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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七


  原先她的位置在雍不容的左侧方,雍不容的后面,徐义兄妹所有的人,皆被奇异的景象所惊,远退出十丈外袖手旁观。

  假使她与雍不容没有神意相通的默契,必定与雍不容采同一方向后退,必定被暴雨似的暗器群波及。

  她退的方向,则是以自己的位置为基准,暴退出三丈外,与杀手们进攻的方向成直角,因而脱离攻击的主轴更远了。

  再左移位,速度如流光逸电。

  她快,雍不容更快,她感到身形高速移动的动势还没停止,身侧已出现雍不容陡然幻现的身影,她竟然没发现人是如何移来的。

  身躯被一股不可思议的怪劲带动,左移的速度与距离,神乎其神地突增二倍,她这才发现,雍不容带着她,向十二杀手后面的大自在佛一群人侧方,闪电似的在刹那间,锲入对方的右翼。

  “交叉发射!”雍不容的语音清晰入耳。

  她连转念都来不及,扭身向左连续发射致命的暗器。

  视觉朦胧,她依稀看到两群人影快速地闪动,一群是大自在佛天风散人,与楚酒狂天都玄女,还有六名打扮怪异的壮汉。

  另一群,则是从附近房屋内跃出的男女,由先前扮主人送出楚酒狂的五个人率领,人数超过二十大关,像潮水般涌向斗场。

  她发射暗器的目标,是位于雍不容前方的人丛。

  雍不容身形飘忽,双手快速地伸缩,一道道肉眼难辨的电芒,向她的前方人丛漫天飞射。

  身后侧,传来十二杀手可怕的濒死叫号声。

  百忙中她向后侧方瞥了一眼,匆匆一瞥令她毛发森立,共有六个朦胧的黑影,摔倒在地挣扎、翻滚、抽搐、叫号。

  十二杀手死掉一半,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被雍不容用暗器杀死的,更不明白雍不容如何能在暴雨似的暗器群中冲越、绕出的。

  她直觉地觉得,雍不容并非一个真实的人同,是介乎神与鬼之间的妖魅,只有妖魅才能办得到,难怪她感到毛发森立,他竟然与妖魅并肩杀人,同生死共患难,被杀死的人的惨象,也令她感到恐怖。

  惨号声大作,她已无暇思索,展开所学闪动如飞,毫无感觉是无感情地连续发射暗器,对方的暗器也从她身旁呼啸而过,有几枚贴衣而过的暗器,高速磨擦所发生的灼热感令她心惊。

  好一场怪异的大决斗,大屠杀,没有人使用刀剑,没有交手拼搏的情景发生,但见人影暴乱地闪动、挪移、窜掠、滚动叱喝、尖叫、哀号、呐喊……

  雍不容的身影,不时在她的身侧乍现乍隐,从侧方快速及体的暗器,皆在她自知无法躲闪的瞬间突然被击落,或者平白失踪。

  她胆气高涨,有雍不容在旁照料她。

  隐约中,她知道徐义兄妹一群人,也陷入苦战中,直觉地感觉出他们并没在拼暗器,而是用刀剑拼搏,似乎被另一批从另一处房屋冲出的人缠住了。

  终于,人群四散。

  广场方圆两百步内,尸体零星散布,未死的人仍在为生命作最后挣扎,伤势不致命的人痛苦地在地上向四面八方爬行。

  少数人向庄外逃,多数人则进入房客舍藏匿。

  庄不大,三四十座房舍却零星散布,不易在短期间搜遍各处。

  沈家庄虽位于道旁不远,但名气不大,庄墙高,远在小径往来的行旅,事实上看不到庄内的景象,而且小径上行人稀少,庄内发生变故,外人无法知悉。

  龙姑娘跟在雍不容身侧,跳入一家农舍的中院,踢倒内堂门,冲入后面的一间卧室。

  十余名老少妇孺,瑟缩在房角哀叫饶命。

  雍不容不加理会,退出跃登瓦面。

  “在牲口栏附近,错不了。”雍不容向她低声说。一打手式,向屋右飘降。

  她也向下跳,半途独自向左绕走。

  养牲口的地方相当广,有廊、有棚、有圈、有拦,一旁另建有放草料杂物的仓房。

  一般中等农家,少不了养些马驴猪羊六畜。

  她出现在仓房前的广场,飞跃而起,砰一声大震,踹坍了仓门再退回原处。

  “你两个狼狈为奸的妖人,还不给我滚出来?”她向堆满草料杂物的仓房大叫:“你们躲不住的,出来吧!胆小鬼,本姑娘等你们,你们三槐集的威风何处去了?滚出来!”

  一僧一道本来惊破了胆,怎敢出来送死?他们的武功出类拔萃,但大自在佛的妖术只会些皮毛障眼法,天风散人虽高明些,但比起三位护法白昼也可施术的道行又差得太远,惊破胆自是意料中事。

  但他们怕的是雍不容,龙姑娘却是他们手下败将,看姑娘只有一个人,四周毫无声息,确知雍不容不曾追来,可能追其他的人去了。

  大自在佛性情大暴,被骂得无名火起,发出一声咒骂,猛地飞纵而出。

  天风散人阴鸷狡诈,乘和尚愤怒地冲出门的瞬间,向下仆伏窜走,蛇一样滑出门外向左滚,速度惊人,飞快地滚入一堆草垛后隐伏。

  姑娘毕竟有点心虚,她的暗器对和尚的降魔禅功根本无法造成伤害,可破内家气功的暗器,也会被反震失效,看到和尚愤怒得脸部肌肉扭曲的狰狞相貌,她难免心底生寒。

  “打打打……”她一面发射暗器一面后退,提前发射完全表示出必虚的狼狈神色。

  和尚愤怒如狂,也心花怒放,以为她心虚的狼狈神色,已表示出可怕的劲敌雍不容不在此地。

  双袖起处风雷俱发,连续飞来的各种暗器,也连续向外飞逸,毫无顾忌地猛扑而上。

  “和尚不可前进,小心上当!”躲在草垛下的天风散人急急大叫。

  眼看要扑及,大自在佛怎肯接受天风散人的忠告?势如疯虎般挥袖直上。

  一声惊叫,姑娘被袖风震倒了。

  狂喜的大自在佛,一冲而上俯身伸手擒人。

  卟一声闷响,右肋挨了沉重的一脚,宝刃难伤的护体降魔禅功不但无法反震及体的劲道,而且踢劲直撼内腑,如受万斤巨槌重击。

  “嗯……”大自在佛惊叫,身躯左飞,侧翻一匝砰然倒地,晕头转向滚出两丈外。

  反应依然甚快,这一脚又要不了和尚的命,不分东南西北一蹦而起,眼前突然出现狞笑着的雍不容脸孔,狞笑的神情可怕极了。

  反应在雍不容面前仍然不够快,身影入目,铁拳已经着肉,沉重无比的打击连绵而至。

  第一拳便击中了鼻子,鼻尖立即血肉模糊,眼中星斗满天,视力完全丧失。

  然后左右太阳穴拳掌同合,一记力道万钩的钟鼓齐呜结结实痛击,耳中不但听不见钟鼓声,甚至连打雷声也听不到了,耳膜破啦!

  腹肋与腰背再挨了几下重的,和尚终于衷号了两声,五官血出,人死了一半。

  “把他塞入草垛下藏好,留给朋友取口供。在这里等我。”雍不容向神魂刚定的姑娘说,声落人已飞掠而走,一两闪人已失踪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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