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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四


  女的点头同意,向左婷说:“这座大庄院,以及附近千顷良田,皆是家父的产业,也是咱们兄妹三人的。”

  左婷一惊,讶然道:“原来你们是本宅的少主人,你们……”

  “你还认为咱们做强盗为的是财么?”

  大汉接口道:“即使是为财,你们这些金子仍然是我的。”

  门帘一掀,陈老人点杖而入,横怒地大骂:“畜生!要不是我跟来,还不知你们竟然辱及祖先去做强盗呢?气死找也!”

  大议转身怪叫道:“老头子,你知道也好,不要你管。”

  陈老人气得浑身发抖,女的却说:“老头子你气死了倒好,我们可以把宅院田产卖了,卖三两千银子招一群亡命自成一伙,岂不更好?”

  “你们这些无父无君的不孝畜生!”陈老人怒骂,举杖便打。

  大汉手一抄,捞住了杖一掀。

  “砰!”陈老人摔倒在地。

  大汉拍拍手,向外间走,一面说:“老头子,你最好以趣些,少管咱们的闲事。在咱们打出天下之前死了,便没福可享啦!”

  兄妹俩出室而去,陈老人咬牙切齿地追出咒骂:“你们这些忤逆孽障,天雷怎不打你们?老天爷,报应他们啊……”

  右粯脸色冷厉,阴森森地说:“养儿女如斯,不如不养。此情此景,岂不令天下父母寒心?”

  邻居传来轻微的叩击声,通知右粯危机已过。

  左婷就壁缝问道:“赵叔,你们那边如何?”

  赵奎的声音传来说:“一个逆子仗剑把守在咱们的房门外,咱们不想惊动他,目下已经撤走了。”

  “赵叔,听到这面的动静么?”

  “听到了,愚叔义愤填膺,几乎忍不住要过去动手呢。逆子不死,大乱不止。”

  右粯接口道:“洞庭水贼插手,咱们仍有机会,请出外设法,透露些口风,让二圣洲的人前来干预。”

  “老大!一方的人已难应付,老弟你还想加上二圣洲的人,岂不更为棘手?”江百里惶然说。

  右粯却轻松地笑道:“这叫做鹬蚌相争,渔人得利。”

  “哦!对,这就到外面走走。”

  “逆子再来时,答应跟他们走,但不要答得太干脆,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。”右粯再次叮咛。

  心中有了准备,应付自然绰有余裕。

  入暮时分逆子果然光临,最后满意地离去。

  当晚,两个不肖子与不孝女,轮流在门外把守,防止他们脱逃。

  这一夜,右粯睡得十分香甜。

  左婷仍然放心不下,不时起床探视。

  一早,逆子前来催促登船。

  为了拖延时刻,左婷不依,向逆子老二尖叫:“不,今天不能动身,伤势沉重,移动了性命交关,须等两天再说。”

  老二怪眼一翻,扬刀说:“不行,太爷不能在此多留,今天非走不可。”

  “不,他……”

  “雷少堡信上说死活不论,你们要是不肯走,太爷就把你那汉子的脑袋砍下来带走。”

  左婷不让步,冷笑道:“我这位郎君因伤势过重,脸型已变。雷少堡主一代枭雄,疑心特大,要是认不出来,你岂不是有诈骗邀功之嫌?你吃得消?至于你的赏金将分文俱无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左婷见对方意动,打铁趁热,抢着说:“缓一两天走,对你并无损失,对不对?”

  “不,夜长梦多……”

  “急必愤事,古有明训。这是你兄妹的千载难逢好机,不要错过了。”

  老二终于让步,说:“好吧,明天再看看他有无起色。”

  能拖尽量拖,一拖便是三天。

  这天晚间,逆子老二前来提出最后警告,向四人凶狠地说:“明天好好准备动身上船,再赖着不走,太爷把你们全杀了,把脑袋用灰匣盛了带走。”

  这三天中,镇上有了动静。

  一早,陈家的大门开处,首先大踏步出来了逆子老大,手握连鞘长剑威风凛凛。

  接着是赤手空拳的赵奎和江百里,抬着脸色苍白的右粯。

  逆子老二挟了单刀,紧随在后。

  逆女仗剑押着捧了药匣的左婷,寸步不离。

  路旁草丛中青影乍现。两名青衣大汉剑隐时后,拦住去路敞声大笑,为首的人发话道:“陈老大,留步。”

  逆子老二一怔,粗眉一扬,说:“哦!原米是孟老九,少见少见,有何见教?”

  孟老九哈哈狂笑,笑完说:“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兄弟向贤兄妹讨个人情。”

  “哦!你说吧。”

  “请把这四位男女留下。”

  逆子老二哼了一声。怪叫道:“什么?你要这四个男女?”

  “是的,有何不妥么?”

  “哼!听说你孟老九攀上了高枝儿……”

  “令弟在二圣洲得意,虽算不了高枝儿,但总算差强人意,混得不错。当然,比不上老兄称孤道寡神气。”

  逆子老二傲然道:“你知道就好,你知道这几个男女,是谁所要的人?”

  “兄弟只知道,他们是二圣洲的佳客。”

  “你老九胆子不小。”

  “胆子小就不必在江湖上活现世。你陈老二兄妹随闹海夜叉在洞庭得意,马坑镇距洞庭远着呢。江湖道义讲的是井水不犯河水;陈老大,你是不是觉得,湖水抢吞了咱们的江水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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