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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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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表面上强硬,心中却虚,只要纪少堡主敢断然下令,雷琴击毁,他便完全崩溃任人宰割啦!可惜纪少堡主不够精明,又舍不得毁了武林至宝雷琴,被他行险争到了一些上风,纪少堡主走了,他不敢追,深恐影响费心兰的安全,对方的人完全撤走后,他出了一身冷汗,暗叫侥幸。 至少,在明晚之前,费心兰是安全的。 费心兰为何会落在纪少堡主手中?纪少堡主是不是冯大海一群恶棍的人?那些东海神蛟的海贼,为何在嘉兴的南湖出现? 一连串的谜团,令他悚然而惊。 由那位面熟的海贼,勾起了他的回忆,也生出了无穷希望。 在当时,山东以东向南延伸的海城,称为东海,现在,称渤海,东海神蛟洪淇,是横行东海的海盗巨魁,建窟于龙须岛,拥有艨艟数十,横行海疆号称无敌。 去年初春,他与乃父驾舟出大海觅传说中的三神山,舟泊一座荒岛,三神山没找到,找到了在岛上分赃的海盗群,以东海神蛟为首的数十名海贼,群起而攻,父子俩在生死关头奋起自保,大发神威,把海贼们杀得落花流水,而在激斗中,他不幸碰上一个会洒毒雾的海贼,当时并无感觉,此后即时感昏眩。 他记得,刚才逃走的那位仁兄,正是海贼之一。 东海神蛟已迁离龙须岛,去向不明,山东附近海域,找不到这群海贼的踪影,据说已远至高丽与日本附近抢劫去啦!又说他们已经南下,很可能远漂闽粤纵横七海去了。 在这里碰上了海贼,他的机会来了,也许能问出那位洒毒雾海贼的下落,去找海贼讨解药岂不甚好?不管怎样,他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。 可是,费心兰的事他岂能在这紧要关头撒手不管? 目送纪少堡主一群人去远,他感到心乱如麻,焦躁不安。 小剑不知他的心情,惶然地问:“柏爷,你……你真答应他们的条件吗?” 他搓着双手,不安地问:“你想,我能不答应吗?” “但……他们……” “他们的调虎离山计成功了,只怪我愚蠢。” “纪少堡主阴险毒辣……” “我知道,我替他火中取栗,他不会放过我的。” “真糟!刚才我们该动手捉住他的。” “你真傻,要能捉住他,我早就下手了,你不见他一而再退不让咱们近身吗?他那十几个爪牙皆是心腹死党,必定拼死掩护他逃走,那时,咱们便无可挽回,费姑娘危矣!” “那……你打算……” “走一步算一步,希望在这两天中有转机,只要我能接近这恶贼至一丈以内,便大事定矣!走,回去看看。” 回到心园,心兰与小琴皆失了踪,但心芝与小珂躲在地下秘室,反而平安无恙,宅中没有任何打斗的遗痕,也没有搜索过的迹象,大概贼人志在心兰主婢,得手后并未入宅搜查。 细察各处的痕迹,他甚感焦躁,心兰主婢绝不是在妆楼被人掳走的,来人堂而皇之从大门而入,人为何被掳,令他百思莫解。 两人皆未想到江怀忠身上,还以为来人必定是可怕的高手,不怕雷琴的声浪袭击,轻而易举地将心兰主婢擒走了。 这一天中,柏青山奔波在城郊各处,马不停蹄穷找线索,却一无所获。 他带了不少金银,向市井地棍收买海盗的消息,但也枉费心机。 他度过了漫长的一夜,心悬费心兰的安危,整夜穷谋对策,心乱如麻。 第二大一早,他再次外出查访,希望未绝,绝不放弃希望,他希望能找到纪少堡主藏匿费心兰的地方。 他准备远起北郊,希望有奇迹发生。 沿运河东岸北行,逐段搜寻,留意南岸旁每一艘可疑的船只,往复探查附近的村落是否有可疑的人逗留,因此极为费时。 直至巳牌末午牌初,仍然毫无音讯,仅搜了北郊附近三里内的三十座村落,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线索。 重新回到运河,继续北行,前面柳林深处,出现了一座河旁的三家村。 早上尚未进食呢,饥火中烧,他向三家村走去,忖道:“看来今天又是白费工夫,他们不会将人藏到北郊来的,腹中空空,找地方填饱五脏庙再说。” 两头大黄犬狂吠着迎客,茅舍中出来了一名农夫,困惑地打量着他,他上前抱拳施礼,含笑问:“大叔,在下是游春的人,从城里来,腹中饥饿,可否请大叔方便些儿,弄些食物果腹?当致薄酬,尚请方便。” 他穿了青衫,挽发未戴冠,手持以布囊盛着的辟邪剑,英俊温文仪表不俗,容光照人,自称游春客倒也适合身分。 村夫堆下笑,说:“公子爷如不嫌乡下的粗茶淡饭,小可无任欢迎,请坐,请坐。”一面说一面拖了一张长凳放在树下让客。 他道谢落坐,信口问:“大叔贵姓?在下姓柏,请问此地是何名称?风景倒是极佳哩,大叔真好福气。” “敝姓吴,在此地已祖居数代了,此地属北乡,北面里首的河湾,叫做死亭湾,再往北便是杉青闸,哦!公子爷不知这地方?” “不知道,在下是从杭州来访友的人。” “哦!难怪。”村夫坐下道。 “死亭湾,这地方怎么如此难听?” 村夫淡淡一笑,道:“那是朱买臣的下堂妻,投水而死的地方,这婆娘改嫁杉青闸的守闸吏,后来投水而死,墓在北面十余里,叫羞墓。公子爷听说过马前泼水的故事吧?” 柏青山一怔,说:“那就怪了,朱买臣是会稽人,他的下堂妻怎会在嘉兴投水而死?他的下堂妻改嫁一名农夫,怎又成为杉青闸的闸吏?朱买臣的功业且不必论,他为人刻薄寡恩,得了功名富贵,竟向下堂妻滥施报复予以羞辱,是个不折不扣的心胸狭窄小人,因此不得好死,贵地的人竟如此卑视这位可怜的妇人,是何道理?据在下所知,朱买巨是将那位下堂妻,从她的后夫手中夺回置于后园,这可怜的女人是被迫得走投无路方自缢而死,马前泼水的故事,是靠不住的。” 村夫耸耸肩,苦笑道:“这些事都是故老传闻,谁知道是真是假?反正这里叫做死亭湾,北面十余里有羞墓,城东三里的东塔寺后,且有朱买臣的坟墓,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,嘉兴古称由拳,由拳属会稽郡,说嘉兴是会稽也不算错,你们读书人不是说春秋责备贤者吗?责备退位可怜的下堂妇固然有失忠厚,但也因此而显出朱买臣量窄刻薄的本来面目,不是很好吗?” 柏青山又是一怔,肃然道:“大叔是非常人,在下失敬了。” 村夫仍然淡淡一笑,道:“公子爷也是非常人,不是游春客。” “大叔……” “公子爷不是冲北亭湾那一群人而来的?” “咦!大叔……” “你那布囊中盛的是剑,目朗鬓丰,定是内外兼修的高手,眉梢眼角隐有重忧,杀机上透华盖,定不简单。” 柏青山失惊而起,长揖为礼道:“小可有眼不识泰山,罪过罪过,小可山东柏青山,请教大叔的大名。” 村夫泰然站起回了一礼,笑道:“在下吴允文,老弟真是山东柏青山?” “咦!大叔像是……” “这里有一封书信,是给老弟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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