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天故事汇 > 云中岳 > 蟠龙踞虎 > |
十八 |
|
门开处,黑影当门而立,天虽黑,他仍可看清确是周游,邻房的神秘年轻人。 “有何指教?”他问。 “张兄可曾听到邻房有响动?我是说,隔房陶大娘母女那一边。” “不错,像是吵闹声,可惜兄弟心中有事懒得过问,所以不曾起来察看。怎么?发生什么变故了?” “陶大娘母女失踪了,行囊都带走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房中有打门的遗痕,她母女不会武功。” “哦!这就怪了。抱歉得很!兄弟无可奉告,老弟,发生了这种事情,你知道该去找谁的。” “我知道,我这就去找。”周游说。 说声打扰,抱拳一礼迳自走了。 口口 口口 口口 店东小诸葛杨盛的住处,位于店堂的西首,那是两进的小院落。 平时,杨店主不在店中安歇,他在城西另有住宅,早来晚归,店中的事皆由掌柜铁塔郑隆处理。 但最近他常常在店中坐镇,大概知道风雨欲来,因此极少返家。 这天晚上,他就在店中等候变化。 白天发生的事故,已令他头疼万分,坐立不安,再加上夜晚的纰漏?对他来说,简直是最可怕的灾难。 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;小诸葛心中雪亮,灾难不会就此中止的。 已经四更将尽,小诸葛与铁塔郑隆仍在花厅喝闷酒,等候灾祸降临。 在座的还有两个人,一个是店伙的班头双头蛇彭贵,另一人是位原在酒肆卖唱的金嗓子汪萍姑。 汪萍姑已是卅岁的半老徐娘 不但风韵犹存,而且明媚照人,风情万种。 三男一女不时低声闲聊,神色不安,似有所待。 花厅门是敞开的,没见有店伙出入。 小诸葛坐在上首,面向厅门,两侧的明窗是闭上的,由厅门出入的人,休想逃过小诸葛那双锐利的神目。 厅四角有灯,桌上有酒菜。 对面下首坐着金嗓子,她身材矮,挡不住小诸葛的视线。 打横的双头蛇掂起酒壶,替东主斟满杯中酒,低声说:“东主,依我看不要等了,也许真的没有事啦!” 小诸葛摇摇头。 他粗眉深锁,心事重重地说:“不是我放不开,这三四天来,一直就心惊肉跳,真的没有事,我怎会毫无困意?反正四更快过了,再等半个更次不算什么。” “你们是在等我吗?” 厅中突然有人发话。 四人吃了一惊,扭头循声惊视。 厅两侧有两列交椅,古色古香中有茶几相隔开。右首的一张交椅内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。 是周游! 他靠坐在椅内,神色安祥,好像已经来许久了。 “咦!”铁塔郑隆讶然惊呼。 “院子里两个暗桩,加上屋顶瓦陇潜伏的一个,他们偷懒都睡着了。”周游坐正身躯,双手伸展伸着懒腰说。 看他的神态,似乎在椅内睡了一觉啦。 小诸葛不愧称小诸葛,站起堆下笑说:“周游,请过来喝两杯。不必管兄弟等谁,反正任何人来了,都是兄弟的好朋友。” “好说好说,杨东主客气了。”周游伸腿站起,但并不向桌旁走:“有一件事,请东主交代。”! 主人四男女都离坐,两面一分。 “周兄,兄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小诸葛硬着头皮说:“陶大娘母女,是跟着两位美妇和一个糟老头走的,似乎并未用强。” “胡说!室内有打斗的痕迹。” “那是先进去的另一批人所为,如何交手,兄弟的人毫无所知。” “共有两批人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东主为何不加干涉?” “兄弟即使有九条命十颗脑袋,也禁不起那些人一个指头点一下;不瞒你说,兄弟几个人,事先已被一批人看死了,动弹不得。” “那些人是何来路?” “要是知道,兄弟就用不着忧心如焚了。” “遁词!”周游愤然说。 “周兄,你可以四处走走看,将会发理四处遗留不少引火物,如果那时兄弟不顾性命豁出去,周兄目下所看到的、将是一场不可收拾的火海,而不是沉睡中的兴元老店。”杨东主不胜愤恨地说:“周兄请谅解兄弟的处境,如果不谅,杨某还你两条命。” 铁塔拍拍胸膛,正色说:“周兄,兄弟是负责人,只要你一句话,郑某不劳你动手,我铁塔郑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。”、 周游傻眼了,真放不下脸。 “好吧!”他呼出一口长气:“杨东主,该替在下留些神,在下也全力打听,一有消息,事无钜细尚请见告。” “兄弟理该如此。”小诸葛如释重负地说。 “似乎有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,在打在下的主意,杨东主请费心。”周游的目光,有意无意地落在金嗓子身上,暗中留了神。 “这方面本姑娘或可尽力。”金嗓子含笑接口:“杨东主把我找来,就是为了我侦查比较方使些。” “那就有劳诸位了,告辞。” 周游转身就走。 刚走两步,似又想起什么事,回头交待:“哦!陶大娘房中的一切,请保持原状,不许旁人进入。明天见。” 周游一走,小诸葛抹掉脸上的冷汗,苦笑着说:“还好这位仁兄是个讲理的人,好险啊!” “杨爷,你以为我们四人对付不了他?”金嗓子问。 “对付不了。”小诸葛坦然说。 “他真有那么利害?”金嗓子追问。 “白天在中梁山下,张白衣等七人,就不敢向他动手动脚;像张白衣这种艺业惊人,目空一切的高手也不敢妄动,可知他必定有惊人的能耐。” “他到底是何来路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会不会是黑石令的首恼人物?”铁塔说出自己的猜想,语音尽量放低,说到黑石令三个字,眼中更流露出极端的恐惧。 “很难说,反正我知道我们惹不起他就是了。”小诸葛说,不胜烦恼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。 “你们对黑石令怀有强烈的恐惧?”金嗓子问。 “谁又不恐惧呢?像我们这种有家有小的人,谁希望遭到乱刀分尸,家小尽没的惨烈下场?”杨盛说。 杨东主又喝了一杯酒:“不必说了,咱们凡事小心些,该歇息了。” 口口 口口 口口 周游回到自己的客房,思路纷纭,有点睡不安枕。 谁会不择手段把陶大娘母女带走? 冲谁而来? 当然是冲他而来的了。 陶大娘母女没有被人掳劫的理由,母女俩不会武功,总不会为了死去的昂宿而掳劫未亡人泄愤吧? 在蜀王府那些无恶不作的把式教头当中,昂宿算是最好的一个了,结下的仇家应该有限得很。 他想起上元巷向他伏击的那些人。 那弹奏琵琶的女人,舞姿妙曼的舞女。 会不会锦毛虎在计算他? 领路的兀鹰态度就不够友好。 还有,那三个武功惊人,乘歌舞入神的机会突袭,当然是那两个的党羽。 “我真该擒人问供的。”他心中暗忖。 锦毛虎实在不该计算他的,他与那贼婆娘没有任何利害冲突。 哦!那位冒充妓女的小春,凭良心说,真是一个又美丽又淘气的小姑娘,锦毛虎那婆娘手下,怎会有如许出色的党羽? “明天就去找那婆娘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,我得查个水落石出。”他暗中打定了主意。 有所决定,他终于进入梦乡。 梦中,那位小春真的进入他的梦境。 那真是一个春色无边的梦。 |
|
应天故事汇(gsh.yzqz.cn) |
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