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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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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斜放而下,不久便过了江对岸,徐徐向禹嫂的船靠去了。 禹嫂的船静静地泊在江湾旁,灯火全无,一无动静。 双方相距尚有三二十丈,云裳姹女的船开始打旋,突然猛烈地摇晃,险象横生,两舷在摇晃中有水灌入。 “哎呀!不好,此地有暗流。”船舶的船夫惊叫,船篙狂乱地左右乱点。 前舱面的小青也管不住篙,突然惊叫一声,“扑通”两声水响,失足掉下滚滚江流,浮出水面向岸旁游,一面叫:“小姐,快下来,上岸,船靠不住。” 云裳姹女尚来不及回答,船突然左侧,“哗啦啦”一阵水响,左舷入水。 “哎呀!”她惊叫,人向右摆。 妙极了,船猛地离水右侧,掀力奇猛。” “扑通!”她终于被抛落水中。 水中流速正常,哪有什么鬼暗流?她向江岸游去,扭头一;看,船不是好好地么?正平稳地向下漂,后艄的船夫不见了,大概已跌下了水去。 “有鬼!”她心中在墒咕。 说有鬼就有鬼,只觉双脚一紧,双膝被物扣住,膝弯的大筋恰被擒实,想用力蹬脱也力不从心,叫不出声,人向下猛沉。 她水性不弱,但今晚英雄无用武之地,遇上了鬼,鬼是不能抗拒的。但她心中明白,鬼怎会扣住自己大筋要害? 她挣扎、抗拒,但一切徒劳,屈身想用手解脱双膝的束缚,但下沉的沉势极猛,毫无用处。 终于,据不住呼吸了,呛入第一口水,她便无法拒绝第二口水啦! 终于,她昏过去了。 是否喝饱了水,她自己也无法知道。 不知过了多久,她悠然醒来,灯光耀目。 “咦!这不是船舱么?”她脱口叫,挺身坐起。 看格局当然是船,又窄又矮,两端有舱门,两侧有舱窗。令她悚然的事发生了,她身上的衣裙不再是白,而是黑衣黑扎脚裤,完全是个村妇打扮。 剑不见了,百宝囊也失了踪。 她记起自己是落水的人,是被水鬼拉下江底的人。摸摸头,不错,三丫髻已散,一头美发披散在肩背上,仍有一股水气。 舱中不见有人,只有她所盖的一条薄被。 “谁救了我?”她脱口叫。 舱门叩三下,“进来!”她叫。:舱门拉开,她大吃一惊。 高大英俊的柏青山,在舱板上向她在微笑。 “咳!你……”她骇然叫。:“你用迷香暗算我,还要我受两天饥渴,对不对?” “你……” “还要抢我的十万金珠。” “你……你是怎样……” “所以,我要惩戒你,你总不能做了坏事而不受罚。” 她奔向舱宙,想跳窗逃走。 柏青山摇摇手,笑道:“外面是水,你的水性差劲透了。如果我是你,便不会出乖露丑。” 她的手从宙门收回,脸红耳赤地问:“你……你换了我的衣……衣裙……” “白,是纯洁。而你是贼,不配穿白衣。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“不必害羞,那是禹大嫂替你换的。” “你……你是怎样脱身的?” “那还不容易?牛筋索如能将我捆住,我还敢与三省的黑白道群豪作对?你那位侍女小青在村岸码头偷船,把我当村夫一起偷来了,你看可笑不可笑?当然我是故意让她偷来的。” “你打算怎样?” “你准备如何受罚?” “我……” “你认为私了好呢,抑或是官了?” “官了如何?私了又如何?” “官了,把你捆上,到严州之后,解交官府法办,砍你的美丽的小脑袋。私了,你给我乖乖听话,赶走山君水鬼那些贪心贼,并传语江湖群豪,少打禹嫂的主意,避得远远些。” “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吗?” “第三条路?有。呵呵!路途寂寞,正要找一个女人伺候我呢。在江湖上,你以轻挑大胆着名,呵呵!我倒要看你是否真的大胆……” 他怪笑着说,举步入舱。 云裳姹女向窗闩伸手,羞怒地叫:“闭嘴!该死的你……你柏青山一声怪笑,急步枪近伸手便抓。 