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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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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稳地拉开马步,左手托弓稳如泰山,右手挽弦如抱婴儿。 “接箭!”他发出震天怒吼。 箭发似流星,向追在最前面的端木鹰扬射去。 端木鹰扬怎瞧得起柴哲的箭?人仍向前狂冲,伸手一抄,硬接来箭。 “不可硬接!”后面的冷面阎罗大叫,他吃过亏上过当,自然知道厉害,所以出声示警。 叫晚了些,端木鹰场已抓住了箭杆。 箭镞突然脱杆,“卟”一声贯入端木鹰扬的右肩,穿透前后皮袄,带走了钱大的一块肩肉,幸而未伤筋骨,如果再低半寸,那就糟了。护体气功居然未能发生效用,箭的力道简直骇人听闻。箭杆被抓住了,但传出了皮手套的擦破声,奇猛的力道一震,端木鹰扬前冲的身躯猛地一顿,脚下一乱,站住了。 这一箭威力惊人,目空一切的端木鹰扬骇然变色,轻视柴哲的念头霎时烟消云散,注视着肩上的创口,倒抽了一口凉气,心中骇然。 他正在心惊,“砰”一声大震,身后有人倒下了,狂叫声惊心动魄。 他大惊失色,扭头一看,巫统已倒在浮雪中挣扎,一支狼牙箭横贯在巫统的左肩上,距肩并大穴不足三分,不但箭尖业已穿透,更且穿出尺余。 追在前面的一组有七个人,后一组落后甚远,只可看到模糊的身影而已。七个人,会主受了伤,巫统重伤失去战斗力,柴哲在十丈外,扑上等于是做箭靶送死。 “第三箭,在下要贯穿最右面的那位仁兄的心坎,保证不差分毫。”柴哲的叫声清晰传到。 最右面那位仁兄,正是端木长风,看到乃父也受不了一箭,他怎敢逞英雄?火速向前一仆,仆倒在深雪中,果真是闻声丧胆。 柴哲并未发箭,徐徐后退叫:“不要追来。柴某虽不忍下手杀三小姐,受了伤的谢龙韬却没有人可保证他不做出辣手摧花的事来。” “小畜生,你……”端木鹰扬暴跳如雷地叫。 柴哲放声狂笑,笑完道:“你们可以回中原了,三小姐柴某负责送回。安图族不是可以轻悔的剽悍番人,你们如果转回去,说不定会死在安图收地。” 声落,远远地传来了悲壮的胡笳声,说明了安图族已经备战,可能已有大批番骑追来了。 端木鹰扬怎肯甘心?向身后的人恶叫道:“我缠住这小畜生,你们绕道追前面逃走的人。” 他猛地前冲两丈,单足落地再次折回纵出,共冲近了三丈余。 当他第二次纵落的刹那间,柴哲的箭到了。他猛地扭腰向侧仆倒,箭贴胁下而过,厉啸声令人闻之毛发森立,总算被他避开了一箭。 柴哲疾退三丈,端木鹰扬疾跃而起,狂野的冲出。 这瞬间,柴哲箭发如联珠,三箭化虹而至。 端木鹰扬不再逞能,向前一仆,紧接着疾滚丈外,三箭皆间不容发地擦体而过,危极险极。 端木长风与三名同伴向后退走,奔向左面的山脚,利用树林掩护,绕道急迫。 柴哲并不想要端木鹰扬的命,端木鹰扬也无奈地何,双方保持六七丈之远,一进一退,双方皆有顾忌。 夜幕低垂,不能再拖了,柴哲突然转身撒腿狂奔,去势如星飞电射。 端木鹰扬奋起狂追,双方的轻功半斤八两,其他的人却望尘莫及,遥遥领先向北冉冉而去。 糟了,先走的金宏达失了踪,雪地上的足迹进入左面山脚下的一座密林不久便突然消失了。 “难道绕道追来的人比我还快不成?”柴哲懔然地想。 进入了密林,林中幽暗,视界有限,不用顾虑追来的人了。但端木鹰扬有过人之能,仍然不顾一切地衔尾急迫, 追得柴哲火起,看后面没有跟来的人,便平空生出与会主一较的念头,奔入一处林空,他猛地回身背上大弓,拔出从紫云姑娘处夺来的宵练剑,立下门户叫:“会主,我们在此一决。” 端木鹰场被愤怒激得失去理智,一声怒啸,青霜剑出鞘,身剑合一飞扑而上。 柴哲定下神,一声低叱,挥剑接招“铮铮铮”三声脆响,龙吟虎啸似的剑鸣刺耳响起,封出了三剑,立还颜色,剑出“指天誓日”,反击对方的上盘。 会主冷哼一声,不接招,向侧一闪,挫身剑出“群蚁争巢”,光华四射的无数如虚似幻剑影,猛攻柴哲的左胁。 两人搭上手,舍死忘生展开了疯狂的狠斗,人影八方移步,剑虹漫天狂舞,出招接招疾逾电光火石,生死须臾,险象横生,脚下的积雪向八方激射,好一场凶险无比的罕见恶斗。 各攻了近二十招,柴哲毕竟经验稍欠,被逼近林缘,有点难以应付了。 “铮铮铮铮……”双剑可怕地封架碰触,会主的攻势空前猛烈,一剑连一剑,一步赶一步,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,紧逼进攻不许柴哲有喘息的机会。 柴哲心中的负担太重,既不能下毒手伤了对方,以免被人骂他忘恩负义,又不能不阻止对方迫退金宏达一群人,他必须拖延对方的追逐。心理上既放不开,而对方的剑术又十分可怕,这一来,便难以发挥他的所长,渐渐屈居干下风,施展不开。 身后已是树林,他想:“我得走!” 正转念间,端木鹰扬抓住机会,一声长啸,但见剑影飞腾,漫天彻地而至,从空隙中突然射入一道淡淡的、肉眼难辨的钉影,一闪即至。 “铮!”柴哲封开兜心射到的一剑,身形左移。 蓦地,他感到右大腿一麻,失足陪倒。 端木鹰扬闪电似的欺近,青田剑直指他的心坎。 他向右倒,全力封剑。 “铮!”架开了一剑,剑尖划破了他的胸襟。 千紧万紧,性命要紧,他顺势躺倒,在奋身滚开的同时,左手拿出了一支铁翎箭,喝“打”!声出人已滚出丈外到了一株大树下,滑到树后去了。 “得得得”三声轻响,有三枚暗器贯人树干。假使他不滑至树后站起,三枚暗器至少将有两枚入体。 “糟了!我挨了一枚绝脉问心针。”他绝望地在心中暗叫。 端木鹰扬并未追来,站在两丈外以左手掩住右颊,铁翎箭斜贯额部,箭两端穿额肉,锋芒穿出耳前,箭尾摆在下颚,这一箭危险万分。 他忍住右腿的疼痛麻木,爬起撒腿便跑,钻入树林中,匆匆逃命。奔了半里地,他感到其力已尽,下肢发虚,痛楚彻骨,接着眼前一黑,天旋地转,只觉脚下一虚,砰然仆倒。一阵无尽的痛苦袭到,呻吟了一声,便失去了知觉。 端木鹰扬挨了一箭,失惊之下,忘了追取柴哲的性命,只顾起箭,被柴哲逃掉了。拔出箭,他恨得铜牙挫得格支支地响,大吼道:“小畜生!你竟敢用铁翎箭射我?我要活剥了你。”吼声中,急向前冲。 不见柴哲躺在树下,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树前。 他骇然止步,怎么小畜生居然未倒下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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