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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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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悄悄地运气行功,已经秘密地进行了一个半时辰,以大恒心大毅力和坚定的信心斗志,来忍受无边的痛苦,立定决心自救,冲破了重重难关。 看守坐在囚室外的小桌旁,目光灼灼观察四座囚室的动静。另三间囚空共囚了七个人,一个个萎靡不振气色甚差,有两个甚至加了脚镣。 断肠萧赠给他的解药十颗,他盛在一段寸余长的小竹管中,密封暗藏在青直裰的左侧衣边内,并没有被搜走。 他服下了两颗,药力增强了一倍。 三更之后,他已停止颤抖。 换了第三班看守,是个虬须大汉,仅在换班时察看了他片刻以为他睡着了,不再多加留意。 公孙庄主和一些一等一的高手名宿,都是内功各有专精纳行家,全都认为他练下了正宗内功,却不知他练有另一种神奇的练气绝学。 那是一种可以保住心脉,收敛元气,不戳破心脉绝对死不了的奇功,玄门弟子成道的根基。 四更正,斗转星移。 但地牢中是无法确知时刻的,必须,从看守换班的情形作估计。 那位看守离开了桌后的长凳,开始走动提神,信步巡视一排四间囚室。酒杯租的铁栅,间隙不会少于半尺,可以一目了然看清每一个囚犯。 彭允中被囚在第一间,只有他一个人。 看守看清他蜷缩在后面的壁根下,似乎已经僵死多时了,用不着细察,信步巡向第二间。 第三间,第四间…… 彭允中像一条软体的虫,也像一只田鼠,不可思议地蠕动着挤弄着,竟然从不足半尺的栅缝中挤出。 他的头骨,似乎可以叠合。即将出生的婴儿,头骨是可以叠合的,但一出娘胎不久,便永远不能变动了。 一只粗有三寸体径的田鼠,可以轻而异举地挤过三四分宽的地隙。 人是不可能回复胎儿阶段的,人也不是田鼠。 他,确是挤出来了。 看守刚看完第四间囚室内的两个囚人,刚要转身,脑门便挨了一记重击,腰间的一串锁匙被取走了。 放出六位难友,他从刑室取来了几个绳索,几件可作兵刃使用的刑具。 “诸位谙水性吗?”他向六位难友问:“能浮起来就成了,我们在临江一面跳水脱身。” 六位难友都是江南人,水性都过得去。 “唯一能辨方向的是天空,谙位认识紫微星吗?”他又问:“紫微在北天垣,庄北面临江。” “老弟,为何不从庄门杀出去?”一位中年人问。 “只有庄北连着庄墙,地牢在后庄。往前走,出了庄也冲不过奇门埋伏。在下目前只剩下两成元气,连一个二流高手也对付不了。” “我赞成跳水。”一个年约半百的人说:“咱们这几人,多少受过一些刑受了一些伤,冲不出去的。” “诸位必须记住,要全力逃生,假使心中愤怨难消,逞强发狠报复,一被缠上、一切都完了。”他郑重地说:“留得青山庄那怕没柴烧? 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诸位务必记住,全力逃生,有多快就走多快,除非到了生死关头,决不可与人拼搏。现在,准备走。” 天险不可恃,三山别庄把临江一面看成天险,警戒难免疏忽了些。加以天将发白,负责警戒的人戒意松懈,等发现庄内有人中出,已来不及集中全力堵截了。 七头疯虎出柙,全力狂奔,仅在后庄墙的墙头,与三名警哨遭遇。 警锣狂鸣,仓皇赶到的高手们,只能望江兴叹,逃走的人已经鸿飞杳杳了。 ※ ※ ※ 镇江方面又赶到三艘船、绝剑秦国良已经获得大援,八艘大船泊在一起,岸上搭起了帐幕,把附近当为禁地。 看样子,绝剑要和三山别庄彻底了断。 闻风赶来看风色的人,散伏在附近等候好戏上场。 一连二天,双方皆在紧锣密鼓准备,双方赶来助阵的友好络绎不绝,风雨欲来,情势日渐险恶。 彭允中潜返府城养伤,府城反而是最安全的藏身处。 他身无分文,从接引人魔船上搜得的金银珍饰、已经被公孙英兄弟没收了。好在府城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名园胜境,里面正好藏身。人穷志短,他只好横下心,走上了穷途末路江湖人不得不走的邪路,向大户人家偷窃。 食物需钱,买药需要钱,无钱逼死英雄汉,不偷不抢,又没有朋友周转接济,非饿死不可。 他已经感受到金钱的压力,感觉出金钱的重要。闯荡江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搞不好就会焦头烂额,满腹辛酸,甚至送掉性命。 他想到三山别庄那笔皇贡,那三十斤南海珍珠。 珍珠在珍宝店是论颗买的,皇贡的确不同凡响,论斤算,帝国王权家天下,确是写意得很。 他为何不将珍宝夺来? 他在非人所能忍受的酷刑中活过来,从鬼门关里闯出来,九死一生的仇恨种子,深埋在他的心底。 二天一过,他大踏步迈入复原的坦途,心底仇恨的种子,也开始萌芽、茁长。 接引人魔、飞天豹那些人,胁诱他的仇恨,已被三山别庄那群人迫害他的仇恨所取代。 三山别庄、三山别庄…… 地牢酷刑的仇恨,还有那三十斤珍珠! 三山别庄人多势众,高手如云,而他孤家寡人一个,唯一的同伴黑煞女魅也不知下落,她的遭遇目下如何? 他真的不愿去想,不敢想。 也许,这风流美艳的江湖浪女,已经被公孙兄弟杀死了吧? 复原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向蛇神牛鬼打听消息。 奔走了一天,他心中一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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