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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八


  一名虬须大汉虎跳而出,一面伸手拔虎头钩,一面大吼:“咱们拼兵刃……”

  话未完,柏青山已一闪即至,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,飞身前踹,恍若迅雷疾风。

  “噗噗!”双脚全踹在大汉的胸口上。

  大汉的虎头钩仅拔出一半,虽已闪身躲避,但并未躲开可怕的一击,“啊”一声狂叫,“嘭”一声仰面便倒,像是倒了一座山。

  柏青山向前飞跃,扑进夺路。

  对面当路的是个干瘦汉子,快速地拔剑挥出叫:“此路不通。”

  “铮!”剑鸣震耳,火星飞溅。

  柏青山的辟邪剑,取得中宫排空直入。

  干瘦汉子剑被震偏,便知大势已去,不假思索地扭身便倒,奋身一滚,让开去路逃脱一剑之危。

  但仍然慢了些,辟邪剑仍然在干瘦汉子的左耳轮刺过,把耳轮刺裂了一条大缝,耳轮成了两片啦!

  柏青山一掠而过,去势如电射星飞。

  远山和尚发出一声警啸,方向众人叫:“追!接应前面的人。”

  柏青山夺路而走,心中不住思量,忖道:“不归谷已被封锁,进去不易,难在我不能杀这些白道人物,如何是好?”

  最后,他决定离开入谷小径,从西侧的山峰攀越,多辛苦些免得与群雄冲突。

  同时,他也动了与主脑人物磋商的念头,除非能劝告这些人离开,不然,无盐魔女不可能将灵犀甲借给他的。

  他向右首的山峰攀爬,不久,便登上了山脊,登高四望,群峰四合,看不见不归谷,下面的山谷小径绕过峰北,折入另一座山脚去了,看峰东的山脚,有一条溪流从北面向南流,水声如雷但看不见上源下游,只能看到脚下的一段溪床而已,不知来处,不明去向,溪岸左右不可能有路,乱石泻奔流,人烟绝迹。

  他沿峰脊急走,上升下降手脚并用,不久,山势下降,前面山势开展,出现一座峡谷中的平原。

  不错,溪流是从峡谷左侧的一座谷口流出来的,流过峡谷的平原,谷口从高处向下看,狭窄得只能容下那条小溪,无路可入。

  但那条小径,确是隐没在谷口的溪右岸,毫无疑问,小径是从那儿折入谷内的。

  很不妙,他猜那就是不归谷的谷口,他白爬了一座山,因为他想入谷,必须下降至山脚下的峡谷平原,仍然得经过那条小径,小径对面的谷两侧高峰,山势峻陡,草木稀少,即使能爬上去也难逃出监视下。

  除了硬闯,别无他途。

  “好吧,闯!”他下了决心。

  在山上向下看,景物尽收眼底,一清二楚一目了然,但降下峡谷的平原,古木参天不见天日,连方向也摸不清了,除了草木,一无所见。

  他认准方向急走,进入了峡谷。

  “只要找到了溪流,便可沿溪而行了。”他想。

  溪流在峡谷平原一段,水流平缓,听不到水声,他只能凭日色认准方向搜寻,穿林入伏排草急走。

  不久,树已尽,眼前一亮,妙极了,这一带是开阔的河滩,溪流出现在眼前,河滩附近怪石林立,平坦处野草及腰。

  他记得,这处河滩距谷口已不足两里地了,前面里余便与小径会合,直趋谷口啦!

  他一阵急走,只走到河滩的中心,便心生警兆,不由脚下一慢,举目四顾,一面将小包裹系好,一面将辟邪剑改系在背上,方戒备着向前闯。

  距前面的溪旁树林尚有一箭之地,他有所发现了。

  三月中,该是晚秋季节了,草木欣欣向荣,鸟语花香,正是飞禽走兽最活跃的季节,但这一带,见不到一只大些的鸟儿,地下连兔子也不见一只,听不到一声鸟叫,没看到走兽惊鼠。

  “危机来了。”他想。

  森森草木似乎隐藏了不少杀机,四周似乎流动着令人窒息的气流。

 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,站住了。

  头顶上空有物移动,抬头一看,看到了三十余丈高空,盘旋着两头大鹰。

  “咦!是金鹰。”他心中讶然。

  这是关中北西地带的一种大型兀鹰,羽色苍黄,翼展八尺,称为掠户者的猛禽,仅比雕小些,这种兀鹰在河南一带尚可看到,但大江以南便极为罕见了。

  难怪附近鸟兽绝迹,连最小的山雀也不见形影,有了这种庞然大物出现,并不足为异。

  他想起了一个人,云中鹰王尉迟英,山西的第一条好汉,已退休的白道奇人,云中山的隐世者。

  他心中懔然,但并不畏惧,瞥了前面的树林一眼,他重新举步,引吭高歌道:“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,霜被群物秋,风飘大荒寒,荣华东流水,万事皆波澜……”

  黄影急射而下,宛如雷霆下击。

  他一声长笑,向右飞掠。

  两头金鹰随后转向,穷追不舍,宛如流星自天飞坠,奇快绝伦。

  他窜入林中,速度并不比金鹰慢。

  “劈啪啪……”枝叶纷坠,碗大的树枝亦被金鹰的翅膀摧折,声势惊人。

  金羽飞散了一地,狂风大作。

  他站在五丈外,眼看金鹰坠地,眼看两头扁毛畜生狼狈地退出树林,怪唳着一飞冲天而去。

  他重新出林,笑道:“小小的教训,下次还敢来吗?”

  他回到原地,一声长笑,叫道:“山西云中山鹰王尉迟前辈,何必派你的大鹰戏弄人?请出来一见,如何?”

  没有人回答,他冷笑一声,举步向前走。

  两头金鹰又回来了,急躁盘旋,高度渐降,似乎不死心要再来一次搏击。

  他哈哈大笑,笑完说:“下一次,这两头扁毛畜生,保证回不了云中山,不信且拭目以待。”

  距树林尚有百十步,金鹰始终不敢下来了。

  有灵禽在上空跟踪,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脱出对方的监视下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没有什么可怕的,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入谷我无盐魔女。

  出现林缘的第一个人,是一个中年文士打扮,佩了剑,气度雍容相貌堂堂的人,缓步向前迎来。

  他向前走,脚下毫不迟疑。

  双方相遇,相距丈余同时止步。

  中年文士抱拳施礼,含笑道:“区区唐璧,请问老弟台贵姓大名?”

  “区区柏青山,山东柏青山。”他回礼笑答。

  “久仰久仰。”

  “客气客气。”

  “区区不是客套,而是确是久仰大名。”

  “柏某第一次来到江西……”

  “唐某曾在丐帮的人口中,听说过老弟的名号。”

  “哦!原来如此,唐兄,有何见教?”

  “请问老弟台坚持要进入不归谷,有何贵干?”

  “在下的私事。”

  “可否见告?”

  “抱歉,无可奉告。”

  “唐某有一不情之请,尚请俯允。”

  “要在下不进不归谷?”

  “正是此意,在未曾了解老弟的意向前,咱们不能让老弟进入不归谷。”

  “抱歉,办不到。”

  “老弟坚持……”

  “是的,在下坚持进入,务请诸位让路。”

  “唐某也抱歉,不能让你进入。”

  “唐兄要拦阻在下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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