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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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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江远眺,对岸的黄州府城历历在目,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游艇,在误认为赤壁山的赤鼻矶附近凭吊铁马金戈。当初苏东坡谪黄州,游赤鼻矶写下震古铄今的赤壁赋,赋后就曾经指出:江汉之间,指赤壁有三。并没直指赤鼻矶是周瑜破曹的赤壁古战场。瞰江亭有许多游客,有些游客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,有些佩了刀剑,流露在外的气势瞒不了人。他俩也佩有刀剑,气概风标最为出色。在亭左的大树下石凳歇息,附近的人皆向他俩注目。“长虹,你们真打算另建组级,化暗为明?” 杨姑娘自从离开潜山山区之后,心情特别开朗愉快,她觉得此生已无遗憾,即使在大庭广众间,她也大方地紧偎在文斌身旁,令卫道者侧目。“应该说,化暗为半公开。”文斌毫不介意附近的游客偷听,谈笑自若:“经过这次不幸变故,天网的弟兄皆已感觉组织太过秘密。就会被有野心的人把持利用而不自知。所以决定保持天网的组织,目标宗旨不变,重新调整组织系统,不再神秘引人猜疑。天网不是见不得人的组织,今后不但要保持天网的优良传统,而且要进一步发扬光大。下一个铲除的目标,已锁定星宿盟。”“你不会赶我回家吧?”姑娘笑问。 “等我拜会你爹娘之后才能决定。”他也笑:“你不要鬼眼乱转打捣蛋主意,你还没到能自行作主的年龄,我可不想担负拐带小媳妇的罪名。”“啐!谁答应做你的小媳妇了?”姑娘脸红红轻拍他一掌:“和你并肩行道,是我最大的心愿。哦,这个人像是冲我们而来的。”一个粗壮如熊的人,目露凶光正一步步向他俩接近。 “是来传话的。”他整衣而起。 “你就是叫文斌的人?”这人宏亮的嗓门震耳。 “没错,那就是我,你找对人了。” “敝长上要和你谈谈。” “谁?” “届时自知,跟我来。” “你这种邀人的手段,一点也不妙。”他大声说:“我天魁的声威地位,有我应有的份量。不是任何一个阿猫阿狗,派一个下三滥随便呼来喝去的。你那个长上是什么东西,敢如此藐视我?混蛋!”“狗东西大胆,不识抬举……” 这人怒火上冲,猛地踏进一步伸手便抓,金雕兽爪走中宫无畏地长驱直入,五指所呈现的强劲线条,已表明在爪上下过苦功,有强项的本钱。文斌不敢大意,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,心中也颇感意外。 这期间他追逐伏魔剑客,可说没碰上敌手,对方应该知道他的能耐,怎会派一个鲁莽的人来找他?活得不耐烦了?爪一举,雄浑的暗劲已经先一刹那涌到,可知这人已修至念动功发,可在瞬间爆发真力的境界。一掌斜切对方的脉门,真力也涌发如山洪。一声闷响,双手的手臂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接触。这人斜震出两步,他也横移三尺。 “难怪你敢猖狂。”这人脸色一变:“但也不过如此而已,我一定可以把你这不法亡命拖去见长上。”他心中一动,这人的口气不对。 “彼此彼此,我也要弄到你这个活口。”他豪勇地疾冲而上,现龙掌走中宫吐出。 “去你的!” 这人一拳硬撞,黑虎偷心以拳接掌。掌不是攻坚的好手法,但用拳接掌也不是高明的技巧。拳与掌皆爆发风雷,气爆声中劲气向两侧迸射,震劲直逼丈外,双方都用刚猛的真力攻招接招,看谁的真力火候精纯。这人滑退三步,脚下一乱。 一声低叱,他猛虎似的如影附形扑上了,用的就是双爪齐出的猛虎扑羊狠招,那是强攻硬压的狂猛招式,表示强者的凌厉攻势。这人勉强稳下马步,已来不及躺闪,也大喝一声,抬双掌化招,守住中宫要拆开他的双爪。双爪疾收,与对方的双掌接触,这瞬间,他收缩的双脚猛然踹出,踹中对方的小腹,力道万钧。内功对内功,功深者胜;招式的攻防,只能避免要害被击中,即使是普通的村夫,也禁受得起打击。但双方如果都用上了内家真力,火候精纯的人即使不曾击中对方的要害,也会取得优势,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。小腹是要害,但练气的高手,腹部反而成了可禁受得起打击的坚韧部位。混元气功高手,腹部禁受得起二十斤巨锤连续打击,甚至会将巨锤震飞。这人的小腹,却禁受不起他的踹劲,大叫一声仰面便倒,像倒了一座山。 跃起,踹落,砰一声闷响,他右脚狠踹在这人的右膝上,有骨折声传出。 变化快得令人目眩,打击之凶狠也动魄惊心。 这人的右膝骨碎,注定了是输家,接踵而至的打击更快更狠,这人毫无反抗的机会。 抓起、抡动、摔飞。再拖起,在胸腹连捣五拳,一声大喝,再将人扔飞出丈外。 “呃……呃……”这人绝望地挣扎叫号。 出来一位年轻游客,一把揪住这人的背领拖了便走。 “要小心,好好刨出他那位主子的根底来。”文斌向年轻游客叮咛:“从东面走,南面有埋伏。”“我知道,你俩小心。”年轻游客拖了人急急走了,另有两位游客在后面掩护。 “会是什么人?”姑娘回到树下歇息处低声问。 “决不会是江天庄的人。”文斌的语气肯定:“也许,是某一位侠义道了不起的名宿强出头了。”“你的弟兄把四海游龙与无双灵凤捉来,很可能引起侠义道英雄的公愤,那位大侠客坚称是受朋友之托,前往青龙庄找唯我独尊吴庄主算帐。当晚根本不知道天网在青龙庄执行天罚,反正见人就杀,夜间混战连自己人也分不清,认为相搏的都是青龙庄的爪牙。长虹,你们真也奈何不了他。”“小瑶,你还不明白吗?”他提高了嗓音。 游客不但不曾减少,反而增多了。有人打架,看热闹的人踊跃得很。 他的话,是说给游客厅的。他叫姑娘为小瑶,避免暴露姑娘的底细。 “我不明白什么?” “不管是四海游龙或者伏魔剑客,甚至捉来的黄泉鬼魔,都不是关键性人物,只能作旁证,有也可无也可,捉来的用意仅表示天网办事,中规中矩不乱入人罪,请求证据理直气壮。比方说,伏魔剑客机警地找地方躲起来,不在江天庄现身,我们就无法证明他与江天庄有关,更不能强指他姓贾,就一定是江天庄的少庄主。就算把他弄到手,他坚决否认一切,我们仍然无法定他的罪。”“那……我们所有的努力,岂不白费了?” “不然,我们要的只是旁证。” “又怎能获得确证?用江湖手段逼供?” “我们不需其他确证,唯一的目的,是让天网中曾经见过天网总领队,与天网中枢天垣座主的弟兄,指认他的身分,证明他是不是江天庄的庄主,这就够了。”“你没见过总领队和座主?” “没有。”他苦笑:“我参加天网仅历时三载,仅执行六七次执罚任务,资历尚浅。人贵自知,我从没想到求见总领队或座主自抬身价。”“你们的组织,实在很怪异。”姑娘也摇头苦笑。 “其实天网不能算是组织,也没有组织。”他加以解释:“那只是一些愤世嫉俗,激于义愤的年轻人,结合一些志同道合,而又卑视名利的亡命,凑合成这么一个没有组织的组织,平时各有自己的事业,如此而已。我,就是一个制琴师,或者一个跑水路的打手。我在三峡山区、浙赣山区,伐木建窟藏材,需要时再前往运回制琴。忙得很呢!制一具琴如果算及伐木期,前后算五六年不算多,哪有多少时间扮执罚的神祗,一年到头忙着砍杀豪强恶霸的头?”“仍然是怪异。”姑娘坚决地说。 “所以才会发生被出卖的混帐事。”他咬牙说:“那个总领队或座主不站出来,江天庄将成为血海屠场。那个出现在嘉鱼,与黄泉鬼魔打交道的贾庄主,如果躲在庄中不敢露面,就表示他做贼心虚。我们再等三两天,他不出来,我们就进去。”“我敢打赌,庄子里一定可以搜出,许多来历不明的珍宝金珠。”姑娘的嗓门也逐渐提高:“而这些珍室金珠,定然是原属于某些豪霸的,受到天网制裁时,随后被明火执仗劫走的。天网制裁仅除首恶,这宗旨是不会改变的。而这两年来却多次发生赶尽杀绝,劫掠纵火事故,受到江湖朋友诟病。天网的弟兄,必须站出来彻底追查这些趁火打劫,破坏天网声誉的人是何人物。”亭内出来了三位佩剑人,气氛一紧。 “你们是否做得太过份了?”那位留了虬鬓的中年人,怪眼彪圆沉声问。 另一株树下踱出飞虎鲁飞,后面跟着唐仲夫妇。 “摘星手张俊,你代表哪一方面的神圣说话指摘?”飞虎鲁飞嗓门更大,声如洪钟。 “咦?你是……”摘星手脸色一变。 “别管我是谁,”飞虎鲁飞逼近至八尺内:“你是侠义道中颇孚人望的高手名宿,说话必须负责。”“他们的目标不该指向江天庄……” “你给我听清了。”飞虎鲁飞毫不客气:“你对江天庄的底细知道多少?别蠢了,阁下,不要管你不知道的是非。那是天网的家务事,难道你对天网有成见?或者有恩怨摆不平?”“你也是天网的人?” “像我这种老朽,还有胆量参加天网?你少抬举我了,阁下。” “那你……” “和你们一样,来看热闹看风色,看是否需要伸手管闲事,看到底谁是谁非。” “我要知道他是受谁的指使,敢来干预天网的家务事。”文斌大踏步上前:“摘星手,你的答复最好能让我满意,不然,哼!”排除外力的干预,是必要的手段,必须有坚强的实力做后盾,才能将外力排除。他摆出强者的气势,表明要用霹雳手段排除干预。摘星手三个人怒形于色,不约而同拉开马步准备拔剑,手迅速搭上了剑把。 “你们如果动剑,一定死。”飞虎大概有点不忍,及时提出警告:“你们面对的是,天网七天罡之首天魁星。淮南盗群、九州天魔的酆都会、铁笔神判高华,这些绿林、魔鬼、侠义伪善者,每个人都有上百条好汉做帮凶,都是在天魁的刀下,土崩瓦解倒下去的。你们三个人,老天爷!你想知道结果吗?”“我不杀死他,我要口供。”文斌开始扬掌逼近:“三支剑小事一件,拔剑吧!” “老夫不与你计较。”摘星手心中大骇,机警地打退堂鼓,手离开了剑把:“老夫途经此地,前来游西山的。凭老夫的声望,不可能受人指使。老实说,天网的所作所为,并不见得合乎道义,让你们乱搞吧!老夫权将冷眼观望,看你们能横行到几时?”举手一挥,带了两名同伴走了,虎头蛇尾溜之大吉,还真怕文斌逼他们动手。 传出一阵哗笑声,有人跟下来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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