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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


  这两耳光他受不了啦!眼中金星直冒,口中牙断血出,无法抗拒的可怕掌力,似要化肌溶骨,可怕极了。

  砰一声大震,他仰面摔倒,眼前已无法见物,绝望地双手乱挥以保护自己。

  靴尖吻上了他的肋胁耳门,一连三脚重踢,力道千钧,足以踢破一流内功高手的护身气功,踢得他不知人间何世。

  “在下的话,说一不二。”鬼面人阴森森地说:“不招,你一身零碎将会一件件掉散。”

  “哎……”他痛得忍不住叫号。

  “给你十声数招供,数!”

  另一位蒙面人欠身应喏一声,开始叫数。

  他浑身一震,如中雷殛

  将人大卸支解,以及十声数逼供,还有说一不二……这些事,是江湖人耳熟能详的骇人规矩,高手名宿闻名色变的典故。

  “我……我真的不……不知道长……长上是谁……”他崩溃了,声嘶力竭叫号。

  “六……七……”另一蒙面人继续叫数。

  “用……用一千两银子,招引我入伙的人,是……是太清道人……”

  “太清道人?哪一个太清?”

  “他……他是太……太清……”

  “天下间没有一千个太清,最少也有五百,哼!你……”鬼面人冷笑:“说他的绰号,或俗家姓名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只知道他自称太清……其他……老天爷!有人给你一千两银子,请你掩去本来面目做杀手,任凭你掳财劫色,有许多同伴帮助你,听你指挥,你还要求什么?还犯得着去追究长上是什么人?何况如果不接受,就有性命之忧。我……”“你真的不知道?”

  “真的不……”“那么,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。”

  “饶……命……呃……”

  同一期间,晁凌风在东湖如愿以偿,找到一些他需要找的人,希望能澄清一些疑团。

  当他出现在东湖时,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。他不怕有人注意,只怕没有人注重他。

  到达通向紫虚观的小径,三个青衣人正好站在路口等候他接近。

  “晁兄请了。”那位魁梧威猛的佩剑中年人,首先向他抱拳行礼打招呼:“在下已久候多时。”

  “咱们认识吗?”他警觉地回礼,目光扫过左右两个年约四十上下,面目阴沉的人。

  “在下程啸天。”

  “哦!”他恍然:“青龙帮总舵令主八极灵官程令主,久仰久仰。”

  “晁兄,在下奉帮主嘱咐,特来请晁兄移玉陈公套,帮主面致谢意。”

  “奇怪!”他感到不是滋味,又是强行请客的:“似乎晁某已成为不少人认为可以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的混混了。在下委实想不出猜不透,贵帮主安的什么心眼,随意派人招来挥去,贵帮主不知道在下忙得很吗?”

  总舵令主的身份地位,可说仅比帮主副帮主稍低些,派总令主相请,可说是天大的面子了。

  无如他连遭事故。尤其是不久前太极堂强请之后,难免心有成见,所以说话带有不满和火药味。

  “晁兄,帮主碗是诚意的。”八极灵官居然不生气,笑容可掬:“本帮的人,都知道晁兄正在追查沉船杀人的凶手,只希望向晁兄提供一些线索,别无他意。如果晁兄事忙,在下不敢勉强,请到右首的小亭小坐,在下当提供一些线索给晁兄参考。”

  他的火气消失了大半,感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火。

  “在下多少知道贵帮所获的线索,也概略了解这些线索似乎并不重要,重要的线索贵帮并没找到。”他摇摇头苦笑:“谣言满天飞,谣言是靠不住的。”

  “晁兄……”

  “贵帮可曾查出江永隆与李世鸿两位乘客的线索?”

  “这……正在查。”八极灵官一怔,两位同伴更是眼神一动:“敝帮正在积极清查每一位乘客的底细,牵涉的地面广,需要时间……”

  “在下所查的方向,与贵帮不同,各查各的,贵帮请不必替在下费神。哦!程令主可知道北雷的下落吗?”

  “北雷?晁兄找他……”

  “请勿追根究底,请见告。”

  “在武胜门外的新河洲,与东风西雨住在一起。”八极灵官欣然说;“这家伙好像有病,由东风西雨两个老凶魔保护。晁兄要找他,在下愿为前驱。但不瞒晁兄说,敝帮的人惹不起这些魔头,无法全力相助。”

  “只要令主指引在下前往,就感谢不尽了。”

  “陈分舵主廖分舵主,你们先回总舵返报。”八极灵官向两位同伴下令:“本令主与晁兄前往新河洲走走。晁兄,咱们走。”

  晁凌风注视两位分舵主片刻,他知道廖分舵主这个人,武昌分舵的分舵主分水犀廖勇,在江湖颇有名气。

  武昌分舵,指东面的武昌县,而非目下的武昌府城。

  总之,青龙帮高手云集,各地的重要负责人分舵主,已经应召赶来应变了。

  两位分舵主对他的态度相当谦恭,客气地抱拳告辞,但直待他和八极灵官走后,方离开原处动身返回府城。

  新河洲是江边一座小洲,有一条小沟隔开,其实是陆地的一部分,不算是洲,上面住了百十户人家,距府城不过五里左右。

  八极灵官非常热心,沿途为他解说三凶魔匿居处的形势。

  新河洲是青龙帮的势力范围,当然事无矩细皆在帮众的有效监视下。

  他不希望青龙帮介入,因此一过洲上的小桥,便请八极灵官回避,独自进入洲上的唯一小街。

  这一带全是些简陋的民宅,正是藏匿隐迹的好地方。

  他停在一座稍像样的民宅前,先察看左近的形势,这才上前叩门。

  大门拉开,一个短袄已成灰色的中年穷汉当门而立,讶然打量他这位人如临风玉树的公子爷。

  “哦!公子爷有事吗?”穷汉惊讶地问。

  “在下姓晁。”他笑笑:“贵宅住了三位大叔,都是佩刀挂剑的人,其中一个姓雷的患了病,没错吧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在下是他们的朋友。”

  “朋友?公子爷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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