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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九


  千手苍猿分毫不动,甚至眼神也未离开原位,以背授敌,毫不在乎。

  纪少堡主到了厅口,惧意全消,看外面广场中鬼影俱无,不由胆气一壮,怒火渐去,顿忘利害,盯着千手苍猿的背影,忖道:“如果我跃上给他一剑穿心,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,我为何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?”

  想到就做,猛地一跃而上,无声无息地飞腾搏击,招发“天龙行雨”,凌空扑下,洒出千颗寒星,用上了天魔神剑十二真诀的杀着偷袭,行雷霆一击,志在必得,不管对方往何处闪避,皆难逃出他撒下的重重剑网。

  千手苍猿身形突然下挫,像是突然缩小了两倍,像是个不足两尺高的侏儒,也像是一堆泡沫突然融化,只剩下了一小堆泡沫继续萎缩。

  纪少堡主大骇,杀着落空,剑够不上部位,人从对方的上空越过,毫无阻滞。

  他在丈外落地,火速转身,又是一惊。

  千手苍猿仍站在原地丝纹不动,仍是那阴阳怪气点尘不惊的神情,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只有那只火眼金睛是唯一可动的器官,眨动着注视着他。

  太糟了!又回到原处啦!

  他抽口凉气,重施故技向左绕走。

  千手苍猿这次不再置之不理了,冷冷一笑道:“你不要走了。”

  纪少堡主怎敢不走?哼了一声继续绕至左侧方,徐徐移向厅口。

  一击失败,他确是有点心怯。

  千手苍猿并未回头,冷冷地说:“你还有机会。”

  纪少堡主打一冷战,说:“纪家堡的人,已潜伏在庄四周,你千手苍猿是横行大江上下的大盗,潜身在此必有苦衷,何不随在下离开此地,重震声威另立门户。”

  “你真要走,我给你三声数送行。”千手苍猿仍用他那阴厉的嗓音说。

  纪少堡主仍不死心,说:“前辈如想另创局面,纪家堡将全力相助……”

  “现在,我计数,一!”

  “二!”

  纪少堡主撒腿便跑。

  “三!”千手苍猿叫。

  声落,人并未转身,但见满天电芒急闪,三四十件暗器齐飞,其中包括了刀、箭、弹、针、镖、刺……

  厅顶的承尘突然“嘭”一声大震,破了一个大孔,人影飞坠,接着狂风大作,罡气迸射。

  是一个灰袍老者,击破承尘向一降,一双大袖疾挥,人如怒鹰下搏,袖风发如怒涛,劲风如山岳下压。

  暗器向下急坠,被袖风所击落。

  同一瞬间,门外冲出一个黑影,截住了刚奔出门外的纪少堡主。

  同一刹那,千手苍猿转过身来,第二阵暗器以更为威猛更为霸道的声势,猛烈袭击尚未着地的灰袍人。

  另一个人影从内厅门射出,猛扑灰袍人,势如电光石火,一闪即至。

  变化太快,快得令人目不暇接。

  “嘭”一声响,纪少堡主被黑影一记出其不意的劈空掌所击倒,飞坠阶下,被黑影跟上一脚踏住了。

  “哎……”千手苍猿惊叫,扭头狂奔。右胁下,被回头反奔的一把飞刀贯入,受伤不轻。

  从内厅门扑出的人影,已贴近灰袍人的身右,一声冷笑,就指便点,指距灰袍人尚有两尺,这一指似乎够不上部位。

  灰袍人却沉身一震,双手下垂,身形一晃,几乎栽倒,骇然叫:“天罡指!你……你是魔指太岁鱼隐泉……”

  魔指太岁鱼隐泉,是个年约花甲,发如飞蓬,三角眼鹰钩鼻,相貌奇丑阴沉沉的人,向左闪开冷笑道:“你阴山人魅也有这一天。”

  阴山人魅一声厉啸,挥袖扑上。

  魔指太岁向左再闪,天罡指再次点出。

  可是,阴山人魅这次扑上是以进为退,在指风袭到前,已飞退而走,身形一闪便已出了厅门了。

  门外,纪少堡主已被人擒走了。

  阴山人魅不走庄门,反而窜入一座大楼下,三闪两窜便形影俱杳。

  庄中大乱,开始大索阴山人魅,可是白费劲,这人竟然形影俱消,不知躲到何处去了。

  大厅中,首脑们重新聚集。

  王飞虎少场主嗓门特大,大声道:“这姓纪的畜生欺人太甚,非活埋了他不可,人交给我,我亲手埋葬了他。”

  副场主谈玉峰三爷这次却反对,慎重地说:“少场主,使不得。”

  “为何使不得?”大总管不解地问,耸耸肩又道:“主张杀的是副场主,不主张杀又是副场主,岂不可怪?”

  谈副场主苦笑道:“彼一时,此一时……”

  “有何不同?”

  “先前咱们以为这小畜生说大话唬人,目下却发现他并非虚言恫吓。事实证明,他的爪牙不但已到了庄左近,而且高手们已经潜入庄中了,阴山人魅便是人证。除非咱们能宰了阴山人魅,不然纪家堡必定前来大兴问罪之师,集益牧场便多事了,因此在阴山人魅未搏杀之前,绝不可毙了纪少堡主,老实说,与纪家堡结仇,咱们集益牧场今后前途黯淡,凶多吉少。八方风雨纪人杰岂能忘却杀子之仇?不跟咱们拼命才怪,咱们怎受得了天下群雄群起而攻?再说,那时咱们恐怕会原形毕露,一切休矣!”

  “依副场主之见……”王场主问。

  “咱们全力搜杀阴山人魅,暂留下纪少堡主。如果不幸,让人魅逃掉了,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。”

  “那是……”

  “放走纪少堡主。”

  “即使放了他,他也不肯善了的。”

  王飞虎也力加反对道:“缚虎容易纵虎难,这厮万万放不得。”

  “不能杀,只有放。”谈三爷正色说。

  王场主摇头苦笑道:“这件事确是棘手,放恐怕也不易哩。”

  谈三爷笑道:“咱们当然不能轻易地放了。”

  “副场主之意……”

  “咱们派人至纪家堡送信,要八方风雨前来接人。这次的事,错在纪少堡主,八方风雨是个要面子的人,岂敢为了此事撒野发横?”

  “好吧!就依你之见行事。”王场主无可奈何地说,情势令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怨气。

  谈三爷叹口气道:“咱们仍有希望,阴山人魅仍藏在庄中,只要杀了人魅,咱们便可神不知鬼不觉,宰了纪少堡主小畜生了。”

  “好,咱们加紧搜。”王场主离座发令。

  直搜至未牌时分,全庄皆搜遍了,只差没将地皮翻过来,人魅的身影硬是平白消失了。

  全庄仍在乱,远处突传来了阵阵警号声。

  不久,两匹健马从东屯子方向驰来,骑士到了庄门外便大叫道:“中州双奇偕同二十余名男女击溃了咱们东屯子的人,人马正向庄场赶来,咱们的人阻挡不住。”

  蓦地,北屯子方向,又传来了警号声。

  全庄立即戒备,男女老少各就定位,庄中一静,严阵以待。

  首先,是东屯子的大道上尘头大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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