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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五


  千手飞魔父女一点也不介意,父女两关上房门歇息,对雍不容神秘去来毫不感惊奇。在南京,雍不容神出鬼没的举动父女俩见怪不怪。

  徐义要寻找雍不容,千手飞魔更不以为怪。两个老邻居自小就是死对头,一向都是徐义高高在上吃定了雍不容。

  而在南京与及在凤阳,雍不容不但反而声誉超过了徐义。表现得处处占上风。以今晚来说,主持大局的人事实上是雍不容。

  办完事一到客店悄然溜之大吉,留下千斤重担给徐义挑,确也令人难堪和不安,难怪徐义火冒三千丈四出追寻。

  也许,徐义认为目下的情势,需要雍不容在一起增强实力。

  徐义留下一个随从留守,这个随从藏身在院于里的花坛旁,担任警戒与联络接应返回的人,所藏身的位置,可监视所有客房的动落。

  千手飞魔父女的客房是相并的,随从可清晰地观察两座房门的景况,以及房门两侧的明窗。

  大多数旅客不喜欢熄灯睡觉,千手飞魔也不例外,把菜油灯的灯蕊接至最低度,明窗内隐约透出朦胧有幽光,表示人已经安睡了。

  随从的目光,始终留意千手飞魔父女的客房,全神贯注留意一切动静声息。

  没有任何声息,可知父女俩早就安歇了。

  千手飞魔躺在床上,小小的后窗没上闩。

  久久,后窗响起三声极为轻微的叫击声。

  他悄然下床,避开微弱灯光绕房侧而过,以免房门侧方的明窗有阴影闪动。

  轻轻掀开小窗三寸,外面是另一座客院的小院子。

  “是你吗?”他低声问:“我知道你会来。”

  “这一面客院有人监视,猜想可能是徐老三的人。你那一面,明里有一个,暗中有两个。所以我不想进去。”外面传入雍不容低而清晰的语音:“我查出徐老三布置了不少人,城内城外都有。

  今晚出动他只带了八个人同行,实在令人莫测高深,我怀疑他对付天道门的决心不够坚强,心存顾忌不敢将全力投人。老伯,你们留在他身边,必须特别小心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如果天道门对他大施压力,给予他相当的代价或条件,他很可能权冲利害,必要时出卖牺牲你们。”雍不容冷静地提出警告。

  “不可能吧?老弟。”千手飞魔迟疑地说:“他带了许多人来,已表示他与天道门已无并存的决心,经过今晚的杀搏,天道门死了不少人,已是势不两立之局,天道门不可能与他谈条件付代价了。”

  “老伯,恐怕你还没弄清楚。”雍不容郑重地说:“天道门根本没把徐家看成竞争的对手,主要图谋的人是你,所有派来的高手皆以你为目标。

  现在又加上一个我天地不容。口供已经证实了,他们要不惜任何代价,要把你这一代暗器大宗师送下地狱,不屑将徐老三列为对手。”

  “有了口供?”

  “不惜,受伤被擒的四个杀手,在不要狂乞这种邪术通玄的老江湖手下,铁打铜浇的人也得招供。”

  “有何重要的消息?”

  “重要人物即将陆续赶来用标是你和我。”

  “是些什么人?”

  “这些天道门杀手、每个人都有几个化名,几种身份,平时各有各的事业,接到指示才改变身份执行暗杀。

  以大自在佛圆光来说,要不是他大过自恃,不慎在一剑横天与不要狂乞面前,暴露了身份,谁知道他是天道门的夺魄使者?

  所以所擒获的人的真名号,只有认识他们的人才知道。活擒的四个杀手中,四海邪神认出一个人。”

  “李老邪久走江湖,只认识一个?”

  “对,只认识一个。”

  “谁?”

  “镇江府城的三霸天之一,拥有七家当铺的及时雨伍元丰。这次,他叫花刀陈成。四海邪神说,如果不是他亲目所睹,打死他他不会相信,及时雨这么一个慷慨的江湖朋友尊敢的名人,会是天道门的四海功曹之一。”

  因此,陆续赶来的高明杀手到底是些什么人,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天道门的真正身份,所以特地来知会老伯一声,不要信任任何人,任何时候都得提防暗算。”

  “唔!我听说过及时雨其人,确是受人尊敬的镇江名流,江湖朋友对这人不陌生。老天爷!好可怕,天道门能有今天的局面,决不是侥幸得来的。”

  “唔!徐老三回来了,明天见。”

