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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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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清是小美人夏冰,他心中一跳,又兴奋,又恐惧,一缩脑袋,似乎在无意识地躲开小美人的一剑,幸而这一剑只是他幻想中的虚影而已。 他扭头狂奔,向没有人的地方逃命。 他逃走时,狄会主还没被禹秋田击中致命一剑。 冲出茅屋的土拐角,黄山邪怪倒抽了一口凉气。 前面是另一座茅舍前的广场,千幻夜叉正用冷电湛湛的目光等候着他。 “你的人还没死光,你这位护法就悄悄逃命,太说不过去吧?”千幻夜叉语气阴森极了:“别怕,你曾经是一代邪怪,位高辈尊,没有理由怕我一个后生晚辈,你成名我千幻夜叉还没出生呢?怕死鬼!” 四下无人,他胆气一壮,一咬牙,一跃进入广场。 他僵住了,不敢再进。 千幻夜叉的左手,抛起三枚无影神针。 “我怕你的大崩阎王散。”千幻夜叉语气更阴森:“所以,我要用暗器送你下地狱,一定要杀掉你,你坑害的人太多太多了。” “小女人,暗器唬不倒老夫。”他硬头皮大喝。 他心中雪亮,无影神针的可怕。千幻夜叉的轻功身法,已经名动江湖,闪动时有如变化,所以绰号称会变化的奴神夜叉。当然,这也与善易容术有关。 想躲过三枚比电击一样快的无影神针,他实在没有把握。 “我不是唬你,而是要杀死你。”千幻夜叉接口:“说一不二。” “老夫的大崩阎王散,已经洒出了。”他仍图侥幸:“你瞧,你站在下风。” “对,下风。” “你快要倒了。” “是吗?连鱼鹰都不怕你的大崩阎王散,我会倒吗?你真驴。” “咳!你是说……” “我们有解药。” “胡说八道。天下间,绝对没有任何解药,只有我的独门解药有效……” “本来就是你的解药呀!” “什么?” “记得吗?庐州,逸园,那位秋五岳秋公子。” “哎呀!” “他就是禹秋田。” “鬼话!我不信,不信……” 不由他不信,没有人再怕他的大崩阎王散了。 “你这种人,就是听不得老实话。” 他心胆俱寒,再不走,禹秋田就会来找他了,这次,禹秋田决不会饶他啦! 一跃三丈,他折向狂奔。 千幻夜叉早已料中他想逃走的方向,同时身形乍动。 “嗯……”他感到右背肋一震,有异物入体。 身形仍向前冲,背肋又震了一下。 “留给我!”他听到有人娇喝,是小美女夏冰。 背肋第三次微震,突然感到痛楚了。 “呃……”他叫出最后一声,手脚因背肋的陡然剧痛而虚脱,重重地向前栽倒。 倒地的前一刹那,眼前出现一个人影,挡在去路上,果然是小美人夏冰。 “我完了!”他最后发出绝望的呻吟。 空荡荡的渔村,没有半个人影,令人油然生出空茫死寂的感觉。 这种感觉容易引起心理上的恐惧,没有人愿意留在这种地方。 鱼鹰和闹海神蛟都失了踪,益增一番神秘的恐怖。 廿一具尸体,全抛落在村旁的芦苇丛中,村中血腥味。浓得令人作呕。 找不到主人打交道,谁也猜不透鱼鹰为何避不见面。 拖尸体是男士们的事,两位姑娘在茅亭中歇息。 “姐,你是怎么一回事?”夏冰黛眉深锁,盯着千幻夜叉关切地问:“你不断看你的手,不时无缘无故摇头,有什么不对吗?” “我的手,好像愈来愈反应迟钝了,发射暗器,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。”千幻夜叉举起双手,不住抓握、放松:“好像多了一层没有感觉的皮……” “哎呀!” “早两天会觉得麻麻痒痒,今天不麻不痒了,却变成了感觉迟钝,好像手上有一层硬壳,”千幻夜叉惶恐的神情显而易见:“偶或觉得头有点昏眩,昏眩为期甚短,当时意志便不能集中,而且微觉恶心。很糟糕,我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形,尤其是这双手。” “老天爷,姐,这不是好现象呀!”夏冰焦灼地捉住她的手,不住拍打,揉搓:“有何感觉?这里呢?这里如何……” “好像真的多了一层没有知觉的皮,更像你在替我隔靴搔痒。” “姐,你不要吓我。”夏冰急得快要掉眼泪了,突然大叫:“仲秋哥,快来,快来……” 禹秋田匆匆洗掉手中的血迹,听叫声急切,心中一惊,飞奔而至。 “小冰,怎么啦?” “你……你快检查姐的手,还……还有她的头,不对劲哪!她……她她……”夏冰惶乱叫嚷。 夏冰词不达意,但禹秋田似有预感,谎张地抓起千幻夜叉的手,一面检查一面问症状。 “糟!那天我应该起疑的。”角秋田记得那天进食时,千幻皮叉猛擦手掌的事:“显然,情形愈来愈严重了,这是恶化蔓延的症状,问题是到底是何病变,又由何种物体导致的。” “仲秋哥,有……有办法医治吗?”夏冰在眼眶里的泪水,终于流下脸颊。 她是一个敏感的小姑娘,好恶爱憎写在脸上,而且有点多愁善感,心地善良的人,通常犯有这种毛病,为了一条小虫的死,也会掉上几滴眼泪。 “但愿我知道就好了。”禹秋田心中大乱:“如果所料不差,已经拖了三天,一天比一天严重,以后呢?我们赶快走,到南京找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。” “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?”千幻夜叉叹了一口气:“这点麻木感觉我忍受得了,相信不久之后,会慢慢好转的,不要大惊小怪啦!” 所有的人都过来了,北人屠尤其关心,问长问短,急得头上的青筋也在抽动。 “这种日渐恶化的怪症,是很难慢慢好转的。你不急我们急。”禹秋田五内如焚:“小红,想想看,三天前你曾否吃过,足以引起恶心的食物?” 他算是白问了,众人一同进食,同一种食物,连水也是相同的竹筒所盛的。 “双手曾否把玩过什么奇怪的小动物?”他不死心,继续迫问。 “没有呀!我连小猫小狗都不喜欢碰呢!”千幻夜叉摇头苦笑。 “我们准备立即动身。”禹秋田跳起来叫。 “仲秋哥,你不能急。”夏冰苦着脸:“你一急,我们都六神无主了。” “那就走吧!”北人屠挟起了刀囊:“该死的鱼鹰,到现在还不露面,不等他了,他不是一个好主人,天知道他怀了些什么鬼心眼?居然……” “且慢!”角秋田心中一动。 “怎么啦?” “会不会与色鹰有关?” “怎么可能?除了那天我们四个人,喝了他的招待茶水之外,饮食都是我们自备的。”北人屠的思路相当敏捷:“再说,四个人喝同一壶茶,其他三人都没有任何症状。就算鱼鹰用了鸳鸯壶,也没有理由计算小霍呀!目标应该是你或我。” “不对,我想想看,那天……” “那天有个小女人,用泥抉戏弄我。”千幻夜叉亿起当时的情景:“我追她,哎呀!” “小红,怎么了?”禹秋田惊问。 “那……那狭窄的、粗糙的夹墙,当时,我是摸索过去的,墙有砂状的刺……” “我们去看!”禹秋田跳起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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