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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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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速的反声,惊人的反应,可怕的凶狠袭击,把楼上的人全镇住了。 “你们四个人还收拾不了他吗?上!毙了这欺师灭祖的畜生。”缥缈神龙厉吼。 四师兄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,同声暴叱,四剑乍合。 厅堂并不宽敞,四周有昏迷不醒的人和尸体,有旁观的十余名高手,不能再容纳五个人交手,因此不能用游斗术,必须硬攻硬接,不出手则已,出手必是你死我活的凶险局面。 六年同窗的师兄弟情义,弥足珍贵,柴哲岂忍得下心下毒手?但局面凶险,不下毒手便只有贴上老命。 他一咬牙,大喝一声,抢先出手,剑虹发如惊电。 人影乍合,旁观的人只看到剑影齐聚,接着剑鸣暴响声震耳,一个如虚似幻的人影突然脱出剑影的笼罩,宛如鬼跷幻形。旁观的人尚未看清脱出的人是谁,该人影已接近了厅门。 把守住厅门的是两个蒙面人,刚来得及分辩,将剑挥出。 剑虹乍临,剑气彻体,“锦挣”两声金呜,挥出的剑被震得向外张,还来不及躲闪接题而至的剑影,两个蒙面人便狂叫一声,跌出门外滑至门楼,仍收不住势,滚下楼去了。从出拍招至倒地,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而已。 柴哲冲出重围,击倒两个把门人,尚未起步出厅,身后剑气压体,两名高手已跟踪从旁抢出突下杀手。 他还以为是师兄妹追到,大旋身挥剑急封,剑已及体,他不能下毒手反击,只能走险封招。 可是,当他转身的刹那间,便看清不是师兄妹,立即惹起他的反感,大喝一声,招变“春雷惊蛰”,雷霆剑法的绝着出手。 剑虹乍现乍隐,风雷声乍息,动乱的人影突然静止。 柴哲站在门中间,剑尖的鲜血猩红夺目。他的左手一片猩红,被自己的血染得成了血手,血是从他左手被箭刺透的创口流出来的,他失了不少血。 两个从侧方乘机下杀手的人,倚在壁上挣扎,身躯扭曲着,慢慢挫倒在壁根下,手脚一阵抽动,终于翻倒。两人的胸前鸠尾穴已被剑贯入,鲜血染透了胸衣。 四位师兄妹失神地站在原处,脸色灰败,被刚才的可怕变化吓坏了。 飘渺神龙张口结舌,似乎惊呆了。 徐昌打一冷战,脸色大变。 把住石门的会主端木鹰扬脸色一变,久久方喃喃地说:“像是雷霆剑术,他……他……” 缥缈神龙惶然转首,依然地说:“他已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,恐怕宝剑也难伤他……” “但他的小臂分明已经刺穿。”会主意似不信地说。 “那是他自己下的手,不运功自然与凡夫俗子并无不同。” “难道就此罢手不成?” “不能再叫旁人上了,以免枉送性命。” “依你之见。” “只有属下与会主联手,或可制他死命。” 会主摇摇头,低声说:“他不敢和你动手,你可以令他就范,试试看。” 缥缈神龙不得不试,伸手拔剑举步上前。 柴哲徐徐后退,冷冷地说:“我走了,后会有期。总有一天,端木鹰扬,你终有落单的一天,我不相信你能将家师永远留在身旁,而且你再无耻,也不致于将家师留在你的床上陪你夫妻两人过一辈子。” 他的话不但够份量,而且够刻毒,别说是大名鼎鼎的报应神端木鹰扬,即使是村夫俗子也吃不消。 当着这许多属下面前,会主怎下得了台?登时激怒得快要发疯,羞愤交加,怒火如焚,厉声大吼道:“所有的人都给我让开,本会主要戳他一万剑,方消心头之恨。” 柴哲就是要激他出手,一顿恶毒的话收效了。他冷笑一声,阴森森地说:“在西番,柴某放过了你。本来,柴某不想和你计较,处处回避,让你逞英雄称好汉。