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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


  柳思以南京上下游的水陆私贩小头头,颇有名气的赵东主赵大奎名义活动,借口途经中部,慕名溜来临淮光顾河北岸的艳窟。‘中都住了许多皇亲国戚、功臣富户,在凤阳设有教坊(公娟)以供那些爱此调调的大爷公子享乐。

  但这种教坊通常是正常经营的娼家,真正有身分地位的人,毕竟碍于额面,不使前往寻芳。

  因此,远距风阳二三十里的临淮,便成了寻芳客的好去处,而且是颇为秘密的销金窟。各种不正当甚至非人道的玩意应有尽有,问题是肯不肯花大钱。

  虽则钱可通神,但某些事如果没有门路是不得其门而入的,钱再多也是枉然。那些有特殊要求的顾客,自会找对门路。赵东主所钻的门路当然是对的。有备而来,早些日子就安排妥当了。正确的说,是八表狂龙袭击月华仙子失败之后才开始布置的,小妖巫根本就没把两个女俘带在身边。只有柳思猜出小妖巫引巡缉营的人往南追,人必定藏在相反的方向。往南逃窜是诱敌往错误的方向追,以免影响女俘的安全,伯被八表狂龙把人抢走。

  “我知道东主的所好。”大汉讨好地说:“活阎婆从来就没让阔绰的爷们失望过。”

  “呵呵!希望如此。哦!在这里?”他指指简单又坚牢的园门,“好幽静偏僻,他娘的!不会是谋财害命的地方吧?”

  “东主笑话了!哪有人敢打水怪水虎朋友的主意?活阎婆是很上道的人。咱们这附近也没有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打野食的亡命出没。放心啦!弟兄们已经关照下去了。”

  大汉拍着胸膜保证,随即打出一串手势,园林悄然而开,却不见有人出现。

  古色古香的客厅决难看出是藏污纳垢的艳窟,中院以后的后院,布置却别有洞天。活阎婆姓朱,年近花甲满脸横肉,同时陪客周旋的中年人叫劳老七,一个姓刘的中年女人。男的人模人样颇有风度,女的粗衣布裙掩不住艳冶的风华。客套一番,活阎婆欣然肃客至后面的花厅待客。大汉交代了场面话,识趣地告辞走了。

  有二个十一二岁的小婢张罗茶水,小花厅异香扑鼻。

  如果把这两个小女孩当成小婢,那就大错特得了。

  梳了簪花的美髻,穿绸制的绣花衫裙,不折不扣的小仙女小大人打扮,浑身香喷喷地发出诱人的气息。

 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,刚有点发育的身材秀逸细致;故意紧裹的胸部暴露出诱人的含苞花蕾曲线。

  说起话来嗲嗲地柔柔地,笑起来居然媚态十足,与那些成熟的美女,另其有一种令人心荡的特殊风情,

  十足的小尤物,或者小妖精;十足的女人味,绝不会被人误认作可爱的小女孩,而是可以……

  柳思也变了,不再是年高德助彬彬有礼的大富豪,而是见了鱼的老馋猫,说的话也俗野不文。

  “闻名不如见面。朱大娘,你只有这些货色呀?”他将那个叫小兰的小尤物抱放在膝上,像验货一样摸摸,表明不满意,“在秦淮河,蓉花罗七姑、缺指贺坤山、春晓画舫的香狐惜香仙史……”

  他报出一大串秦淮河两岸,与及河上专门供应雏妓的人。

  “他们旗下的任何一个小尤物,一两银子的任何一个,都比你这里顶尖的好一倍。”

  他最后将小兰推开,从荷包掏出十两庄的两锭银子,拉开两雏妓的胸围子上缘,一人塞入一锭。

  “好了,替我治一席酒菜,在你这里住一宵,再派两个不中吃也不中看的小妖精来陪我,明早我要到风阳找朋友快活几天。”他喝了一杯茶,失望的神情写在脸上,“呵呵!我还想在你这里快活几天呢!”

  见面礼每人十两银子,那是夜度资的好几倍。

  “你这天杀的老羊。”活阎婆笑骂:“你的确来错了地方,赵爷,这里哪能与南都金陵比呀?我这里庙小,容纳不下你这位大菩萨。”

  “在你这里住一宵,够朋友吧?”柳思嬉皮笑脸,“要不,你来陪我呀!”

  “恶心!”活阎婆白了他一眼,老脸居然微红,“你是老嫩都有胃口呀?”

  “各有风味呀!有甚么不对吗?花钱是找刺激的,一般正常女人懂得甚么叫刺激?上了床熄了灯……”

  “天杀的,我知道你们有钱的大爷……”

  “慢来馒来。”他笑吟吟地阻止活阎婆往下说。

  “怎么啦?”活阎婆讶然问。

  “你的口气不对。”’

  “有何不对?”

  “我听得出,有愤世嫉俗,不该出于你活阎婆之口,讽刺我吗?”

  “我怎敢?赵爷。”活阎婆陪笑。

  “有钱不是罪过,朱大娘。”他靠在大交椅内,摊手摊脚坐得安安逸逸,语气轻松,“我发财,是用性命搏来的。天知道哪一天失了风,破锣破鼓送我上法场?活着,我不找快活岂不白话了?再说,钱赚多了不愿花不敢花,这与穷措大有什么两样?”

  “我知道你是挑得起放得开的大爷。”

  “夸奖夸奖。”他怪腔怪调在椅内欠身示意:“会赚钱,会花却不易。大多数人都是守财奴,替子孙做牛马,我不是。”

  “高明。”活阎婆讨好地说。

  “赚了一座金山十座银山,放在床底下舍不得用,与穷人实在没有什么不同。我一掷千金毫无吝啬,至少我活得比那些守财奴,死后准备将金银带入填墓的蠢才,活得更有意义。”

  “你准备在我这里一掷干金吗?”

  “有何不可?”他自负地说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可惜你没有让我一掷干金的条件。呵呵!你不会寄望我将用性命博来的金银,满街抛洒让穷人捡拾吧?我是那种白痴吗?会花钱,可是不小的学问呢!扮散财童子不能算是花钱,朱大娘。”

  “呵呵!赵大爷,说说你的所谓条件好不好?”

  “我有各种不同的口味,不同的嗜好,在南都是颇有名气的。顶尖的、怪异的、特殊的、新鲜的……尤其新鲜最为重,要,我年登花甲,依然无病无痛龙马精神,就是养生有道不接近不新鲜的。”

  “处女?”劳老七凑过在他耳畔笑问。

  “不错。”’

  “最好顶尖特殊兼有?”

  “那更妙。”

  “也许我们可以张罗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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