  徐义落入进退两难窘境,而且树大招风进退失据,他打出了徐义的真正身份与千手飞魔的旗号,公然要和天道门决死争雄,岂能一击之后便偃旗息鼓,虎头蛇尾遁返南京。

  可是,留下来又毫无作为,经过昨晚的雷霆一击,主脑人物漏了网,其他的人似乎无影无踪消失了。

  他的人已完全失去接触,留在这里除了等待对方行刺暗杀之外,简直无法可施束手无策。

  化暗为明而又实力不足的人,就会发生这种进退维谷的恶劣情势。

  这天上午,徐义积极四出搜寻天道门杀手,城内城外马不停蹄奔波,千手飞魔父女也跟着忙碌,却枉费心力找不出任何线索。

  昨晚强袭的地方,已查出是临淮县的财主,建在淮河旁的田庄,姓朱,朱家大院是本县十大田庄之一。

  与江湖人士毫无瓜葛,聘请的护院保镖只有六名,名义上是管理长工的管事。没想到祸从天降,天道门一群杀手借朱家大院落却,朱财主请有保镖护院,当然有恃无恐断然拒绝,不幸遭了灭门大祸。

  徐义亲自前往朱家大院追查线索,发现所有的尸体皆被移走了,不可能从已死的杀手追查身份了。

  显然昨晚他们离开之后,天道门的杀手大批赶来善后,运走自己人的尸体,也处理了朱家一门老少的尸体湮灭罪证,朱家大院便成了人去屋空的弃庄,官府有麻烦了。

  近午时分,徐义沮丧地返回客店。

  随同返回的多了八名随从,他身边有十六名随从可用了,散布在城内外还有不少人,他逐渐显露实力。

  千手飞魔是老江湖,但对徐家这些所谓随从一无所知,那些人也没听说有绰号,姓名张三李四谁也不知是真是假,武功身手也不易看出底蕴。

  锦毛虎往昔的声威有限得很,南五虎在江湖朋友眼中,仅可勉强算是二流人物,所豢养的打手护院当然不会是什么高手名宿,有名有姓已经不错了。

  千手飞魔心中明白,迄今为止,徐义一直隐藏起真正的实力,这些已露面的打手随从,只是摆样子的货色,真正可派用场的高手仍隐身在暗处,等情势发展至某一程度,隐在暗处的人早晚会出现的。

  目下不必为实力单薄而耽心,因此装袭作哑从不询问下一步的行动,任由徐义采取一切应变行冲不加于涉。

  老魔在江湖声誉不佳,朋友也少,因此迄今为止,徐义甚感失望,觉得老魔没有朋友出面襄助,是十分遗憾的事。

  午膳设在这进客院的膳堂,席设三桌,主席有四个人:徐义、千手飞魔父女,徐家的打手领班陶北海。

  陶北海身材毫不起眼,年近四十沉默寡言,生了一张平平板板的面孔,指挥其他随从喜欢用手势,似乎惜言如金。

  但徐义对这人却颇为重视,有事吩咐从不摆主人面孔权威,有时低声交代像是商量而非命令。

  席间,徐义显得有点沮丧,往昔意气飞扬的狂傲神态一扫而空,埋头进食显得心事重重。

  “徐贤侄,到底发生什么难决的事?”千手飞魔忍不住关切地问。

  “老伯,我在耽心。”徐义心神不宁地放下碗筷:“天道门的人从不公然暴露天道门的身份,摇身一变便无从追查,目下他们已四散潜藏,我们在这里人地生疏,显然失策……”

  “贤任耽心他们来暗的?”

  “小侄倒不怕他们来暗的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“小侄耽心他们奔返南京。”

  “哦!老朽明白了,你是耽心他们向令尊报复,报凤阳失败的耻辱!”千手飞魔苦笑。

  “贤侄,似乎咱们只有火速赶返南京防变一途了。”

  “小侄也如此认为。”徐义淡淡一笑,似乎就等千手飞魔提出这句话。

  “唔!有此必要。”千手飞魔点头同意:“在这里咱们是盲人瞎马,不如赶回南京以逸待劳。”

  天道门的杀手有各式各样身份隐藏,他们不直接找咱们行凶,咱们简直毫无办法去找他们。贤侄。你打算何时动身?”

  “小侄认为愈快愈好……”

  膳堂口传出一声哈哈怪笑,雍不容的身影出现。

  “哈哈!我有耳报神供役,知道何处可以吃白食。”雍不容怪笑入堂,无所顾忌地向桌旁走:“来得正是时候,真是口福不浅。徐老三,你是一个慷慨的东道主。”

  不管主人是否欢迎同意,他到了桌旁向众人笑吟吟地举手打招呼。

  龙姑娘更是笑脸相迎,亲热地拉住他的手在身旁坐下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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