可是,你却不知趣,不识好歹。我不管你那些赚造孽钱的卑鄙勾当,不管你做任何人的走狗,但你掳我的女伴,我可不能容忍。你上!” 会主手按剑把,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,徐徐举步逼进。 有人急急拉开地上的尸体,拖走昏倒的人。 柴哲跨进两步,剑尖徐扬,冷笑道:“你的剑剑名霜华,乃是在下女伴的剑,吹毛可断,绝经穿铜,你有神剑在手,如虎添翼,相信定可发挥你的所学,看谁血溅石楼。” 会主夫人旁观者清,她看到柴哲脸上充满了自信、沉着、必胜的神色,更洋溢着怨毒,冷酷的神情,与乃夫脸上的冲动、激怒、羞愤的神情,成为鲜明的对照。这是说,乃夫不够清明,在神色上已输了一着。 她心中一急,叫道:“鹰扬,小心室中的人,小不忍则乱大谋。” 一言惊醒梦中人,会主脚下一慢,扭头叫:“将那小泼妇杀了,动手。” 他想用杀俘的话激怒柴哲,激怒之下灵智必失。岂知柴哲在心理上早有准备,冷笑道:“杀任何人皆与在下无关,不必唬人。” “那是阁下的女伴。” “在下还不知她在此呢。” “老夫要杀给你看。” “在下并不感意外,你这种人会做出更卑鄙更无耻的事,何况杀人质?反正在下已看开了,志公大师说得好:妻也空,子也空,黄泉路上不相逢。不要说女伴,夫妻又待如何?俗语说: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限来时各自飞。在下已尽了心力,救不救得了她,无关紧要。当然,你杀了她,你将付出惨烈万倍的代价,我要不赶尽杀绝连根铲掉你端木鹰扬一家老少男女,不剑剑诛绝你黑鹰会的每一个人,便永不放手,永不罢休。首先,是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。其次,令师弟铁骨冰心得先见阎王,我怕什么?”柴哲用出奇冷酷的声音、一字一吐地说。 始终默默无言站在一旁的大马脸老人,被这些话激怒了,鹰目一翻,用沙哑刺耳的声音问:“小辈,你说咱们这些人都得死?” “大概是吧。”柴哲冷冷地说。 “气死我也!” “快了,等会儿你就要死的。” “你知道你在对什么人说话?” “黑鹰会的走狗,严国贼奴才的奴才。” 大马脸老人勃然大怒,不再多说,明知多说反而自取其辱,双手箕张飞扑面上,一面厉叫:“我天罡散人要掏出你的心肝来。” 柴哲并不知道天罡散人的名号和底细,但这期间他杀了几个高手,镇住了在场的人,表现的超尘拔俗艺业,足以惊破武林一流高手的胆。而这位老家伙居然敢弃剑不用,赤手空拳毫无顾忌地飞扑而上,显然并未被他镇住,而且根本不在乎,没将他看在眼下,想来必定有恃无恐,可能是极为可怕的人物。 他心中悚然,涌起戒心,赶忙用仍能运用的左手,悄然拔出了藏锋录。 老家伙一闪即至,直迫内腑的罡气压体,双掌似鹰爪,冉冉伸到。 他吃了一惊,老家伙练了玄门至高无上绝学罡气,难怪如些狂妄。他想问避,已来不及了,爪已临身。 他默运神功,一剑点出。 老家伙右手一抄,抓住了剑身向后带,右手已抓向他的胸口,无可抗拒的压力及身,令他感到气血翻腾,呼吸窒息,剑已无法动弹,而且身躯被带得向前栽。 爪已沾衣,生死一发。 他仗着有白兕背心护胸,而且也无法脱身,一咬牙,拼个两败俱伤,用全力递出了藏锋录。只感到录尖一震,接着长躯直入。 老家伙突然放手暴退,“嗤”一声响,抓破了他的胸衣,抓走了布帛。 柴哲连退两三步,脸色泛青。 “笃”一声响,他的胸衣被抓破,怀中揣着的竹箫和三宝之一的竹筒落在地上。珠盘小,因此并未掉出。 他悄然将藏锋录藏人掌心,发觉长剑已断了一截,不由暗叫“两世为人”。 老家伙的左手,仍抓住一段剑身,胸腹交界处,衣表面出现血影,血影在迅速地扩大。双脚站得笔直,身躯不晃不摇,似乎僵立在那儿,须发无风自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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