是迷谷?”司马英骇然问。

  “不错,你已处身在迷谷的中心。”小姐冷然问。

  “江湖的传说,看来是真的了。”

  “半点不假。”

  司马英将击手伸出,冷冷地说:“借剑一用,咱们公平一决,在下要死得英雄些。”

  小姐向小燕举手一挥,示意将剑扔来。

  “接剑!”小燕叫,拔剑抛出。

  司马英一把抄住,伸剑踏进一步,低喝边:“请上,在下恭候。”

  小姐见他伸剑,左手并未将剑诀引出,冷笑道:“狂徒,你小看本姑娘么?”

  “此话何意?”司马英惑然问,又道:“贵谷之名,列为武林禁忌,江湖朋友谈之色变,岂同小可?在下怎敢轻视小看姑娘,那只有自寻死路?”

  小姐见他谈吐间毫无惧态,不亢不卑,而且看去语出真诚,甚感迷惑,剑尖徐降,剑气开始发出了,说:“那你为何不将剑诀引出?明明是轻视本姑娘,是认为仅用一手便可操胜算么?”

  司马英摇头苦笑说:“在下的左手受伤麻木已废,已经……”

  “废话!柳叶刀细小而薄,击中你的左肩琵琶骨,并无大碍。”小姐会错了意,抢着叫。

  “在下挨得起姑娘的飞刀,左手已废不是飞刀之错;不仅左右已废,日落之后,将是在下的死期。时辰不多,姑娘请上。”

  两女同时一惊,小姐愕然说:“你根本活不到日落,何必……”

  “在下的生死,已无关宏旨。在下身中奇毒,姑娘动手之时,千万不可让血沾染,在下放肆了,接招!”

  他已经看彻了生死,已不再作其他指望,口气已无往昔狂傲,也许是被小姐的绝代容光所影响,也许是要在死前在她们面前留下较好的印象。

  主要的是他确曾看到了两女出浴,内疚于心。所以傲态稍敛。

  喝声中,他展开抢攻,他不愿轻易就死,要死得英雄些,所以已用了全力,飞虹八剑的绝学如怒涛狂涌。

  第一招便用上了“虹影缥缈”,但见无数电芒八方飞射,如虚似幻似实犹虚,也像狂风暴雨,凶猛地攻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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