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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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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抚司与一般蛇鼠打交道,颇为公平,舍得花钱,收买线民列有专款开支,奖金也高,所以蛇鼠们乐于和镇抚司打交道。蛇鼠们眼中只看到钱,对镇抚司的残暴视若无睹。在京都,正义感不值半文钱。跪着养猪,看在钱的份上的人多的是。 李季玉与白无常见面,所表现的强者气势,让水龙神产生更强烈的危机感,江东门仁义大爷的地位,摇摇欲坠眼看要拱手相让啦! “昨天在茶坊那个杂碎,查出来路吗?”李季玉往回家的路走:“你认识他,是吗?” “失足跌倒撞中后脑,成了大白痴,怎能查出来路?”水龙神避重就轻:“书信上说了些甚么?” “要我等他们的消息,等他们的指示行动,带我去会见欧阳大小姐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 “你有何打算?”水龙神进一步试探。 “关我甚么事?汉府的人自会和他们了断。汉府已得到一些消息,有人要全家老少上雨花台法场了,那绝不会是我。天知道是那一个混帐狗王八出的找死主意,掳劫汉府的女人向我胁迫,一定是鬼迷心窍,活得不耐烦了。我回去就进城逍遥去也,他们找不到我传达消息的。”他手舞足蹈,表示是局外人,心情愉快,根本不屑理会胁迫他的人,这件事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,欧阳慧的死活与他毫不相关。 他镇定,对方就会着慌了。 其实,他心中极感焦躁不安。 他喜欢欧阳慧是无可置疑的,欧阳慧并没用不正当的手段拉拢他。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,十之七八会喜欢热情如火的女人,他也不例外。 “你最好妥为处理。”水龙神却流露不安的神情:“汉府知道事故因你而起,是不会放过你的。如果对方的条件不苛,你可以考虑接受呀!先恢复欧阳小姐的自由,再谈其他尚未为晚。” “没有谈的必要。一句话,那不关我的事。有如城内失火,我在江东门一觉睡到天亮。该分道走了,再见,程大爷。” 不久,有人看到他大摇大摆进城。 约会的时间在午正,他居然在巳牌时分进城,足以表示他无意赴约,那不关他的事。 城内沸沸扬扬,气氛紧张有如戒严,看到一队队官兵在街上巡逻,没有人会感到奇怪。 巳牌正,一队甲士出现在太平巷申家的大门外。 这里是平江土地主要的落脚处,千幻修罗在这里劫走了十件奇珍异宝。 四面大包围,严禁任何人出外走动。 甲士们也不进屋,不说出理由,仅禁止屋中人外出,却允许任何人进入。 出来想问原因的人,必定一开就鞭子临头。 屋前屋后,竖立了四面旗帜,那是汉王府的王旗和军旗,等于是表明身分。 看盔甲的装饰,京都人都知道那是亲王的护卫。 皇帝有御林亲军,有侍卫。 亲王的三卫亲军,称三护卫。贴身的不能称侍卫,改称护卫。 汉王世子随御驾亲征漠北不在家,并没把所有的护卫带走。再就是汉王在京读书,还没有封地,不想就藩,所以还没有自己的亲军三护卫。可知把关的甲士与官兵,除了甲士是汉府护卫与家将之外,都是临时借调来的,目下汉府没有大批官兵可派。 借调来的官兵,是锦衣卫的人。 屋内有些甚么人,平江土地是否在家,官兵毫不介意,毫无派人入内查问的意图。 完全封锁,下一步是甚么?屋里的人心中有数,一个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 平民百姓与王室有纠纷,后果将令人不寒而栗。 同一期间,江东门横街的胡家大宅,以及刘家的宅院,也被甲士和官兵包围了,情况与太平巷申家完全相同,把守得像铁桶。 不同的是,这两处的官兵,编组相当完整,有强弓、硬弩、校刀手、戟力士……长的短的,远的近的各种武器,一应俱全,屋里的人,插翅难飞。 白无常带了两个随从,在胡家西面不远处,走来走去已经兜了五六圈,似乎在思量该不该离去呢,抑或硬着头皮接近打交道? 距列队戒备的官兵仅百十步距离,急走几步便可与官兵接触。官兵并没禁止行人往来,仅要求行人尽量向街对面靠,因此仍有市民走动,只是行色匆匆不敢停留而已,这些官兵相当讲理。 两名大汉逐渐走近,并肩往街旁的檐下抱肘旁观。 白无常的死鱼眼,冷冷地瞥了两大汉一眼,爱理不理地微微颔首,之后便掉头他顾,重新往复踱步,似乎仍没下定决心。 他只是三队密探中,最大一队的密探头头。密探十之八九是江湖牛鬼蛇神,仅有少数人出身军户。他也是江湖牛鬼蛇神,白无常的绰号颇为响亮,在江湖有颇高的地位,是邪道名气不小的人物。因此他与锦衣卫的官兵少有往来,在官兵面前毫无地位。所知道的一些锦衣卫人物,仅限于曾在镇抚司任职的人。要他和这些正式锦衣卫官兵,以及王府的护卫打交道,真提不起勇气,他一个地位有如鹰犬的密探,算那一根葱? 挨上几皮鞭,脸往何处放? “常老兄,你不赶快设法化解危机吗?”两大汉之一,终于忍不住走近发话了。 “阁下,看情势,我有化解的份量吗?”他不安地在原处转来转去,脸色难看已极。 “天地双杀星该出面呀!” “他们忙着善后,那能抽身前来化解?王指挥伤势沉重,右肋右臂肉裂骨伤,在床上躺十天百天,能否痊愈只有天知道。”他诉起苦来:“我上前找他们打交道,他们会听我的?本司的人与汉府的骄兵悍将,面和心不和各展神通,出了如此重大事故,他们不打上镇抚司衙门,已经是相当明理了。他们知道本司与你们是同路人,我敢放心和他们打交道?” “那……你有何打算?在这里走来走去进退维谷,解决不了问题呀!” “别催我。”他不胜烦恼。 “如果他们一声令下,潮水般杀进屋去……” “那就会有一些尸体,一些待审待决的绑架犯。只要有一个人熬不了刑,你知道结果的。” “这……不会有人熬不过……” “是吗?民心似铁,官法如炉。任何人落在本司的刑室里,保证连前生后世的事也会招出来。任何铁打铜浇的好汉,也会在预先写好的罪状上画押打手摸脚印。罪状包括他老娘偷了一千个汉子,他老爹扒了几个媳妇的灰。他招不招无关宏旨,只要在供状上打手模脚印画押就行。”他乘机大发牢骚,骂得恶毒自怨气。 “你……”大汉要冒火了。 “我怎么啦?”他死鱼眼一翻,一头白发无风自摇:“你们自己闯的祸,必须自己承担。事机不密走漏了风声,得怪你们自己无能。本司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计划,也曾警告过你们,不要做得太过火,在老虎头上拍苍蝇,你们太估高自己了。” “常老兄,我们也没料到会发生失控的意外呀!”大汉不敢再催促埋怨:“敝上也急白了头,完全失去控制,无计可施一筹莫展,完全失去他们的踪迹。就算知道,也奈何不了他们。” “他们是谁?” “这……” “是谁?”他声色俱厉追问。 “我真的不便说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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