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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


  “当然是真的,来吧,我领路,去不去?”

  姑娘不在乎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明知道两位大汉,定是史龙所说的十余名神秘人物的党羽,正好探这些人的底,转身回茶亭放下茶碗,笑道:“相烦大叔领路,多谢了。”

  转过两条小巷,到了镇东,坐落镇边的两间房舍前,站着两个赤着上身的大汉,倚在李树下目迎大踏步而来的三个人。

  领路的大汉相距十来丈便高叫道:“吕兄弟,快去请曹大哥来。”

  “曹大哥到蒙城驿去了。”李树下的一名大汉答。

  “那么,弘老呢?”

  “弘老到驿中去了……”

  “去请他来,说是有人要查问七年前的事。”

  大汉应了一声,拔步就走。

  领路的大汉向姑娘伸手示意,冷笑道:“请到里面坐坐,在下已派人去找你要见的人。”

  姑娘艺高人胆大,不假思索地踏入堂屋,笑道:“你们像是忙人哩,看样子,诸位不是种田的,不像是本地的居民,称呼用大哥二哥麻子哥,透着邪门。”

  堂屋里共有三名中年人,再陆续出来了五个年轻人,都穿了本地土著的衣着,只是掩不住脸上剽悍的气质,每个人都生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,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,这些人定是内家高手。

  八个人中,其中有一个大麻子。姑娘的话,是针对他说的。

  领路的两名大汉,向屋中的中年人行礼说:“这位客人从北边来,要查问七年前镇北匪祸的底细。兄弟把他领来了,不知有人认识他么?”

  所有的人皆向姑娘注视,虎视眈眈。中年人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卷,打开细瞧,目光不住在卷上与姑娘的脸部转,久久方冷冷地说:“脸貌似乎有点像,只是身材不对。”

  姑娘上前两步,想着手卷上有些什么。中年人哼了一声,将手卷卷拢不让她看。

  麻脸年轻人嘿嘿一笑说:“身材可以改变的,高明的缩骨法,可从八尺大汉变为三尺小童。只要脸貌差不多,都有可疑。”

  “等弘老回来再说,弘老神目如炬,而且是相识,等他来便可知道了。咱们不曾与正主儿照过面,不可鲁莽。”持手卷的中年人慎重地说。

  姑娘哼了一声,不悦地说:“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鬼鬼祟祟神神秘秘,非驴非马不三不四,显然都是些……”

  “你贵姓大名?”中年人抢着问。

  “我不愿答复。”她强硬地回答。

  “你与镇北十七户人家有亲?”

  “无亲。”

  “有故?”

  “废话。”姑娘不耐地答,她的目光逼视着持手卷的中年人。

  “小老弟,你要规矩地回答。”

 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请教,阁下与那十七户受害的人家,有何关连?”

  “你们与那十七户人家,又有何关连?”

  “我在问你。”

  “我还不是在问你。”

  双方剑拔弩张,各不相让,针锋相对,逐渐有点按捺不住。正紧张间,门外进来了一个中年人和两位青年。中年人踏入堂屋,便叫道:“有话好说,是怎么回事?”

  持手卷的中年人躬身道:“弘老来得正好,你看是不是这个人?”

  弘老已看清姑娘的面貌,笑道:“周兄弟,如果真是他,你们几个人的麻烦就大了。”

  “弘老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我既然奉命前来替换曹兄弟,此地便由我负全责。如果再像以往那样穷凶极恶地乱来,保证会将要找的人惊跑,劳而无功。明后天后继的人便可到达,咱们将改弦易辙暗中进行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弘老一面说,一面挥手示意令众人退去,含笑向姑娘道:“小兄弟,这是一场误会,幸勿见怪。在下姓易名弘。小兄弟贵姓?”

  姑娘冷哼一声,冷冷地说:“你们这些人简直岂有此理,凶霸霸地像强盗一般,看你们的长相就不是好东西。我懒得和你们计较,以免伤神。”说完,举步向外走。

  堂屋的人,还有五个未曾退入内室,持着手卷的周兄弟并未移动,叫道:“弘老,这小子出语不逊,他来打听七年前镇北十七户人家的事,相貌有点与正主儿相似,会不会是正主儿的兄弟辈?休教他走了,可能从他身上找出些少线索来。”

  弘老挡住姑娘的去路,沉静地问:“小兄弟,你与那十七户人家有何渊源?”

  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姑娘冷冷地问。

  “小兄弟,咱们好好谈,先别生气,十七户劫后余生的人,咱们都详加调查清楚了,希望老弟坦诚相告,如真需要易某相助之处,愿为老弟略尽棉薄,幸勿相瞒。”

  姑娘心中一转,说:“多年前,在下年纪尚幼,随亲友途经此地打尖,对侯马镇民风之淳厚,印象甚深。此次再经此地,发觉镇北已成瓦砾场,深感诧异,因此一时好奇,向镇民打听其故,想不到贵同伴把在下骗来胡说八道,像在审问犯人,不知你们有何用意?”

  “小老弟上次经过此地,年纪多大了?”

  “在下年届弱冠。”

  “你年已弱冠?呵呵,别开玩笑好不?你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。”

  “信不信由你。”

  “上次你在哪一家打尖?”

  “在……在镇北第六家。”

  “他们的户主姓甚名谁?”

  “快十年了,谁还记得?”

  姑娘到底年轻,而且除了知道柴哲的家世外,对侯马镇其他的人事地物毫无所知,怎经得起一个老江湖的盘洁?三盘两盘便露出了马脚。

  “小老弟,你既然如此地关心他们,可知对侯马镇印象极深,决不是十年前经过此地的旅客。”弘老仍然和气地说。

  “我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。”她避重就轻地说。

  “在下认为你是受人所托,前来打听消息的。”

  “难道说,你是那次杀人放火的强盗不所?”

  “你说是不是?是又如何?”

  “如果是,在下要为枉死的人索回血债。”

  “你为谁家索?”

  “为所有的人。”

  “好大的口气。”

  “是不是你们?”

  “谁叫你来打听的?小老弟,说实话。你,风尘满身,曾经走过长途,但头上的四平巾末沾尘土。手上的长布卷,里面藏了兵刃,不是剑便是鞭锏。目光神意内敛,鬓丰如女流,肌润如玉,全无丈夫气概,如果不是女人,便是修为所有成的内家高手。小老弟,说实话,谁要你来的?你落脚在何处?有同伴么?”

  “在下拒绝答复。”

  “你如不答复,咱们……”

  “怎样?”

  “恐怕要得罪你了。”

  姑娘徐徐举步,冷笑道:“在下却是不信。”

  易弘尚未有所举动,他身后的一个青年人抢出拦去路叱道:“站住!从实招来。”

  姑娘冷冷一笑,不予理会,仍然向门外走,不闪不避地向青年人撞来

  青年人勃然大怒,叉手向前迎,暗中运气行功,随时准备出手。

  姑娘脚下不停,一步步向前闯。

  接近了,青年人像门神般挡住了去路。

  姑娘不能向对方怀里撞,冷叱道:“让开,阁下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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