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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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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红姐她……她被……被祝堡主掳走了……”夏冰发疯似的哭泣叫喊。 “丫头,你们是怎么来的?”九州游龙焦急万分沉声问。 “先不要责备她。”禹秋田说:“小冰,何时?何地?” “刚才……小村街……” “不要急,把经过告诉我。”他尽量压抑心潮,尽量以温和的语音询问,不时轻拍姑娘的肩背,以稳定姑娘的情绪。 他的确由衷地喜爱这位小妹妹,姑娘乖巧柔顺,天真无邪,把他看成可以依赖的人,羞涩可爱缠定了他,他也回报以疼爱小妹妹的温情。 他却不知,小姑娘人小鬼大,逸园目击他和郎秀英亲热,自然而然地突然从一个天真无邪,一无所知的纯情少女,蜕变成心智生理半成熟的大姑娘。 迄今为止,他还不知道小姑娘的内心深处,并没把他看成疼爱妹妹的大哥哥,他却仍然把小姑娘当成倚赖他的可爱小妹妹。 夏冰一面哭,一面断断续续将所看到的情景一一说了。 “我和红姐投到亳州,半途留书溜回来了,替你们清除信差,暗中打听消息……”夏冰接着说:“我和红姐分开侦查,刚回来就碰上了,不知道他们怎能擒住红姐,而又没有引起拼搏的……” “他们都是使用迷香毒药的行家,你们大意了才糟殃的。”禹秋田放了她站稳:“先不要慌,祝堡主是特大号的怕死鬼,有我在,他不敢酷待红姑。我得多用心计,和这怕死鬼斗法。” “紫微冥宫怎办?”九州游龙问。 “妖道逃掉了,功亏一篑。”禹秋田深感惋惜:“不急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。贪财好色,而又拥有紫微冥宫偌大基业的人,是不难对付的。他不会弃家远走高飞,他上了年纪,耽于逸乐,残余势力仍在,没有祝堡主豁达,祝堡主能乾坤一掷无牵无挂,他不能!” “要不要先造成声势威胁他?” “我晚上去,阻止他和祝堡主合流。当务之急,是赶快到小村搜索,查出祝堡主那些人的去向,他不敢在小村逗留,因为他知道消息已经走漏了。” “他会不会立即撤入太清宫?” “不可能,妖道不在,太清官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,咱们赶在妖道逃回之前,到小村示威,走!” 略一拾掇,十匹健马腾跃而去。 小姑娘坐在禹秋田鞍前,一直就哭个不停。 小村本来就人心惶惶,人人对所发生的变故敏感,十一位凶神恶煞再次光临,谁敢不合作?知无不言,盲无不尽,一问三知,而且热心地说出所见的一切动静。 祝堡主十二个人,带了一只大背箩,向县城仓皇逃走了,有许多村民目击。 “不曾与太清宫合流,咱们救人的希望极浓。”禹秋旧压下心潮,用颇有信心的口吻说:“一群亡命怕死鬼,不会放胆远走高飞的。现在,先赶快解决太清宫的事,妖道不除,后患无穷。” 十匹健马不走了,强行借住在一座大宅内。 不等安顿停当,禹秋田立即与众人辟室计议,救人如救火,必须分秒必争。 “这座院落不错,今晚我得好好利用。”他先说了两句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,才说出正题:“诸位请立即带了化装易容物品,步行进城,半途在偏僻处化装易容,监视与侦查祝堡主父子的下落。切记不要找地头蛇相助,目下咱们巳成为他们的跟中钉。” “你不去?”九州游龙颇感意外。 “我不能去,我一去,幽冥数主随后跟到,全城都会把咱们当作仇人,咱们什么事也办不成了,甚至早促祝堡主与幽冥数主联手。” “咱们等于是两面受敌。”九州游龙不胜懊恼:“两个丫头坏事!” “发现线索,务必克制冲动,采取严密监视,以免打草惊蛇,等我前往抢救。兵员神速,你们十个人请立即准备就道。” “你一个人在这里?”北人屠惊问。 