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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


  众人依言散开,如临大敌。

  火折子一亮,他在俯身的刹那间,突然将火折子插在雪地上,人向侧滚倒。山高岭密,风吹不到,火折子火焰跳跃,发出暗红色的光芒,并未灭掉。

  他刚想起身,“嚓”一声响,火折子突然灭掉。接着,方传来劲矢划空的厉啸声。箭比声传得快,可知发箭的人就在附近。

  “箭从前面来的,不足十丈。”他大叫。

  古灵与一名同伴应声向前飞掠,去势奇疾。

  他滚回一看,心中一懔。箭射碎了火折子,斜没入雪中,只留下不足两寸的箭尾在外,可知发箭人的劲道是如何惊人了,即使练了七八成气功,也禁不起这一箭猛袭,足以击破一流高手名宿的气功。

  古灵和同伴回来了,并无发现,显然发箭的人已循着前面众人所留下的凌乱脚印走了。

  已可确定要追的人已分成三路,三个在右,两个在右,一个在中。被背着的人,不知走哪一路。

  柴哲向古灵讨来火折子,细察两面的足迹,失望地向端木鹰扬说:“老伯,小侄无能。他们已有所准备,用轻功逃走的,虽负了一个人,但是依然未加重,看不出背人的人所走的方向。”

  端木鹰扬细察射碎火折子的鹰翎箭,沉声道:“这人的臂力委实骇人听闻,在咱们所有的人中,恐怕只有我和欧坛……文琮老弟禁受得起,但如射中要害,仍难抗挡。晚间不宜再追了,太过冒险,咱们不能再折损人了。抓住这家伙,不将他碎尸万段,难消心头之恨。”

  “爹,不追多可惜?眼看成功在望……”

  “哼!你以为容易?他们人分散了,人少易于藏身,往石丛密林中一钻,如何找法?相反地,咱们人多,不易隐匿行踪,敌暗我明,人多了一箭射来,总有一个人倒霉。那家伙的连珠箭可怕,损折一两个人并非奇事。反正天快亮了,他们走不掉的。明天,将是他们的末日。且在附近歇息,天亮后再说。”端木鹰扬大声说。

  众人皆大欢喜,移人右面树林,纷纷打开睡囊,准备痛快地睡一觉,委实太过疲劳,不休息不行。

  柴哲却往树下一靠,倚树假寐。

  杜珍娘傍着他坐下,一面解开端木鹰扬新发给她的睡囊,一面低声问:“柴兄弟,你不打算好好歇息吗?你比任何人都累。”

  “歇息?你看好了,谁也睡不成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等会儿便可分晓。”

  “柴兄弟,别卖关子好不?你……”

  “谁也可以看出暴风雪即将到来,再不追便没有追的机会了,风雪可掩会足迹,万里穷荒,如何追踪?”

  “那…”

  “咱们又不是聋子,端木庄主用大嗓门说话,说给谁听的?准备兵刃暗器,等会儿便得上路,快倚树假寐调息,抓住片刻的机会休息,总比不休息要好。”

  杜珍娘半信半疑,但却傍着他靠在树干上歇息。

  果然不错,古灵悄悄地过来传话了。

  十五个人分为三组,走左面的五个人以端木鹰扬为首。走右面的以一个姓欧名文琮的人领头,包括了古灵、杜珍娘、柴哲和一个姓司名嵩的人。第三组五个人留在原地埋伏,并照顾两位受了伤的人,共有七人,负责截击与策应,以端木长风兄妹为首领。预定不管成功与否,明日午后在此地会合。

  所有行囊全部留下,不久,两批人分别出发,悄然绕山脊而过,各奔前程。

  柴哲对这位欧文琮一无所知,仅沿途曾多次看到这人的一双鹰目而已。这人似乎是个哑巴,从不说话。与端木鹰扬商量时,仅以点头摇头示意,从不用言语表示自己的意见,因此可能是个哑巴。除了可看出这人有一双特长的手之外,看不出有何异处。所带的兵刃很短,套鞘是圆的,柄端垂着一捋蓝樱穗,象是笔形兵刃。

  杜珍娘被分配在柴哲这一组,感到心中甚喜。因为她觉得只有和柴哲在一起,方有安全感。

  那位姓司名嵩的人,生得五短身材,身手轻快敏捷,也甚少说话,只用一双老鼠眼看人,经常斜着眼睛偷窥他人的举动,眼神阴很无比。身材矮,却带了一根外门兵刃龙须鞭,鞭梢卷曲像如意,伸张时可长出尺余。交手时对方如果不小心,准会上当。

  欧文琮不要柴哲带路,领先用轻功沿足迹急赶。第二位是司嵩,第三第四是杜珍娘和柴哲。古灵断后,五个人悄然急走,快逾奔马。

  越过两座山脚,右面的怪石堆砌得如山似丘,极易藏人,但脚迹却清晰地绕过山脚展露在朦胧的雪光下。

  一阵狂风袭来,雪花漫天,暴风雪终于降临了。

  欧文琮脚下加快,全力飞赶。再绕过两座山脊,风雪更狂,雪地上,足迹已不易分辨了。

  欧文综始终没有说话,脚下已慢下来了。

  前面出现了两座山峰,中间的谷地倒相当宽,约有半里地,除了黑色的怪石林立之外,间或耸立着一丛丛古林。

  欧文琮突然向身旁的一座巨石纵去,招手示意众人跟来。众人跟到贴石掩身,他用手向前一指。

  司嵩用目光搜视片刻,低声问:“前面有动静?”

  欧文琮摇摇头。司嵩再问:“他们可能藏在前面?”

  欧文琮沉静地点点头,用手向有一指,一兜,再指指司嵩和柴哲。司嵩点头会意,一拉柴哲的衣袖,说声“走”,便奔入右面的一丛怪石内。

  两人向侧绕,直绕出里外,一无所见,但在向下绕不久,柴哲低喝道:“前面有人。”

  前面确是有人,五个人影正鱼贯而行,中间有一个人背着一个大包裹,显然是人。他们刚从一座四五支高的巨石下转出,一面走,一面背着包裹系兵刃,显然是刚刚离开休息的地方,要乘风雪正紧时就遣。

  两人藏身在十余株大树下,相距不足十丈。

  司嵩将柴哲拉至树后,低声道:“是他们,咱们绕到前面去先用暗器袭击。”

  柴哲却不同意说:“如果不是咱们要找的人,先用暗器袭击岂不误伤人命?”

  “宁可错杀一百,不可放走一名正主儿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你少废话,走!”

  当他们从侧方超越百十丈,正往对方必经的方向接近时,突听不远处的树林有冰棱堕落声发出。机警的柴哲赶忙向一座石下一窜,“唰”一声怪响发自身后,一支箭贴袄背擦过,险之又险。

  司嵩慢了一刹那,“哎”一声惊叫,左小腿后方裤破肉裂,被箭镞划开了一条血槽。但他仍能向前一仆,滑至石下,第三支箭发出令人头皮发炸的厉啸,一掠而逝。这时,弦声方行传到。

  “准备应战。”发箭的人大叫,声音发自前面的树林,相距不足十丈。

  柴哲取下了弓,扣上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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