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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沉重的右面门扇,正徐徐而开,没发出门臼的转动磨擦声,门臼本来就注了菜油,以免大夜间出入发出声音,这是江湖朋友爱用的平常技术。

  他感到、浑身汗毛直竖,不吉的感觉像浪涛般袭击着他。门扇自启,怎不令人吃惊?

  飞虎钟雄三个人,应该已经就寝,必须用记号轻叩门扇,唤醒睡了的人启门。

  灯光入目,他已经来不及有所反应了。

  “进来!”里面传出人声,声音充满凶兆。

  他想立即离开,身后已传出彩凤惊呼。转身一看,心中一凉。

  共有六个黑影,堵在他们身后约三丈左右,一个个像石人,叉腰屹立无声无息。

  小厅不大,上首坐着两个人,八表狂龙和东方玉秀,像一双金童玉女,郎才女貌,穿的衣裙十分亮丽出色,灯光下更为容光照人。

  他一咬牙,迈步入厅。

  “我们来,你们二位刚走,已经等了两个更次。”八表狂龙豪气飞扬,神情得意极了:“听飞虎供称,你们三位赴柳不思的欢宴,大概不假,你们没醉吧?”

  “你们专门来找我的?”白发郎君硬着头皮问。

  “是东方姑娘找你。”八表狂龙脸一沉,“既然你们和柳不思串在一起,我就有找你的充分理由了。”

  “在下……”

  “不许巧辩!”八表狂龙冷叱:“你知柳不思是本营的叛徒,居然与他勾结,没有理由好讲,你说破嘴也是枉然。当然,你欠东方姑娘的帐必须先清理。”

  “好,俗语说,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在下与东方妨娘的债,我白发郎君一肩挑,与我那些朋友无关……”八表狂龙举手一挥,后堂出来了三个人,把三个鲜血淋漓,仅有一口气在的半死人拖出,往堂下一丢。

  “你……们……”白发郎君痛苦地厉叫。

  是飞虎钟雄、龙须虎、游神甘霸三个人,鲜血被面,五官变形扭曲,面目全非,手脚已经骨折,一看便知曾经受到酷刑折磨残害。

  “与本座作对的人,杀无赦。”八表狂龙声色俱厉,“他们已招了供,招出你的确与柳不思有所勾结,很可能是你们几个人,唆使他叛逃掩护他逃过江来。”

  “你这狗养的杂种无知,我哪配掩护他过江?”白发郎君明知在数难逃,豁出去啦!咬牙切齿大骂:“我还不配替他提鞋。东方小贱妇,些小过节你竟然作如此惨烈的报复,你的心肝必定已经被狗吃掉了,你……”

  砰然大震中,八仙桌被八表狡龙踢飞,掼得四分五裂,勃然变色而起。

  “我会给你公平相决的机会。”东方玉秀冷冷地说,毫无愧色,纤手—挥。

  内堂踱出侍女,将一把连鞘剑抛出。

  在都城内没有人敢带刀剑出入,治安人员例外,因此白发即君三个人。身上根本没有武器可用。

  白发郎君接住剑,拔剑丢掉鞘。向身后的两同伴,打出火速脱身的暗号,拉开马步。

  “来吧!你最好别栽在我剑下。”他豪勇地说,随即一声长啸。身剑合一扑上了,剑化长虹招出飞虹戏日。走中宫无畏地猛攻上盘。

  同一瞬间,身后电芒进射。

  “呃……”还来不及动身撤走的彩凤,缓缓向前一扑,背心上飞刀柄清晰入目,被人从后面用飞刀击中背心要害,刃贯体五寸左右。

  青衫客则伸手在背部摸索,摸到一绺镖穗,那是开了血槽的透风镖,正常的长度是五至六寸。这是说,镖已贯体五或六寸了,只留有定向的镖穗露在外面。

  一旦知道伤势,人便支持不住了。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倒的,一镖一刀成了致命一击。

  白发郎君不知道两位同伴倒了,还以为两同伴在他向前抢攻时,乘机撤走突围,他自己在即将接触时暴退,以进为退或许有希望脱身。

  东方玉秀的剑术和御剑的内力,都比他高明精纯,丝毫不在意他志在拼命的抢攻,信手一剑挥出硬封硬接,冷哼一声剑进人进。

  双剑即将接触,剑虹猛然后缩。

  “你走得了?”一旁的八表狂龙叫,远在丈外一掌拍出。收剑飞退的白发郎君,做梦也没料到八表狂龙会乘危出手,身形暴退,感到一阵可怕的劲风及体,全身肌骨似乎突然急剧收缩,飞退的身形一慢,猛然一声气爆,全身压力一松,转变成外迸,似乎体内的内部器官,正猛然爆炸。

  砰一声大震,他摔倒向外滚,滚至门限下被门限挡住,小腹立即被人踏住了。

  他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,只感到浑身骨肉巴经散碎了,痛楚猛然光临,痛得他几乎闭气。

  好可怕的掌力,乍缩乍爆的劲道骇人听闻。

  这瞬间,他完全绝望了,他看到正在断气的彩凤和青衫客,一同扑倒在他身侧不远处。

  “要活的。”八表狂龙沉喝。

  “长上,他一定是活的。”踏住他的人欠身恭敬地回话,脚上的力道骤减。

  “提他过来。”

  “遵命。”踏住他的人俯身抓他的发结,脚离开他的小腹。

  “我要口供……”八表狂龙继续说。

  门外幽暗,突然传出扑打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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