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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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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开始易位,为表示公平,所以所站处从崖前崖后,改为平崖对向而立,中间相距三丈。 鹰以空中搏击为主,所以限于在空中出招。 落下时,后着地的人可以用饥鹰搏兔身法下击,但一着地便不许攻击了,必须回到原处准备第二次腾空缠斗。 笑阎罗副庄主熊成伦越出三步,挪了挪腰间的阎王令。 “在下的身份地位,配充发令人。”笑阎罗举手叫:“三声呼落,生死各凭本领。一!二!三!” 黑天鹰夜游鹰同时飞腾而起,扶摇冲霄直上,在接近三丈的高空交会,刀光似惊电,爪影似雷霆。 “狂风裂!”张允中的喝声似沉雷。 只用了一刀,惊电似的刀光后一刹那发出,从爪影的上方,以几乎肉眼难辨的速度,后发先至一掠而过。 灰影下落,黑影却斜向侧翻腾,电射而下。 “天雨绝!”沉喝声在刀光急下中响起。 原来在两头鹰跃起的后一刹那,江湖二怪驼怪和老瘦怪,狂风似的从下面向前飞跃,猛扑四五丈外站在林缘前的神手李。 刀光一闪而落,左右分张,是从江湖二怪的顶门后方落下的,太迅疾太意外,江湖二怪中仍不知是被黑天鹰砍倒的。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,超出情理以外的攻击。 “叭哒!”夜游鹰的尸首先坠地,腰部砍断了一大半,内脏外流,死状极惨。 “砰砰!”江湖二怪倒了,脑袋被斜劈而开,尸体恰好倒在神手李脚前,把神手李吓得浑身绽起鸡皮疙瘩,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。 张允中倒翻而回,仍站在原处。 “公孙庄主,该你上了。”他冷冷地说,刀向前一拂。 八个人惊得心胆俱寒,打一冷战。 公孙龙脸色惨变,缓缓转身瞥了七位脸无人色的同伴一眼,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。 “活一个算一个。”公孙龙用传言人密之术向笑阎罗说:“告诉所有的人,当我发起攻击时,你们同时冲出,全力破围逃去。成伦,英儿雄儿,希望你能替我保全一个,我九泉瞑目。” “庄……主……”笑阎罗笑不出来。 “我意已决,不要违抗我。”公孙龙拔出刽刀,重新转身,举步向张允中走去。 双刀齐举,徐徐接近,接近…… “刀下去死决!”公孙龙狂吼,刽刀光耀旭日,以万钧力道,从正面扑上拖刀削出。 “铮!”刽刀的刀锋突然扭转、上抬,护住了上盘,果然招术老到,估计正确,震起了张允中沉重的一刀,退了三步。 这瞬间,七个人在笑阎罗一打手式下,疯狂地从两侧飞掠而过,冲向林缘,要突围逃去,拼杀开一条血路,逃一个算一个。 在五丈外,向廿八位早有准备的黑道好汉冲去,廿八人有充足的时间同时发射暗器,其中最少有一半的暗器击破内家气功,结果是可想而知的。 没有一个人能冲出,死得最近的是笑阎罗,但也距林缘仍有一丈距离。身上所中的暗器,有六七枚之多。 这瞬间,张允中已挥刀抢攻,刀光漫天澈地,这是他第一次全力发挥。 狂彪公孙龙名不虚传,接了五七刀,便失去反击回敬的机会,面对狂野的似电刀光,这位黑道之霸完全绝望了,全凭刀身特宽的刽刀,保护面积广大而步步后退。 刀光飞舞中,铮一声大震,刽刀挡开了光临右胁的一刀,还来不及后退,狭锋刀一泻而入,凛冽的刀气,击破护体气功发出锐啸,血光乍现。 刽刀突然脱手飞起,飞出崖口去了。 公孙龙踉跄稳下马步,右小臂皮开肉裂,血染袖袍。 他想冲向一侧逃走,但机会稍纵即逝。 狭锋刀的刀势,已完全控制了他,任何移动,皆会受到狭锋刀可怖的闪电攻击。张允中满脸杀气,跃然欲动。 公孙龙身经百战的行家中的行家,高手中的高手,看情势,他知道绝望了。 不管他怎么快,也难逃过狭锋刀致命的攻击。张允中的速度他是知道的,他绝对没有那一把致命的刀快。 举目四顾,他快要崩溃了。 满地尸骸,其中有他二个儿子。林前,神手李三十个人,神色惊怖的肃立,被张允中起落间杀人的绝技惊呆了。 “我公孙龙横行一世,天下三庄之一威震江湖。”他伸双手向天狂叫:“没想到竟然败在你一个初闯江湖的小辈手中。苍天啊!既生我公孙龙,何必又生张允中?张允中,我给你拼了……” 狂叫声中,他双手箕张向张允中扑去,形如疯狂。 