北人屠对禹秋田忠心耿耿,不希望离开禹秋田的左右,把千幻夜叉当作女儿,比禹秋田更心焦。 “我要和幽冥教主在这里决一死战。”禹秋田胸有成竹:“如果顺利,明晨五更初,我就可以赶到县城,至迟天亮即可到达!” “这里?”所有的人皆难以置信。 “不错,这里,但该算是起点,终点在何处就无法预测了。”禹秋田语气肯定:“他不死心的,白天他在剑上输了一着,今晚必定用道术要我的命,他不会让我到太清宫找他,他懂得斗贼于屋外的道理。” “你也会道术?”九州游龙大表惊讶。 “会一点。”禹秋田笑笑:“只是元神损害甚大,不便使用而已。你看过我的轻功,根基确是轻功七绝中的流光逸电,玄门上三品中的第二品。但加上我用道术相辅,已非本来面目,自信可以超越上三品的第一品了。当然,第一品飞行绝迹只是夸张的形容而已。” “你不留几个人相辅?” “没有人能帮助得了我,除非道术与武功能和我并驾齐驱。时不我待,请立即准备动身!”、 夏冰小姑娘本想有所提议,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不对,不敢多说,乖怪的随九州游龙出室准备。 人在有财有势时,对神明的心态,概略可分为两种极端。 一是更为虔诚;一是把神明置于脑后甚至忘了。更甚的是根本否认有神明,一切成就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,与神明无关。 这种人如果遭遇遽变,多半会责怪神明,或者向神明求怨,求助。 幽冥教主就是这种人,重要爪牙死伤殆尽,强敌压境,陷入进退维谷,泰山将崩境界。这时,他想起了神明,想请求神明给他帮助。 他本来心目中就没有鬼神,仅利用鬼神作为摄取权势享受的工具。 整个下午,他在冷清清徒众已散的宏伟大殿内,跪坐在电子的三清圣像前,默默地行功、祷告,求太上老君助他渡过难关,也在行功与祷告的问歇时间内胡思乱想,想他那紫微地底冥宫内的金银、珍宝、美女。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,他为恶一生该有的成果。 “没有人能夺去我的心血!”他抬头死盯着庄严的三清圣像,用内心最大的声音,在心中狂叫:“那是我丹成飞升的凭籍,成仙的希望寄托,我决不容许任何人夺走,不!决不!” 他却不知,李老君修炼成仙的秘诀,是与自然合一,与宇宙合一,清净无为顺乎自然,摒弃物欲,与天地同参共化。 他完全违反了修仙的法则,专定旁门,炼丹与采补,都是天师道中的叛徒崇高的旁门伎俩。 真正的玄门弟子,是老、庄的信徒。 天师道弟子,除了部份叛徒之外,也不屑从炼丹和采补上求成道,所以把那些叛徒称作左道旁门。 天黑后不久,他才精神振奋,信心十足地离开了大殿。 也许,太上老君真的已经接受他的祷告,重新给予他新的信心,新的精神鼓舞,新的保证,甚至赐给他新的生命吧! 宅院中,禹秋田也在默默地准备。 幽冥教主一定知道他在这里,他也知道幽冥教主一定会来。 这是一种神秘得无法解释的超灵现象,冥冥中那种心神的波动,可传递某种神秘的讯息,感应出某种将发生或必然发生的变化。在心神的脉动中,隐隐约约在意识中呈现,接收撼动压力波的强弱,因修炼的深浅而有所不同,结果也不一样。 所有的门窗都是大开的,任何活物不论人畜,都可以长驱直入,毫无阻滞。 桌椅的排列,成不规则的矩形。 左方窗台下,放了一张八仙桌,烛台有一支燃了一半,留有焦黑烛心的牛油烛。 堂屋中间,禹秋田席地而坐,一身黑袍,黑白纹鬼面头罩,膝上横置着一把剑,打开了的百宝囊置在右手侧,左手侧摆了七支尺长木箭。 天字黑沉沉,堂屋中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 每一座门窗的上框,皆悬贴着一些小玩意。 一更、二更…… 他像一座石像,但双手的五指,不时作有节拍的张合,不留心当然无法看到。 他的呼吸深长,没发出一丝呼吸的气流进出声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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