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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“你要是不信,可以回到大河南岸,到西安去问毒龙石君章,他日下是税监梁剥皮的头号刽子手,武林十一高手中,他排名第五。”

  “问他干什么?”

  “他的龙须针是天下暗器之王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

  “你问问他,四年前他押送上贡物到京师,在真定府途中作威作福,碰上一个姓禹的年轻人,共发射了三大三小六枚龙须针,结果如何,他应该记得的,而且一定记得一清二楚。”

  “结果怎样?”

  “六颗飞蝗石,勾销了他的六枚天下无故的龙须针。第七颗飞蝗石,打瞎了他的坐骑。”

  “你……胜得了他?”

  “在下不屑与这种浪得虚名的人交手,他是什么东西?哼!”禹秋田傲然地说,“他一个前辈,武林高手排名第五,浑身裹在锁子甲内,手上有护臂,双脚有护胫护膝,像乌龟一样躲在甲壳内,算什么狗屁前辈高手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你的电梭,比起龙须针差了十万八千里。这种比龙须针大一千倍的暗器,在我的眼中并不比一条牛小。而且……”

  “而且什么?”

  “算了,我不想吹牛透露太多。喂,你不准备发射唬人的电梭吗?”

  “飞琼,我们走!”八表狂生扭头便走。

  “姓禹的,你在吹牛,我一个字也不相信。”虹剑电梭咬着银牙说:“我警告你,今后离我们远一点,不然我一定用电按夺你的魂,我一定可以杀掉你。”

  说完,跟着八表狂生匆匆走了。

  北人屠用力柱地,不住摇头苦笑。

  “主人,你不忍心杀她,在这里不杀她,你以后同样不会杀她,你麻烦大了。”

  “胡说八道。”禹秋田收剑。

  “是吗?你不忍杀她,她却恨你入骨,誓必杀你,你那有好日子过?”

  “闭上你的嘴!”

  “是的,主人。”北人居怪腔怪调应诺。

  禹秋田的确不忍心辣手摧花,一年前在镇江酒楼,他替朋友出头,悄悄摘走了虹剑电梭的荷包,那是大姑娘的贴身的心爱饰物兼钱囊。在旁人眼中,这种行径近乎轻薄无行。从那时开始,他不忍心向虹剑电梭下毒手了。

  他向树林退走,幻剑飞虹紧跟着他。

  “我听说过四年前,有关毒龙在真定府大发雷霆的传闻,那是真的吗?”李姑娘低声问。

  “你可以去问毒龙呀!”

  “据说,那人叫禹四海。”

  “呵呵!也叫禹九州。”

  “官府的榜示缉拿公告,说禹四海是抢劫皇贡的江洋大盗。”

  “我本来就是江洋大盗。你以为我来天长堡,是来为了报卅二条命的仇?要杀祝堡主父子,在路上杀岂不省事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要来搬他的聚宝楼。”

  “你坏,套用那女人的话,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,你是人间大……”

  “呵呵!等我开始搬聚宝楼的藏珍,你就会相信了。小女孩,千万不要把我看成大丈夫。我说过,天下间的大丈夫已经死光了,即使仅存三两个,在这种世代,一定活不了多久的。”

  ※        ※         ※

  千幻夜叉紧挨着禹秋田坐下,坐的姿态独具女性典雅的优美风华,假使地上铺了锦褥,一定可以将她衬托成有教养的贵妇淑女,达时的她,才正式散发出美丽动人的成熟女性气质,与操剑扬威的女杀手判若云泥。

  “你放了他们,日后一定会后悔。”她的神情有点不安:“那虹剑电梭是众所周知的女强人,八表狂生的鹰扬会更是横行霸道,实力庞大的强梁组合,日后你在江湖行走,我……我真替你担心。”

  “我敢招惹他们,就不在乎他们的势力如何庞大,这种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,其实是容易对付的。”禹秋田的语气变得温和而诚恳:“不要为我担心,我会小心应付的。我大方的放过他们,是有理由的。”

  “理由是……”

  “制造天长堡与鹰扬会的裂痕,埋下他们反脸冲突的火种。我敢打赌,祝堡主不会放他们走,他们却急于离开是非场,结果几乎可以预见的。”

  “如果他们反而坚强的结合……”

  “可能吗?两个以利害结合的强梁,又将因利害冲突而分裂,那是必然的结果。”

  “我知道鹰扬会是半明半暗的强梁组合。”

  “不错,八表狂生就是在暗处的三位副会主之一。”

  “在暗处的人,无所不用其极,暗杀行刺在背后用刀子捅人,阴谋暗算无所不为的。”

  “那是一定的。”

  “禹兄,愿意接受我易容术的技巧、心理、道具等等方法吗?”千幻夜叉柔声细语:“一个敢于自承不是大丈夫的人,日后或许用得着的。”

  “我本来就不是人所尊敬的大丈夫……”

  “那你是答应了?”千幻夜叉又兴奋的抢着娇叫:“禹兄,我好高兴!”

  “咦!我答应什么?”

  “你管应了的,可不能反悔哦!”

  二堡主雷电飞枪祝天彪,出现在桥头,背上斜背着盛有六枝飞枪的皮袋,手中也握了一枝。枪长五尺,俗称标枪,浑铁打磨乌光闪亮,分量颇重。

  “我要见禹秋田。”祝天彪沉声说。

  堵住桥头的人换了大力神,双手斜举降魔杵,拉开马步准备接斗,像把关的天神。

  “为何?”大力神厉声问。

  “和他谈解决之道。”

  “不是来决斗的?”

  “决斗已经不时兴了。”

  “那是你们这种人的看法,英雄好汉仍以决斗为荣。谈解决之道,我可以作主。禹爷需要歇息,必须养精蓄锐夜间入堡杀人。”

  “在下一定要和他谈。”祝天彪坚决的说。

  “他不会见你,你只配和我谈。”大力神语气更坚决,威风八面:“你们不断派人来来往往耍嘴皮子,想用阴谋耗损他的精力,可耻。”

  “在下要……”

  “你要先通过我大力神这一关。”

  “大力神,天长堡并没有招惹阁下。”祝天彪来软的:“鹰扬会揭破你的身份,与本堡无关……”

  “禹爷是殷某的主人,用其他事套交情,免谈。”大力神庄严地说:“你不谈,何不向后转?”

  “好,就和你谈。敝堡不希望血肉相见,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,希望化于戈为玉帛,请禹老兄开出价码来。”

  “禹爷已经交代一清二楚。”大力神一字一吐:“他只要求贵堡主父子,在桥头公平决斗,简单明了,其他一切免谈。”

  “这不算是价码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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