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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四


  第十六章 身脱地牢

  好长的地道!

  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,地道内没有空气流动,这表示是一条死地道,

  足足走了三百步,他愈走愈心凉,顶上的覆木腐蚀的痕迹越来越严重了,甚至可不时看到霉菌,剥落腐烂的情景触目心惊,有些地方已有泥土坠落,有水向下滴。脚下已逐渐泥泞了,

  有水,难怪腐蚀的情形严重。

  “很可能接近了河流!”他心中暗暗叫苦:“当年建筑地道的时候,一定远离河流,日后河流改道,所以这里便……”

  他想到地道崩塌,如果崩塌处距地面很深……

  不幸而被他料中,前面果然崩塌了,封闭了坑道,死路一条。

  “完了!”姑娘绝望地大叫。

  放下灯,他仔细察看。

  崩塌处潮湿,脚下泥泞。

  “草根!”他几乎跳起来:“好多好多的草根!泥土潮湿,挖起来不费力。挖啊!开始挖啊……”

  他发疯似的用力猛挖,奋勇向死亡挑战,要挖出一条生路来,挖出希望来。

  姑娘也没闲着,用双手将他挖出的湿泥往地道深处推送。这里不会有奇迹发生,必须同心协力共同挖出生路来。

  宋家的火场废墟中,八座雕堡一片焦黑。

  石楼外表依然完整,仅烧毁了门窗。

  内部则倒了不少隔墙,有些石柱歪倒,能烧的都烧掉了,剩下的只是一座空壳,也无法雇工修复,那些危墙随时都可能塌倒下来。

  夏日炎炎,酷阳正烈。

  吴县的县丞大人,带了枫桥巡司的巡检捕快,以及厢长甲首等等,侦查火灾疑案。捕头量天一尺张敬,则带了几个手下向村民查问案情。

  没有尸体留下,没有苦主。

  宋家七八十口人了,竟然平空消失了。

  现场留下一些血迹,但没留下兵刃。

  村民们不敢不吐实,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,他们只看到有不少人禁止村人外出,听到叱喝声和激斗声与惨号声,如此而已。

  没有苦生,只好以盗杀案处理,盗是些什么人呢?量天一尺麻烦大了,他必须负责追出来。

  官和吏都走了,带走了村正和几位甲首。

  量大一尺带了三名公人,在寒山寺附近侦查。

  其实没有什么好查的,这种江湖仇杀案十分棘手。他坐在寺侧的望湖亭内,三名公人已经走散了。

  一双老村夫妇提着香篮,慢慢走近望湖亭,像是进完香还了愿,正准备返家的乡农。

  他心事重重地倚柱沉思,脚步声打扰了他。

  “咦!”他瞥了村夫妇一眼,急忙坐正身躯。

  “呵呵!张头,头大了吧?”老村夫傍着他坐下,用嘲弄的口吻说:“小事一件,大不了挨几顿板子,一追二逼,早晚会结案了事。屁股蛋夹带一层牛皮,反正动板子的是自己人不太痛的。”

  “傅大侠,别拿我穷开心了。”他苦笑:“这些天杀的,怎么也来凑热闹?”

  “怎么一回事?”老村夫正色问。

  “宋家是本地的大财主,根底有点不干不净,明里是财神,暗地里不时在外埠干些勾当,从不留把柄。我猜想,定是惹火了湖里面那帮人。”

  “会吗?”

  “可能。人都是从水里来去的,人很多,一个人带一具尸体,捆块石头往水底一丢,干净利落。宋家防守很严,如果没有内应,很难做得如此干净,也只有湖里面那帮湖寇,才有如此雄厚的实力。”

  “恐怕你料错了,昨天,我的人在此地活动,留有信记,今天不见返城,平白地失了踪了。”

  “卓天威也来了,也失了踪。”

  “咦!你知道?”

  “是我给他的消息,他要找杭霸主的巢穴。吴中一龙也有人前来,不知道他们是否涉入,但宋家与吴中一龙或杭霸主皆没有任何牵连。”

  “有谁知道卓天威的消息吗?”

  “没有,他精得很,行动飘忽快速绝伦,我的人又不会盯他的梢。”量天一尺根本懒得担心卓天威的死活,反正卓天威不是坏人:“倒是老前辈的事,在下已查得一些头绪。”

  “请说。”

  “这件事很奇怪。”量天一尺双眉紧锁:“武备库的确被窃走一千五百枝箭,是年初才发现的,卫所不敢声张,另派人购买补上了。找那些朋友一追二查,奇怪!”

  “有何可怪?”

  “是那位库大使的内弟,一个叫疤跟老八易飞偷走的。”

  “那易飞是何人物?”

  “一个混混,有军籍的痞棍,他的籍贯是苏州卫人氏,当然是余丁,余丁才会做混混。平时,他不住在卫城,在蔫福山白云坞船厂做管事。”

  “他人还在?”

  “两个月前就不在了,是条死巷子,走不通。”

  “哦!白云坞船厂是谁的?”

  “吴中一龙的拜弟,神手天君曹三爷曹永泰。曹三爷很少过问船厂的事,他平时很少在家。”

  “唔!我得到船厂去查。”

  “傅大侠,最好不要去。”

  “为何?”

  “一是离城太远,一二十里来回不便;一是那地方很少有陌生人往来,无法隐起行踪;一是船厂那些粗野家伙很排外,弄不好就打群架闹翻天。”

  “我会小心的。谢谢你,张头。”

  “不谢不谢。”

  “卓天威的消息,尚请留心。”

  “那是当然。”

  “再见。”

  三更天,枫桥码头人声渐止。

  一艘中型客船静静地随水漂流,漂向下游码头的最末端,在船队的最外侧系缆。

  三个人影盘膝坐在前舱,江风徐来,暑气全消,正是安眠最好的时光,但他们却不想安睡,默默地坐在船面,留意码头上的动静。

  “老天爷保佑!女儿,回来。”曾经扮老村妇的中年妇人颤声向上苍祝告。

  “她会回来的。”假书生裴宣文偎人义母怀中低声说:“吉人天相,娘,不要为姐姐担心。那场火,不会与姐姐和卓天威有关,姓宋的与任何一方都没有牵连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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