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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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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人搭上手,形势又是一番景象,仅接触的前片刻双方展开快攻,不久便缓慢下来了,你攻我守,交互进袭,不攻则已,攻则空前猛烈,攻势一止,便象一对斗鸡,面面相对各找空门。双方出招都相当谨慎,但抓住空隙出招时,却又捷逾电闪,声势之雄惊心动魄。 棋逢敌手,旁观的人莫不提心吊胆,手心淌汗,所有的人,都被两人空前猛烈的恶斗所吸引,注意力全被引到这一面,忽略了毒郎君和流云飞星。 蓦地场中响起两声惨叫,毒郎君以手掩面,向后飞退,“砰”一声背脊着地,倒翻丈余,身躯在地上打滚,嘶叫声令人闻之惊心动魄,像一条被拖离污泥上了陆地的泥鳅。流云飞星一手抓住毒郎君的夺魂杵,流云锤的链缠在杵上,锤拖在地面,俯着身躯,摇晃着向后踉跄而退,在八爪苍龙的人抢到救助之前,突然身躯一挺,扭着摔倒在地,大叫一声,跌入抢出的同伴怀中。 八爪苍龙无名火起,大吼道:“先杀要犯,再和这些人一拼。” 五名押解俘虏的人同声大喝,将俘虏放翻,一脚踏住,纷纷拔兵刃。 端木鹰杨大惊。突然奋身一跃,扔脱千面客远出三丈外,大喝道:“且慢动手!” 千面客狂笑一声,纵到大叫道:“无耻匹夫,咱们的帐尚未了结呢!接剑!” 端木鹰扬侧飘丈外,大喝道:“胡秋岚,咱们的帐等会儿算。” 镇八方接口叫:“秋岚兄,让他喘口气,看他有何话说。” 千面客不再进逼,大笑道:“他还有什么话说?儿子与四个党羽被擒,命在须臾,他既无法救人,又不可能一举将我们全部击杀,有何可说的?如果他有把握一举毙了我们,还等得到今天么?那晚他必是已看出胡某的身份,所以妄图乘夜袭击,以便杀了我们永除后患。今晚如果不是次子端木长风被擒,还不至于情急拼命哩!” 端木鹰扬心中急躁,叫道:“胡秋岚,长风儿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,你为何迁怒于他?你我的恩怨,必须由你我解决……” 八爪苍龙抢着大叫道:“端木鹰扬,你听清了,令郎的事,与秋岚兄弟无关,令郎在成都府茂州道上,杀了七名采木公差。陶某奉命缉凶,不远万里擒获归案,杀人偿命,皇法不容询私,与个人恩怨无关。今晚你意图劫救要犯,皇律难容,陶某必须执法,擒你解回成都法办。有什么话,你到成都府说去。” “陶捕头,不可逼人太甚。”端木鹰扬大叫。 “陶某只知执法,决无逼人太甚的事。” “你可知道后果么?我端木鹰扬在中原朋友众多……” “哈哈!恫吓陶某的人,不止你一个端木鹰扬。陶某吃这份公门饭,擒捉及格杀的土匪、强盗、流氓、地痞,多年来不计其数,要存心报复的人,数量同样可观。如果陶某怕恫吓,岂敢吃这份保护良善、惩治强梁的公门饭?陶某已经官府授权,缉获凶犯后,凶犯如有脱逃或反抗之虞,即便宜行事就地正法。阁下,是你逼陶某走极端,可怪我不得,陶某只好将他们就地正法,携凶犯的首级返回中原报命了。”说完,扭头叫:“准备行刑!” 端木鹰扬一声怒啸,其他十六名同伴纷纷亮兵刃。 正在紧要关头,突然有人大叫道:“且慢!柴某有话说!” 柴哲突然从番人堆中窜出,奔入场中。 双方的人不由一怔,气氛更为紧张。 柴哲丢下弓箭,拉掉裹头毡巾,冷然回顾,然后从容向不远处的八爪苍龙行礼道:“陶捕头,茂州道杀公差的事,乃是小可一人所为,与其他的人无关。好汉作事好汉当,你可不能滥捕无辜抵罪。” 八爪苍龙摇头苦笑说:“柴哲,陶某只是奉命执法,成都府有番人的口供,有赛灵官牛成琮的旁证,铁案如山,你一个人项罪,陶某作不了主,你……” “陶老前辈,你相信那位卖友求荣姓牛的供词么?