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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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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这样的……”他无法逃避,只好把十二星相的经过一一说了。 “原来如此。”姑娘恍然:“我听说过有关十二星相的事,他们……” “他们是一群发国难财的枭雄蟊贼,我接任了黑风虎。”他显得沮丧已极:“在你们侠义门人眼中,我已经是你们……” “你不要开口闭口侠义门人好不好?”姑娘白了他一眼:“你故意在你我之间画不难以跨越的鸿沟,这是你逃避的藉口,是吗?” “尹姑娘……” “我叫香君。”姑娘挽住他的手膀,叹息一声:“国难当头,天下大乱,半壁河山仍在兵劫中,这时奢谈侠义,未免不识时务。 在这里,你的所行所事,在鞑子们眼中,是逆犯,是十恶不赦的反贼,因为他们已经自认是主子。 但在南方国朝的人来说,你是英雄,你是国朝的忠义之士。在侠义之士来说,扶危济倾是侠义子弟的天职。 我们并不承认鞑子是新主人,你为什么自认为自己的作为不为侠义道所容?真是自寻烦恼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不要可是,好吗?你参加十二星相,不是你的错,你怎能逃得过这些人的拨弄?那个什么起舞凤,是往昔黑道中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曾凤,她是黑道枭雄草上飞阳大年的妻子,阳大年也就是老八驿天星追风羚。” “咦……”张家全一楞,虎目睁开了:“她……她说追风羚是……是她的兄长……” “只有你才会相信哪!”姑娘调侃他:“这些人为了要利用你,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,包括把妻子说成妹妹送入别人怀抱。” “这……这些人真可怕。”他脸一红:“坦白的说,不管她是什么人,我对她毕竟有一份亏欠,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女人,所以我一点也不怪她。至于你,老天……” 他又掩住了脸,痛苦地叫天。 “我?我又怎么啦?”姑娘感到莫名其妙。 “我把你当成起舞凤,我该死……” “你确曾把我叫成小凤。” “我……我亏欠你,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赎罪,所以我必须逃走,我……” “你神智不清,高烧几乎让你疯狂,把我错当成小凤,当成你想念的人,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呀!” “但我玷辱了你……” “哦!原来如此。”姑娘脸红似火:“你只会胡思乱想?你什么都没做,只是抱着我就安静地睡着了。 也许,我没有起舞凤那么美得让你动心,她的绰号叫做一枝花,确是艳名四播的大美人“你……你胡说些什么?”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:“你不知道吗?你比她……比她…… “我不要你把我比她。”姑娘将脸藏在他的身后:“你如果不要我跟在你身边,我会走,我会走,但我会恨你一辈子,甚至恨你十辈子。” “你……你知道我……我不敢亲近你。”他叹了一口气:“我怕影响你的声誉。此方说,神钩是侠义英雄,日后你见到他,他怎么说?” “他替鞑子效忠,他敢对我怎么说?哼!”姑娘愤愤地说:“鞑子把黄山划为江南省,我尹家已经迁出狮子林,遁入黄山深处,成为世外遗民。 当然,对大局我尹家无能为力,至少也算是心存故国的草泽龙蛇,至少尹家的人不会为鞑子做任何事。 有机会就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,在太原,在潞安府,我都做了一些事。但我的宗旨是不公然反抗,那不会有好处。” “现在我做的事,比公然反抗更严重。” “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。”姑娘斩钉截铁地说:“乾脆,事后我们到南方去。” 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我在想……” “我不管你想什么,我只间你一句话。”姑娘用手扳住他的脸,神色坚决庄严:“你要不要我在你身边?” “这……” “要我走?” “你能隐起身份吗?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我对化装易容小有所成,你如果能……” “你看我已经换了绿裳。” “那还不够。” “我听你的。” “好,我们把五台闹他个天翻地覆。” “哦!家全……”姑娘狂喜地投入他怀中,激情地又哭又笑。 □□□□□□ 次日末牌时分,车驾进入戒备森严的台怀镇。 一部份王公贵胄住进了五台小苑,皇帝的圣驾则驻在显通寺。 讲武堂的人,已经被赶到月明池观海寺去了。 这些汉奸并没受到主子的信任,永远不许接近皇帝附近十里内。 往回走五里地,就是沐浴池。 那时,沐浴池的文殊寺还不曾修建,只有几户人家,无法容纳这些人住宿。 沐浴池,也就是风尘三侠第一次被俘的地方。 这也表示车驾将走龙泉关,从保定府回銮。也表示这条循山势下走的龙泉大道,即将进行戒严封锁。 事实上,这条路的香客早已被赶离道路,乖乖地在各地远离道路的偏僻村落暂住,何日才能成行无法得悉,莫不叫苦连天。 穷苦的远道香客,恐怕得行乞返家了。 申牌左右,也就是车驾刚抵达五台的后一个时辰,沐浴池的十余名留守警戒便衣侍卫,便发现对面山脚的树林前,出现戴豹皮头盖,穿了豹皮半臂外套的张家全。 他的豹皮背心,己成了尹香君的外套。 尹姑娘再替他把用来做被褥的豹皮,改制成半臂外套,型式与背心差不多,只是稍长些而已。 这些便衣侍卫机警而聪明,知道凭这几十个人,绝对奈何不了这头可怕的魔豹,不动声色将信息以声号传出,不敢出面公然缉捕。 道上行人绝迹,几户民宅显得平静如,宅门虚掩,不时有妇孺出入。 近路口的一家小村店,大门敞开,空荡荡的店堂只有一名店伙,闲得无聊在打瞌睡,门前的灯笼和酒帘子,被风吹得不住摇晃。 张家全排草越野而至,他走的路,正是往昔舒眉姑娘所走的同一路径。 他的装扮,的确令胆小的人心寒。 身材本来就是高壮,头上有这么一顶豹皮怪帽,绿睛狰狞,豹齿森森。背后有豹皮革囊,身上有半臂豹皮袄,腰带上有可怕的猎刀,虎目炯炯闪烁着冷电寒芒。 睹小的人卜光看他那身装扮就会吓得发抖。 有些人的像貌其实并不狰狞,甚至可说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一表堂堂,但木身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质,和流露在外的杀气,似乎是天生令人害怕的人物。 他,就是这种人,他的声威,就足以让人气慑。 西面蹄声得得,三匹健马,以轻快优美的所谓走步小驰而来。 打瞌睡的店伙听到脚步声,急急一而起,完全清醒了,一看到他,就吓了一跳。 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店伙魂不守舍,期期文艾:“你客倌……” “对,我是客倌,弄些吃的来。”他站在店堂中,像个野人:“喂!别忘了半壶酒暖暖身子,这鬼天气好冷,天一黑就冷得受不了。” “是的,客倌,山……山上……”店伙总算不怎么害怕了:“山上就是这样,五台木来就叫清凉山,有时候,盛夏也会突然下起冰雹来。客倌说要吃的。” “对,还得来壶好酒。”他拖过桌凳子坐下,不将背上的豹皮革囊卸下:“酒里面不妨放一把蒙汗药,喝起来才真的够劲。” “客倌笑话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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