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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


  “哦!你还不肯罢手。”

  “不是我不肯罢手,而是他不肯放手,他在计算你,我岂能袖手旁观?我弄到他们几个人,所以知道情势的发展。卓兄,你怎么跑到璇宫画肪那种地方去鬼混?”

  “我到璇宫画肪……”

  “去找小桃红。”南宫凤鸣回避他的目光:“是随波逐流呢?抑或是自命风流?”

  “不谈这些事好不好?”

  “要谈的。”

  “谈了你才知道危险。那天晚上,吴中一龙出动了大批人手,在画肪等你,没料到你却能来去自如,所以他发了狠,飞柬召请高手前来对付你。”

  “怪事,那晚在璇宫画肪对付我的人,怎么可能是吴中一龙?”他大感意外:“晤!是有一点不对,船上的保镖不会那么机警,不可能立即发现警兆,便同时破门窗论入房中,可能真是吴中一龙,他早就派人监视我的举动,知道我请店伙设法雇璇宫画舫……”

  “卓兄,我希望你赶快离开苏州花花世界。”

  “我会离开的,但不是现在。南宫姑娘,谢谢你的忠告,但我离开,你的处境,似乎我更凶险,天平山之事,他们不会过我,当然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“我不怕他们,我的人手足,实力……”

  “强龙不斗地头蛇,姑娘,俗语说,得放手时须放手,犯不着和地头蛇拼命。而且吴中一龙不是地头蛇,是龙,是江右第一条好汉,他的手下都是江东子弟兵。”

  “你呢?你不怕?”

  “我?我另有事……”他苦笑了笑。

  “你不走,我也不走。”南宫凤鸣坚决地说。

  “傻丫头,不要把天平山的事放在心上。”他笑说:“江湖人挑得起放得下,小思小惠如果放在心上,什么事都不用于啦!拜托拜托,不要干预我的事好不好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真的,我孤身闯荡,用意就是一身恩怨一肩挑,不想牵连任何局外人。真要人手,相信我可以找得到的,但我不能找,自己的事自己了断,凭什么我要找不相干的朋友玩命?”他注视着她说。

  “你也不要管我的事。”南宫凤鸣几乎在尖叫。

  她站起身,气呼呼地加重脚步走了。

  卓天盛摇摇头,心说:这任性的丫头!

  他才懒得去管他人的闲事,他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。

  本来是他与郝四爷之间的纠纷,没料到天平山无意中卷入漩涡,牵出有强大潜势力的吴中一龙插手,追查珍宝的事越来越麻烦复杂了。

  他立即结帐离店。

  放暗我明,情势不利,必须克服地利的劣势,才以掌握多变的局面。

  大白天离店,不可能摆脱地头蛇们的跟踪。

  府城四面有两条运河,真正航运频繁的一条叫新开河,河水由阊门运河转流西北,入枫桥运河。

  枫桥夜泊,指的就是这条运河的船只停泊在枫桥。这一带码头栈埠林立,一天到晚喧闹声不绝于耳。

  郝四爷有栈房在枫桥,这里距阊门已在十里左右,原来叫封桥。只因为唐朝诗人张继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诗,以后,这里便成了枫桥,人因诗而传,地因诗而改,也算是艺林佳话。

  卓天威住进了镇上的枫桥客栈。

  这条街的西邻,是码头大街。

  郝四爷的兴隆栈,有三间门面五座仓房,枫桥客栈的右前方不远处,就是兴隆栈的后仓房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第三章 阴谋刺杀

  跟踪的地头蛇们大吃一惊,好家伙,他竟然住到老虎嘴边来了!

  反常的行动,常会令对手乱了脚步。

  枫桥镇有四五十家客栈,住客与府城的旅客完全不同,这里的旅客不是来苏州游玩的,而是为生活而奔忙的人,品流之杂,可想而知。

  刚在二进院上房安顿妥当,店伙刚送上茶撤去洗漱用具,两名大汉便排众直入,将店伙主推出房外。

  这里的人不但乱了脚步,也乱了章法,可能负责指挥的人仍然留在府城,无法控制住全局。

  “卷行李卷行李。”那位生了一双死鱼眼的大汉声势汹汹赶人:“这间客栈不留你这位客人,快提行李走路,快!”

 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对手手忙脚乱出下策啦!