自命不凡,存心游戏风尘的女人,口说大胆,但真到了困境时,胆便大不起来啦!云裳姹女成了笼中鸟,她怎能大胆?眼看要受辱,她本能地反抗,伸手急拨,同时欺近一掌向柏青山有胁肋劈去。 糟了,两只手都被柏青山捉住,扣住了脉门。 她自卫出乎本能,抬膝疾攻下档。 枉劳心力,膝拾不起来。柏青山将她向下一压,她连腰都无法挺直。接着向上疾提,面对面胸贴胸,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。 “这叫做暖玉温香抱满怀,你认命罢。”柏青山笑道。 她双脚离地,柏青山一只左手,连腰带双手全部抱了个结结实实,她除了用口咬之外,可说毫无反抗之力。 “放开我!我……”她羞急地尖叫,不住扭动挣扎。 柏青山伸右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,怪笑道:“你是自作自受。 今晚是舟中银烛高烧,四下无人,你是罗襟儿解,罗带儿松,管教你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……” 他的手,抓住了她的领襟,作势下拉。 云裳姥女终于崩溃了,珠泪双流,颤声叫:“不……不要羞辱我,不……不要……” 他将她凶狠地一丢,“嘭”一声掷倒在舱底下,沉下脸说:“你明白一个大闺女,游戏风尘放浪形骸的滋味了吧?你已出道三载,声誉不见佳。论真才实学,你并不能自保,至今仍能一帆风顺得意江湖,那是你走运。人不会永远得意永远走运的,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一辈子。今天晚上你仍算是走运,碰上我这个不好女色的人。你,丽质天生,明艳动人,本身就极具诱惑,极具危险。食色性也,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,你利用天生丽质诱人犯罪,用迷香助虐更不可原恕。我原谅你,希望你永远得意,永远走运。你走吧!船头放有你的衣物,你的侍女小青也被绑在衣物旁,今后好自为之。” 她缓缓站起,缓缓整衣,以难以言宣的目光向他注视,欲言之止。终于,她拉开舱门,默默地出舱而去。 次日一早,船发严州。 他对江湖动静一知半解,对云裳姹女所知有限,事情过去了,他也就将这个事淡忘啦! 此后沿途平安无事,昼夜不见有人前来打扰。 过了严州,江流逐渐平缓,江面也渐宽。 秋间水枯,往来的船只不多。 这天傍晚时分,到了金华府的兰溪,当时是一座小得可怜的城镇,城周不足两里半,四座城门只有两条稍像样的大街,背山面水,市面因地当衡江懋江的会合处而颇为繁荣,两江的山货木材,皆以此地为集中地。 城外江边也有半条街,南北纵长三里余,比县城要长得多。 其实不算是街,而是零星所建的场房,真正的店屋在南北城根以外的地方。城墙临水,除了码头有宫营的平塌房外,禁止建屋,以免有战争时影响县城的防务。 城根连贯塌房的是大石铺设的冲道,共有十余座码头,码头的石级全是丈长的石板所建造,美观而坚牢,这是本城的心脏地带,西门附近全是商号所在的黄金市场。 沿码头一带江岸,泊了一二百艘大小客货船。 衡懋两江相会于兰阴山,河口有一座半月形沙洲。共建了两座浮桥,叫悦济浮桥,分别架在两江之上,是往来要律。 舟船往来,须抽起桥板。 由于沿途平安无事,毫无警兆,禹大嫂一家心中大定,认为不再有人追来了。但柏青山反而心中不定,太平静了,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,反而令他深怀戒心。 船泊北面的赵家码头,他们是最下游的一艘船。 搭好跳板,绿珠姑娘换穿了一身村姑衫裤,向站在舱面打量四周形势的柏青山盈盈施礼,说道:“柏恩公,家母要我到城里走走,好么?” “你要独自进城?有事么?”他问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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