张允中向侧一闪,缓缓收刀入鞘,转身大踏步走了。 公孙龙踩在一滩鲜血里,砰一声滑倒在岩石上,嘶声狂叫,满地打滚、拍打、抓爬…… 浑身是血,整个人都走了样,状极恐怖。 “咱们走吧!他疯了。”神手李向同伴们说,举手一挥,随在张允中身后,默默地离去。 日上三竿,满地尸骸,满地虫蚁,血腥令人作呕。 绝剑秦国良一行五十余人,围在崖口的尸堆外,面对这触目惊心的景象,一个个惊得毛骨悚然。 公孙龙死在自己的血泊中,自己咬断了左手的腕脉。 “这……到底是……是何人所为?”绝剑的嗓音完全走了样。 “老天爷!可……可能是玉苍山房的人。”接引人魔也脸无血色。 “不可能是。”四海功曹是最镇静的一个:“有一半的人,是被各种不同性质的暗器击毙的。玉苍山房以玉龙为首的人不会使用暗器伤人,也不会如此赶尽杀绝,那些人虽然是我们的敌人,但却是可敬的一群。” 这几句话,伤害了某些人;某些喜欢用暗器伤人的人。 “死了就死了,咱们一定要在这些死人身上浪费工夫,在怎么死的问题上兜圈子吗?”站在不远处的天下三天暗器名家之一,面目阴沉的夺魄童七郎不悦地说:“贡船已接近巴东,咱们只有一刻时辰了,要化装易容,要乘皮筏下放,仓卒得很呢!” “人手已缺了一半,还能动手吗?”九天魔鹰季天翔显然有反对的意思:“怒溪口的眼线,已经发现玉苍山房的子弟,乘小快舟在沱滩附近出没,可知消息已经走漏,人手少了一半,如何重新安排分组……” “不必重新分组了。”绝剑咬牙说:“不必再派人替代公孙庄主的掩护人员。” “咦!没有掩护,岂不太危险了?”九天魔鹰大感惊楞:“可曾考虑到后果吗?长上。” “没有公孙龙那些人,咱们仍然要动手的。”绝剑用坚决的口吻说。“咱们准备经年,万事俱备,岂能因为少了几个人,就轻言放弃?目下已经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错过了,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。我们准备吧!时间不多,再延误就赶不上了。” 一个青衣人满脸都是血,踉跄穿林而来。 “不……不好了……”那人扶树吃力的叫:“咱们的皮……皮筏都……都漂……漂走了……” “什么?”大半的人惊跳起来,有人则向前飞奔。 “我……我看到周、吴两人向下一……一栽,还……还不知道发……发生了怎么一回事,头……头上就……就挨了一下,就不……不知人事了。” 那人在救助的同伴扶持下,断断续续说出遭遇:“醒……醒来时,皮筏都……都不见了,有……有些桨还留在岸上……” 峰回路转,没到过这种地方的人,就不能体会那句话所形容的景色是如何传神。一连串起伏的山峰,峰的形各兵特色,雄壮纤柔,座座不同。下面千寻陡落,深涧碧绿。 古道从对面里外的峰半腰绕过,站在这一面,可看清道上行人的身形特征。然后绕过另一座峰腰,古道似乎失了踪。 但如想到达这一面峰腰平坡岭脊,真要好半天。算里程,足有四十里,这是说,在这一面峰腰的平坡岭脊,向对面的熟人打招呼,大声寒喧话家常,聊上半天怪好玩的。但如果想见面,那就得走上四十里。 为了在一起见面聊天,一去一来需要一天工夫古人形容山中隐居,鸡犬相闻,老死不相往来,在这一带可能真有其事。 大江某些地方,江床下沉千寻,而上空两崖相距约三十丈左右,崖上建了村落。这两座村的人,站在门口与对崖村落的人谈笑平常的很,却一辈子也没有坐在一起的机会。 山坡上盛开着野花,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。 张允中倚躺在斜坡上,以手作枕躺得舒舒服服。 古道就在坡的下面,下面是参天古林,接着便向下陡落千寻,令人目眩神移。 他的目光,追着小菱移动。 小菱梳了三丫髻,髻上缀满了不少不知名的美丽花朵。紧身的紫色衫裙,在茂草野花丛中飞舞。 左手抱了一大束花,像紫蝶飞来飞去,见了一朵特殊些的花朵,就会蹲下来看上许久,左看右看,想摘却有点不忍,想弃又有点难舍。 不过,最后这朵花大概难逃被折的命运,会成为她怀中花束的一部份。 坡很长,很宽。紫蝶愈飞愈远,她是那么喜悦,那么专注,似乎已经忘了身在远离世俗的深山大泽中,而是在自己的花园里玩耍。 他看得专注入神,心里在想:好一个无忧无虑,纯真无邪的小姑娘。 不知怎地,他的思路,突然转向黑煞女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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