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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


  “开玩笑,我又不是犯了大案的邪恶歹徒,也没有大批的金银找他托庇,为何对他有敬意?喂!你们想找他托庇吗?听说他对奇珍异宝最感兴趣,堡中建有令人羡煞的聚宝楼,你们带了些什么珍宝做托庇费?”

  “你满口胡说八道,分明是天长堡的高明眼线,你不死……”

  声出光及,一道激光从千幻夜叉的左手中飞起。

  天涯浪客三个人,似乎早与千幻夜叉有默契,也同时发射致命的暗器,全向相距仪两丈左右的墙上人集中攒射,暗器破风的厉啸令人闻之心胆俱寒。

  她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,武功已超尘拨俗,所使用的暗器必定是更为歹毒,更为可怕。

  禹秋田早巳暗中提防,向后一例,蓦尔失踪。

  四人随暗器飞跃而上,慢了一刹那,四种暗器飞上半天空,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敦上。

  墙后没有人影,禹秋田比他们快得多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狂笑声发自右方不远处的另一座拦坝墙上,人影幻现,再一闪,重新失踪。

  四个人无暇拾回暗器,各展超绝轻功狂追。

  穷追了老半天,鬼影俱无。跳上池堤举目四顾,开辟的一座座小晒盐池水满人绝迹,春天不是晒盐天,晒盐人都不在场。

  “罢了!这人有意作弄我们,咱们天长堡之行,前途多艰。”千幻夜叉不得不服输,失望地往回走。

  “也许不是天长堡的人。”玉面狐跟在后面说:“天长堡的确庇护了不少邪恶凶魔,但那些人不会离堡随意走动。祝堡主的得力爪牙都是武功惊人的高手,但绝对没有如此高明的人甘心做他的爪牙。霍姑娘,我敢断定这人对我们天长堡之行,没有威胁。”

  “我觉得万分惊讶。”天涯浪客脸上有恐惧的神情:“这小子年岁甚轻,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细?就算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千面容在此,也不可能一眼便看破我们的易容术,难道……难道……”

  “他是千面客?”千幻夜叉惊问。

  “不可能,所以我觉得怀疑。”天涯浪客语气肯定:“千面客闻健潜隐在京都,听说主持一个什么秘会,据说暗中的主事人,是官家用权势人物。”

  “厂卫的皇家混蛋?”

  “不知道,反正这位天下一绝的易容宗师,现在神气得很,决不可能孤家寡人,出现在山西道上。而且,决不可能仅逗弄我们便算了,谁冲犯了他,一定会被他杀死的,你我决难在他手下侥幸。”

  “他也不必把他看成盖世高手。”千幻夜叉悻悻地说:“不错,他确是阴毒到家,其实真才实学并不怎么样,他只会化装易容接近人,用毒用暗器杀人,所以名头比天下十一大高手差了那么一点份量。真要凭武功拼搏,我千幻夜叉不见得不如他。我也是易容的宗师,但我从不易容扮成仇家的亲朋好友接近下毒手。哼!早晚我会找他比一比高低。”

  “你算了吧!这种人最好与他保持距离。你没有他阴毒,没有他心黑,没有他……”

  “你有完没有?我可要生气了。”千幻夜叉大发娇嗔,要冒火了。

  “好好,姑奶奶,没有了。”

  谈说间,已回到拴小驴的地方。牝驴俗称叫驴,两匹小驴一直不曾嘶叫,静静地在树下啃草,四人也就毫无戒心地各就各驴。

  扮老村妇的小侍女刚想爬上驴背,突然反向下滑,仆倒在地声息全无,像是睡着了。

  在解牵绳的玉面狐,突然一头撞在树干上向下躺。

  “咦!”另一个解牵线的天涯浪客,惊叫一声放掉绳,反应奇快急闪在树后藏身,剑已出鞘。

  千幻夜叉也知道有警,拔剑拉开马步戒备。

  ‘哈哈!剩下两个了。”三丈外树后踱出禹秋田,鼓掌大笑:“在下自信对付得了两个,所以保证不用逃跑手段逗你们玩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把我的人怎样了?”千幻夜叉大惊:“偷袭暗算……”

  “你算了吧,你们计算我同样有欠光明,我有权回报。”禹秋田抢着说:“你别慌,彼此无仇无恨,我不会下毒手杀人。两颗小泥块击中脑户穴,劲道用得有分寸,你的人死不了。现在,轮到你两个了。”

  “你该死……”

  声由剑发,身剑合一突然急袭,招发狠着花中吐蕊,中间力聚锋尖的一剑最为猛烈,刺骨裂肤的剑气迸射而出,如上了全力,要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。

  禹秋田哼了一声,木棒—挥,快得令人目眩,噗一声斜击中剑脊,居然连木皮也不曾损脱。

  千幻夜叉侧飘八尺,大吃一惊,剑被木棒震开,震力极为猛烈,即使不是行家,也知道双方内功的修炼相去甚远,木捧所发的神奇劲道,一点也不受剑气的影响。

  禹秋田斜移了一步,也感到心中暗栗。这一棒他巳注入了真劲,意料中定可将创震得脱手而飞的,甚至可能将剑击断,却出乎意料两种现象都不曾发生。

  “我估错你的修炼了。”他重新举棒逼进说:“难怪在这天下汹汹,高手名宿满江湖的局面中,你一直就来去自如,一帆风顺建立了良好根基。打!”