  “咦!你这位老兄怎么啦?”他将饱袂往腰上一塞,摆出要打架的气概:“就算店是你老兄开的吧!在下既然住进来了,你休想将我赶走,除非你有一千个要我退房间的充足理由,现在,我在听。”

  “小贼王八,没有理由……”

  叭一声响,他一耳光把对方打得一头斜撞在门框上。

  “出口伤人,没教养的东西!在下替你老爹老娘教训你。”他粗野地说,与在府城时温文和蔼的神情判若两人。

  “你好大的狗胆……”另一名大汉大骂,从衣下拔出匕首,咒骂并凶狠地扑上,朝心便扎。

  好,动凶器了。

  他斜身出手,左手闪电似的拨开大汉握匕的脉门,右手来一记贴身的霸王敬酒,砰一声拳中下颔。

  接踵而至的打击,不可思议地猛烈,拳打掌劈齐至。

  大汉被打昏了,身体仍未倒地。

  “砰”!人终于倒地了,像条死狗。

  挨了一耳光的大汉左颊青肿,左眼发黑,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,双肩尖又各挨了一劈掌,然后衣领被抓昆抽牢,身躯被紧抵在门上。

  “老兄,你竖起驴耳给我听清了。”卓天成的大拳头放在大汉的鼻尖上磨动:“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狗腿子,卓某不肖要你们的命,回去叫你们的主子,派些像样的货色来,给我滚!”

  他信手一挥,将人丢出房外,把打昏了的另一名大汉丢到房外的天井里。

  “把他们弄走。”他向吓傻了的两个店伙说。

  “怎么一回事?”天井对面一位穿袍的中年旅客问。

  对面也有一排上房,由于不是落店的时光,有些客房是空的。这位中年旅客,似乎是长住的客人。“这两位仁兄要赶在下走路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他信口答,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再理会他。

  有些人脾气特别的古怪,有些人心胸狭窄不能容物,有些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,这位中年旅客,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卓天威这种重重关门的举动,本来是针对两大汉而发的。但这位旅客却不作如此想,却认为卓天威冲他而发的,立刻怒火上冲。

  “砰”!房门被踢倒塌下了。中年旅客双手叉腰,一双鹰目冷电四射,站在房门外像登门的债主。

  “小辈你给我滚出来!”中年旅客厉声说:“不说清楚明白,老夫要你后悔八辈子。混帐东西!胆敢在老夭面前无礼,真是不知死活!”

  骂得恶毒,卓天威受不了啦!

  年轻人毕竟修养有限。

  “你骂得很毒很痛快是不是?他大踏步出房直逼而上: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嗯?”

  “他不是东西,是煞。”走廊口突然传来娇娇滴滴的甜嗓音:“阴煞季僚。碰上他的人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小心他的黑煞毒掌!”

  卓夫感不愿树敌。人的名,树的影,江湖上共有五个以煞为号的魔星,全是些杀人不眨眼凶横恶毒高手。

  武林中一些极负盛誉的高手名宿,也不敢招惹这些魔星。

  他向右一闪,间不容发地避过阴煞的碎然一掌,一阵腥风人鼻,令人感到昏眩与恶心,劲风掠过身侧,半边身子竟然感到麻麻的。

  “你好卑鄙无耻!”这一掌激起他的愤火,怎么一个成名人物,竟然用绝学粹然突袭?功力不够反应慢的人,这一掌哪有命在?

  阴煞一掌突袭无功,更是愤怒得失去理智,一声沉叱,已变成灰黑的巨掌再次吐出,腥风再发。

  他右闪,掠出,人影一闪,便到了天井中。

  “你还有机会道歉退走。”他沉声说。

  阴煞的脸色狞恶已极,一步一顿,双掌上提,一步步阴森森地向他接近,功力已提至十成,双掌更灰更黑了。

  “你小子闪得快,老夫不信你还能闪!”阴煞的话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。

  他的脸色也变了,变得白中泛着青铜色,一双虎目异光闪烁,双掌一提,拉开了马步屹立如山。

  信心与勇气,在他决定放手一拼的刹那间,提升至极限。不出手则已,出手则有我无敌。敌煞的名头唬不住他,需要一拼时,他完全忘了其也的顾忌。

  “啪!”一掌接应。

  气流像在爆炸,腥风八方逸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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