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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二


  “兄弟送给你,怎样?”令狐楚大方地说。

  连闪电手也感到愕然,苦笑道:“令狐兄,开玩笑也有个限度,你……”

  令狐楚呵呵大笑道:“刘兄,兄弟从不戏言。这位女人姓程;已经跟了兄弟二十天。兄弟的绰号称追魂浪子,一个浪子,总不能永远带了一个女人在身边闯荡江湖碍手碍脚,是不是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不瞒你说,跟随兄弟的女人,很少陪伴半月以上的,开过了的鲜花,除了丢掉之外,毫不足惜,兄弟正想把她扔掉呢,现成的人情嘛!翟兄,她是你的了,你要不要?不要就把她放在院子里学学词曲,不消多久,保证她会成为贵城的花国一代名花,红遍襄阳城。”

  “真的?”翟勇兴奋地问。

  “相信我,翟兄。”

  “我的天!她……”

  “她是你的了。”令狐楚大方地说。

  程大小姐毗目欲裂,羞愤交加,手扫向桌面,骂道:“你这畜生……”

  杯盘在她一扫之下,齐向令狐楚砸去。

  令狐楚未料到她敢反抗,骤不及防,相距又近,怎躲得开?酒菜汤水泼了一身,不由大怒,伸手便抓。

  程大小姐纵身一跃,踢倒屏风向外间抢。

  楼上大乱,响声震耳,鸡飞狗走,粉头们在惊叫声中奔窜,群莺乱飞,酒客大乱。

  翟勇的一名手下从斜刺里冲出,拦住去路叫:“姑娘慢走……”

  程大小姐临危拼命,一声娇叱,飞跃而上,鸳鸯连环腿发似奔雷,第一脚踢开封来的手,第二脚正中那人的心口,一声狂叫,人仰面飞跌。

  程大小姐一跃而过,抢至梯口。

  令狐楚到了,一指头点在她的身柱穴上,抓住发髻向后带,“砰”一声将她拖倒在地,举脚向她的下阴狠狠地踢去,骂道:“该死的贱人……”

  翟勇到了,伸手急拦急叫道:“令狐兄脚下留情!”

  令狐楚收腿狠狠地说:“毙了她算了。”

  翟勇笑道:“令狐兄,别忘了,她是兄弟的人了。”

  令狐楚哼了一声,恨恨地说:“翟兄,这贱人手脚不弱,留着她将是心腹大患,小心女人祸水……”

  翟勇哈哈狂笑,笑完说:“令狐兄,兄弟在花国丛中打滚好几年,知道教坊中的规矩,即使她是三贞九烈的女人,或者是三头六臂的泼妇,到了兄弟的手中,从没听说过有不顺从的事,放心啦!兄弟担当得起。”

  令狐楚淡淡一笑,说:“好吧,饶了她,人交给你了。”

  “谢谢,谢谢。来人哪,将她押回庄去,小心了。”翟勇喜悦地叫。

  两名打手打扮的人,架起了欲哭无泪的程大小姐。

  令狐楚拍活她的穴道,冷冷地说:“翟兄,如果你玩腻了,可把她送至最下等的院子,让她八辈子翻不了身,以为抗命者戒。”

  “兄弟理会得,令狐兄请回席上坐,兄弟治酒聊致谢忱,请。”

  两名打手扭住程大小姐的双臂擒牢,架起了急急下楼。

  她被连拖带架往下奔,狂叫道:“令狐楚,你不是人,你是猪狗生的,畜生也比你有人味,你……”

  楼下酒客甚多,全都好奇地向下来的人注视。其中有位酒客冒失地向同伴叫:“彭兄弟,这粉头怎么骂人骂得这般难听?”

  “哈哈!大概是堂班里的所谓清雏妓,碰上有身份的急色酒客,要她卖唱兼卖身,所以闹翻啦!”

  程大小姐心中一动,尖叫道:“我姓彭,是从汉中来的,请大爷们行行好,把消息传出,我的亲友便会来救我……”

  话未完,已被架出店门。

  她想起了玉芙蓉彭客若,听有人叫姓彭的,灵机一动,自称姓彭,这一叫不要紧,叫得襄阳城刮起了血雨腥风,叫得谷隐山成为血流漂杵的屠场。

  楼上,主客双方开怀畅饮,叫来了十余名本城顶尖儿的花国艳姬,主客尽欢。

  当夜,主客皆留在城内尽竟夕之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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