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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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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有神物利器的人,不见得永远可以占上风得心应手,有时候运用不当,反而成为弱点失去优势。 一声怪响,烛台被宝剑击中,铜制的烛台折断飞散,余势冲破剑气透入,像几种暗器迎面猛袭。 蒙面红衣女人吃了一惊,百忙中身形向下疾沉,整个人高不及三尺,烛台的碎片几乎贴发譬飞过。 呼啸声说明飞行劲道十分凌厉,挨上一下可不是好玩的,果真是危机间不容发,真可以把人吓出一身冷汗。 扑击的冲势一顿,第二座烛台衔尾而至。 舒云自从发现宝剑的威力之后,已看出红衣少女御剑的经验并不纯熟,只知以雷霆万钧之威强攻猛压,他已经知道应付的良策。 因此算定对方必定暴露弱点,在他的计算之中,因此,第二座烛台飞掷的部位,也下沉两尺,正好袭击少女身躯下沉回避的位置。 假使他存心伤敌,烛台注入内家真力,宝剑的威力也倍增,更易切割铜制的烛台,碎片也将无情地换入少女的胸腹与五官。 除非少女用剑拍击,必定会上当,而他已算定少女不会在仓促间收势改用拍击,在这种电光石火似的刹那时间中,任何超人的反应也无法应付剧变。 这期间,一红四青五个人影,已被飞钱打得手忙脚乱,手脚多少也受了伤,狂乱的冲入,也狂乱地退出,来势汹汹,退势更疾。 刺客最忌讳的事便是稽留过久,这些人一击失败,便知一败涂地,必须要及早脱离现场。 好在目的已达,让官署的人知道西河秋家的刺客来过,便大功告成了,能否杀得了毕知县无关紧要,所以退出厅便不再扑入。 红衣少女真的心慌了,她根本就没看到书案后的人是不是毕大人,灯光和烛光皆被另加的器物遮挡,书案后是光线的死角。 第二座烛台来势并不猛烈,也预计出让少女有反应的时间。 少女总算不糊涂,并未被仇恨蒙蔽了灵智,知道今晚碰上了高明的扎手人物,断然放弃冒险重行进击的念头。 她双脚一点,红影破空而起,像是化虹而走,以不可思议的奇速倒飞,准确地飞回大开的窗口。 像流光像闪电,飞掷的第一座烛台,居然无法跟上,但见红影飞在烛台前,到了窗口一闪即没。 这一扑一退,说来话长,其实为期甚暂,发生得快,结束也快,令人觉得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。 只像是一时眼花,偶然出现刹那的幻觉而已,并未发生真实的变故。 从厅门冲入的一红四青五个人,也是疾进疾退乍现乍隐,与红衣蒙面少女的进出,时机几乎一致。 “糟!她们全是些冒失鬼!”舒云跳过书案,不胜懊丧地说。 窗口灰影一闪,乾坤手轻灵地跃入。 “你才是冒失鬼!”乾坤手怪腔怪调地说:“干刺客的金科玉律,是一沾即走,绝不留下任何线索。最高明的刺客,是远在目标外行事,神不知鬼不觉才是此中的高手,岂会留下来和你打交道?小子,你应该先留下她们几个人,居然还怪她们冒失,奇闻。” 旱天雷脸色不正常,在壁间起出一枚飞钱察看。这是市面通用的洪武制钱,并未开锋,平平无奇,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玩意能杀人。 “老弟的飞钱绝技,委实可怕。”卓夫雷苦笑:“劲及每一枚飞钱,每一枚都具有切肉贯骨的威力。 如果老弟意在留下她们,她们一个也跑不掉,比卫军的箭雨还要可怕,老弟在这方面下过苦功。” “张头,你简直孤陋寡闻。”乾坤手嘴上不饶人:“功臻化境的高手,摘叶飞花伤人已是下乘,上乘的可用神意杀人,瞪你一眼说要你死,你一定活不成。” “张头,别听齐叔吓唬人。”舒云抢着问道:“这些人当中,哪几个是惊鸿一剑的子女?” “看不出来,她们全都蒙了面,只露出一双眼睛,仓促间委实无法分辨。”旱天雷无奈何地说。 “按你们的办事原则,这些人自称是西河秋家的人前来报仇,是否便认定是秋家的子女所为?” “不会认定,但依例会进行调查。” “这种嫁祸的老把戏,依然可以坑害人。”舒云苦笑:“惊鸿一剑这块肉,除了任人切割之外,可说万难侥幸,躲都躲不过,在下要进行追踪,告辞,请代向毕大人致意,谢了。” “老弟请放心。华大人会遵守诺言的。”旱天雷郑重地说。 离开县衙,已经是三更正。旱天雷带了两名手下,沿前街往西走。闹了半夜,他真感到有点累。 街西的近城根处,是捕房与民壮西城指挥所联合办公的地方,近来公忙,这里就是他的歇息下处。 多日已不返家住宿,他是个忠于职守的好捕头,公而忘私,治安的重担相当沉重,不论昼夜,随时准备出动。他的上司王主簿,则在衙门里坐镇,两地相距甚近,所以消息保持畅通。 街道黑沉沉,三人并不需灯笼照明,通过街中段的第一处岗哨,前面百十步,西城指挥所在望,门外的两盏门灯发出微弱的光芒。 “奇怪!”旱天雷突然向跟在后面的两名捕快说:“惊鸿一剑的子女,怎会如此不知利害,愚蠢得仍在城里藏身的?认识他们的人很多,能藏身的地方也不多,如果封城戒严,出动所有的军民逐户穷搜,他们能躲得掉吗?简直不合情理。” “头儿,他们根本不需躲在城内。”一位捕决说:“他们都是高来高去的轻功高手,而咱们这加高了的城墙高不过丈五,足以让他们来去自如。” “别说外行话啦!城上岗哨密布,巡查往来不绝,一两个人或许可以偷偷摸摸爬越,人多休想偷渡,人越多越浪费时间。今晚他们来了不少人,二更天就来了,会是爬城进来的?咦!什么人?” 最后一句话是喝问,声音最大。 这位名捕不但精明机警,武功也是第一流的,身手灵活反应超人,喝声未落,他已向前仆倒,奋身急滚,迅速滚至街侧,跃起时刀也出鞘,背部倚墙减去背部受袭的机会,反应十分迅疾,名捕之誉,得来匪易。 可是,仍然慢了一刹那。 刀来不及挥出,右手已被扣住脉门,一把锋利的匕首,已经顶在他的喉下了。 “不要命你就叫吧!”制住他的蒙面人低声说。 他心中一惊,打一冷战,匕首尖顶在喉下,压下肌肉痛感传到,只要对方轻轻一送,咽喉必定破裂。 两个同伴躺在街心,寂然不动像是死了。 人不是一条虫,不可能一捺就死,杀一只鸡,鸡头断了还会挣扎片刻。 人即使被砍下脑袋,同样也会抽搐颤动很久才静止。但他的一两个同伴,确是完全静止的。 蒙面人站在他面前,身材与他一般高,一双怪眼似乎在黑暗中,仍可射出阴森森的光芒。 他心中明白,噩运当头,死定了。 “该叫时,在下会叫的。”他心中在思量自救之道,说的话相当冷静:“留下我这个暂时活口,阁下必定要知道些什么消息。” “不是暂时的活口。”蒙面人说些让他宽心的话:“只要你所供给的消息可靠,聪明地与在下合作,在下保证你死不了,你那两位同伴是被打昏的,他们的生死大权,也操在你手中。” “在下不信也得信阁下的保证。” “那就好,你是个聪明人。” “在下能说的一定说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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