茂州案发时,他正诱使好朋友翻云手闯入官府布下的网罗,距出事地方远在百里外,他凭什么敢作证?老前辈,小可一力承当罪名,在你已算是尽了职责,何苦深入追究?尚清老前辈网开一面,放了他们,小可愿随老前辈返回成都认罪。你可以割断小可的手脚大筋,以免沿途耽心小可脱逃。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;小可保证在受审认罪之前,决不脱逃。” “你为什么甘心替他们开脱?”八爪苍龙动容地问。 “不为什么,也许是避免诸位在此互相残杀,真要拼起命来,双方死伤将惨烈无比,混战中,生还的人不会超过半数。番人喜怒无常,生性诡作,说不定乘诸位死伤枕藉时,突然下令袭击,恐怕所有的人,谁也休想活着离开星宿海,何苦来哉?” “可是,即便是到了成都,你也无法推翻已成定案的证词。” “这就寄望于老前辈成全了。不是小可要求老前辈河私枉法,事实是到了成都受审时,他们一口否认行凶杀人,而小可又一力承当,番人的证词,小可自会—一加以反驳。牛成琮的假证,更是一攻即破,小可认为官府并不会坚持定其他的人的罪,是么?” “你这……” “再说,小可已经投案,老前辈依然行刑,岂不是有枉法之嫌?老前辈,请三思……” 蓦地,旁观的无为居士大叫道:“老夫反对柴哥儿自甘项罪的荒谬举动。” 镇八方闪身阻挡,喝道:“解庄主,你想怎样?” “别的人我不管,要擒柴哥儿抵罪,我解元魁第一个不依,你瞧着办好了。” 六位男女都亮出兵刃,剑拔省张。 柴哲大惊,叫道:“老爷子,求求你别打岔好不好?你……” 蓦地,南面番人一阵骚动,进来了九个人,八个人穿了白袍或白裘,一个穿青袍,飘然进入斗场。 “柴哥儿,你也不必说了。”一个白影说,赫然是闵老人的声音。 八爪苍龙一惊,脱口叫:“昆仑双圣!两位仙长也来了么?” 除了端木鹰扬的人,皆认识闵老人六个老少。镇八方冷冷地说:“闵老,你也护着他们?” 陌生人呵呵笑,泰然说:“不是护着他们,事实是他们的所作所为,值得原谅。柴哥儿在茂州道的事,在索克图老朽已略有所闻。陶老弟台是官府中人,自然知道官府那些奸官刁役的混帐事。老朽不是鼓励亡命之徒作奸犯科,而是认为柴哥儿事非得已情有可原,要一个奇男子大丈夫抵那些残害良民的公役的命,未免太令正义之士寒心、再就是怀想在索克图那段险恶的境遇,如果没有柴哥儿,你我都活不到今夭。因此,老朽斗胆,恳请陶老弟台法外施仁。陶老弟台为人正直,铁面无私,执法如山,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,声誉极隆,但却不是无情无义的人.因此,老朽敢恳切求情。双圣两位仙长的师兄也来了,他三人请陶老弟借一步说话,尚清俯允。” 大师兄太昊见八爪苍龙沉吟不语,便用传音入密之术叫道:“汉章老弟,故人求见。” 人爪苍龙娃陶名金山,字汉章。他的名字知者不多,屈指可数。 相距三丈外,罡风呼啸,传音入密之术可能远及三丈外,可知老道的练气之学是如何高明了。 八爪苍龙大吃一惊,愕然回顾,看到太昊正向他招手。他如受催眠,举步走去。 太昊含笑稽首为礼。两人并肩向人丛外走去。不久,两人再次并肩而入。 八爪苍龙疾趋闵老人身前行礼,笑道:“闵老,多有得罪,多有得罪。唉!陶某真老了,一双眼睛简直……简直不中用啦!” 闵老人回了礼,笑道:“老弟,请谅我,这份人情……” “闵老,别挖苦人好不?不瞒你说,兄弟早就有意开脱柴哥儿,不然……没话说,兄弟立即返回中原。”他向同伴们叫:“放人,咱们早早安歇,明天启程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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