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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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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点也不清楚。”张白衣正色说:“如果你想逼我,那是枉费工夫。我知道他们吩咐我和你走一趟,其他的事一无所知。” “我不会逼你?”周游脚下重新加快:“迄今为止,你我仍是朋友,除非你有对我不利的举动,不然我不会平白得罪你。张兄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 “当然明白。”张白衣点头同意:“你一直把背部向着我,用意就是引诱我出手。老实说,就凭你敢在中梁山出面的豪气,我张白衣就知道你的武功,决不是我这种武林一流高手所能对付得了的、就算你躺在我脚下,我也不会愚蠢得打主意。” “呵呵!你明白就好。走吧!快两步。” 张白衣说的确是由衷之言,周游今晚的举动!确是有意诱人出手偷袭,老江湖决不肯让怀有敌意的人紧钉在身后,除非是有意引诱敌人暴露诡谋。 周游一直就走在前面,相距不过一两步,如有意偷袭,手一伸必可成功。 大道岔出一条小径,小径二十余步尽头处,便是黑沉沉,背水面路占地广的明珠园。 站在路口眺望,满园青葱古木?黑沉沉不见房舍,也不见灯光,除了虫声唧唧,听不到任何声息。 也没有犬吠,这是最令人起疑的奇异现象。 乡下的大户人家不养犬,的确是不合情理。 在老江湖眼中,却是合情合理的事,园内必定有特殊人物,不须养犬把守门户。 犬这玩意固然可以看家,可以早早发现偷偷接近的人,但缺点是经常会被狐鼠所引诱而自相惊扰,影响主人的判断。 周游在路口止步,并不打算隐起身形!说:“张兄,咱们分头踩探,以一个更次为限,事后在此地会合。如果发生冲突,一沾即走;在此地碰头。这一进去,一切得靠自己,你有何意见?” “不互相声援?” “不可能的,张兄,地方太广,声援不易。” “那……何不同进同退?” “抱歉!我不希望分心,万一你在背后给我来上一下,我四海游龙岂不成了一条死龙?你往北还是往南?” “在下往南。” “好,祝顺利。”周游举手相别,越野北行。 张白衣摇摇头,喃喃自语:“这小子真令人莫测高深,也许,我真该向他求助。也许,闯荡半生,我的胆子是愈来愈小了。” 园北,是宅院的后方,那是一座供内春游玩的后花园,往昔所栽的奇花异草?已因日久无人管理而荒草荆棘丛生,花草凋零以非昔年风貌。 那座油漆斑剥的凉亭,野草已侵及台阶,厅中的石桌石凳,总算仍然完好。 石桌上,摆了一壶茶,茶盘内有四只小茶杯。远远地,可以看到坐在桌旁石凳上的蒙胧人影。 这人刚来不久,端坐不动像个石人。如果不移动,即使接近至十步内,也不易发现亭内有人,星月无光,天色大黑了。 三五十步外,便是黑沉沉的广厦。 这人移动了。 首先传出移动茶杯的声音,然后是茶水人杯的声浪。 “该出来了吧?行动点尘不惊,飘忽如魅,定非泛泛之流,何不进亭来坐坐?本夫人已具茶相候多时。”亭中人发话了,声如银铃十分悦耳。 但“本夫人”三个字,充份表现出自负、尊贵、目空一切的情愫。 右侧十余步外,杂草丛生的半废花棚下,踱出一身黑的周游,缓步向小亭接近,呵呵一笑说:“在下知道花园不加整理的原故了,陌生人想从此侵入宅院,不可能不发出声息,这些野草荆棘,的确难倒了任何高明的夜行人。” 说话间,已到了亭下。 “请进来坐。”亭内的人说。 “谢谢。”他客气地说,泰然学步入亭。 “不必客气。” “在下周游,请问大嫂贵姓?”他坐下笑问。 “贱妾夫家姓乔。”亭内人递过一杯茶。 “姓乔?乔夫人,谢谢。”他将茶杯移近道谢。 “我知道你。”乔夫人说。 他目力超人,练成了最佳的所谓夜眼,已看出了乔夫人的年岁不大,空间里流动着品流极高的淡淡幽香,这是青春少妇爱美的事实证明,年纪大的妇人就不好意思用香薰衣了,那会被人讥笑为老妖精。, “在下并不感到惊讶。”他说。他想起了乔江东,猜想这位夫人很可能是乔江东的母亲。 “你很大胆。”乔夫人说。 “乔夫人是指在下喝了这杯茶?”他一面说,一面将已喝干了茶的茶杯移出:“这不像是汉中茶,倒有八分像是江南的雀舌。” “想不到尊驾竟是行家,正是江南雀舌。我的意思是你一不先搜索四周,二不先预觅退路,长驱直入无所忌惧。当然,你喝茶毫不犹豫,冒了天大的风险,这份胆气也委实令人佩服?”乔夫人说,替他斟了第二次茶。 “好说好说,这与胆气无关,像乔夫人这种艺臻化境的武林高手,用不着在茶中计算人。” “你怎知我艺臻化境?” “贵同伴的造诣,决不比乔夫人低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在下未进入贵园之前。贵同伴已钉在在下身后了,所以乔夫人知道在下未搜索四周,不曾先侦察退路。呵呵!何不请贵同伴出来谈谈?她就在后面的花台后。” 十余步外野草丛生的花台后,姑起另一位穿劲装外罩披风的丽人,轻盈地进步而来,说道:“好厉害!受愚弄的反而是我。” “这是舍妹真真,夫家姓赵。”乔夫人说。 姓赵,周游想到了赵吉和钱祥。 “赵夫人好高明的轻功身法。”他由衷地说:“穿枝入伏,草梢不摇,宛若无形质的幽灵,佩服佩服。” “比你还差三五分,是吗?”赵夫人打横坐下:“天下间数轻功,首推南阳卓家的凌空虚渡,武林无出其右,你与南阳卓家有何渊源?” “南阳卓家艺出少林,凌空虚渡源出禅门。在下不信神佛,与佛门无缘。” “尊驾的师承能否见告?”乔夫人问。 “说出来岂不替师们蒙羞?”他一言带过,立刻转变话锋:“在下来得冒昧,两位海涵。” “你来有何贵干?”赵夫人问。 “向两位请示陶大娘母女的下落。” “无可奉告,我倒有事请教。”乔夫人放下茶杯说。 “这个……” “乔江东是我的女儿,当然她的名字不叫江东。” “你们没有计算在下的理由。”他喝干了杯中茶说。 “你怎能如此对待她?”乔夫人的语气变了,责难的神情溢于言表。 “乔夫人,你不认为令媛这样戏弄我,而我那样对待她已是情至义尽?” “住口!”乔夫人冒火了:“她一直没对你怎样。” “我也没对她怎样呀。” “你把一个大闺女的衣裙卸了,还没怎样?” “这个……”他被对方大胆的质问塞住了嘴。 “说呀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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