  说打便打,棒如灵蛇扫下盘。

  刀有一面刃,剑有两面锋,木捧对付刀剑,必须避免与锋刃接触,先天上就有所克制。他用棒主动攻击,与对招的情势不一样。先前是千幻夜叉主攻,因此他可以准确地封招击中剑脊。这时他主攻,千幻夜叉一定可以用剑锋削断他的木棒。

  果然不错,千幻夜叉急急沉剑,以流星堕地挡他的棒,双方都快,决难避免兵刃接触,一声轻响,木棒断了一尺左右。

  “哈哈……”他狂笑,木棒随剑侧射入,点在于幻夜叉的右膝上,乘势一拨,飞退丈外。

  千幻夜叉上当了,没留意木棒的前端一尺左右,预先捏断了一半,剑一接触,木棒便自行折断了,木捧再乘虚切入,没有任何封架的机会,太快了。

  “哎……”千幻夜叉惊叫,随即一交摔倒。

  膝盖禁受不起打击,再加上一拨,马步一虚,不倒才怪。

  天涯浪客刚从侧方扑到,大吃一惊,本能地大喝一声,剑发流星赶月,跟踪追击剑势极为猛烈,如影附形要拐命了,以为千幻夜叉完了呢1

  禹秋田笑声末落,斜旋出棒奇淮地搭住了射来的长剑,扭身切入大手疾伸,一指头点在天涯浪客的鸠尾穴上,斜掠出丈外,利用情势反击神乎其神,转身接招擒人妙到巅毫。

  “三个了。”他轻拂着仍有三尺长的木捧微笑着说:“你们配在我面前玩剑?省些劲吧!说句不中听的话,你们绝对无法在玄天绝剑手下存活。他不会与你们一比一闹着玩,会用人墙把你们压死。你们给他玩猫捉老鼠游戏,不知连累多少无辜的人被杀,我真该宰了你们算了。以免再殃及其他无辜。”

  当然他心中明白,他不能宰掉这四个人,说气话是一回事,讲理又是另一回事。天长堡的人残忍滥杀,不该由这四个人负责。

  即使四人向天长堡挑衅,在理字上站不住脚。

  这世间做任何事,都难免累及他人。天长堡的人屠杀无辜的旅客,岂能把罪状加在天涯浪客四人身上?

  “你也在戏弄我,我与你誓不两立。”狼狈爬起的千幻夜叉怒叫,咬牙切齿脸容可怖,真像个要吃人的夜叉,剑上开始发出不寻常的啸吟。

  右脚膝部并没受伤,禹秋田下手杖有分寸。

  “好吧!让你全力发挥。”禹秋田丢了木棒,拾起天涯浪客的剑:“我看看你这威震江湖的名女人,到底凭什么能有今天的声咸地位。”

  一跃二丈,他到了林外的短草地,轻拂长剑,剑发出隐隐的龙吟虎啸。

  千幻夜叉成名比他早一年,彼此算是第一次碰头,而千幻夜叉却不知道他的底细,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初出道的年轻人呢?

  “我一定要杀死你。”跟到的千幻夜叉凶狠地说,举剑徐徐逼进。

  “我可没有杀你的胃口,你也杀不了我。”他嫁皮笑脸移位,剑并没有举起:“我知道你的暗器很厉害,但这次你最好不要寄望在暗器上,因为你不会有机会分神发射,稍一分神就有死无生,接剑!”

  最后的厉声出口,他的剑猛然吐出一道光华,无畏地长驱直入,以雷霆万钧的声威抢攻。

  千幻夜叉掏出了生平所学,一记云封雾锁封住了这一剑,立还颜色冲进,招发织女投梭反击。

  “铮铮……”一阵急剧的金铁交鸣传出,双方的剑势太快,无法避免兵刃接触,—都存心以浑雄的内力,震开对方的剑以便从中宫突入,行致命一击。

  你来我往各攻了百千剑,千幻夜叉的锐气直线沉落,挡不住禹秋田的绵绵攻势,只能以快速的移位避免正面接触,每接一剑皆险象横生。

  禹秋田紧钉住她移位,一剑连一剑主宰了全局。

  “你还不够好。”禹秋田一面快攻一面叫嚷:“移位快一点,快一点,别移错了方向,小心被草绊倒。唔!封得不错,可惜没抓住反击回敬的好机……”’

  千幻夜叉在表演满场飞,娇喘吁吁咬牙全力封架。她的剑简直有点不听指摔,跟不上她的神意;挡不住禹秋田猛烈的快攻,她只看到迎面涌来的无数激光,更像降下的可怕天风雷电,除了闪退之外,毫无还手之力。

  “铮铮铮……”金铁交鸣更激烈,她防守的剑势已被压迫至极限。

  速度不如人,剑术不如人,彻剑的内力不如人,这是一场绝望的拼搏。

  她想起禹秋田的话:玩猫捉老鼠游戏。

  一点不错,禹秋田是灵猫,戏她这只老鼠。

  禹秋田说得不错,她毫无分神用暗器相辅的机会。只要她封慢了刹那,退慢了刹那,对方的剑光就会无孔不入射及身躯,压体的剑气,逼得她的护体神功轰然欲散,先天真气波动欲泄,哪有分神找机会发射暗器的余暇?

  王面狐和侍女已经醒来了,架住浑身发僵的天涯浪客,在草坪外观战,目定口呆宜流冷汗,被威风八面兴奋叫嚷的禹秋田吓坏了,完全失去加入的勇气。

  最后挣一声狂震,禹秋田退出三丈外。

  天风雷电倏然消失,千幻夜叉呆立在原地喘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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