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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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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抵达客店,沿途没发现可疑的征候,更没有跟踪的人,他们引诱跟踪者现身的打算落空。 这表示江南浪子尚未布置停当,或者另有打算。 调查工作如果要合乎情理法,很难主控全局,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,得多方布局找出正确的侦查方向。 这两三天来,梁宏一直就在冷眼旁观,不时在杭州会馆进出,替水妖处理一些会馆的琐事,生活尽量正常化,只是暗中留心变化,而不采取回避行动。 他在本城是小有地位的人,交往的朋友也形形色色。有些朋友知道他惹了是非,少不了也替他留神一些外地龙蛇的动静,供给一些消息。 他知道凌云庄的底细,所以并不耽心有何灾难。 往来镇江杭州,他都必须经过嘉兴,所以知道嘉兴凌云庄的底细,夏侯世家对他没有任何干连,也就不会有威胁。 名义上,夏侯世家名列侠义道,侠义道的人毕竟崇尚正义,不会失去理性胡作非为。 住在还京老店夏侯世家的人,与不时来来往往的朋友,这期间活动频繁,紧锣密鼓追查线索,派有专人留意梁宏的活动。 镇江是大商埠,旅客过境成千上万,龙蛇混杂,如果没有门路和人手,查线索不是易事,谣言与传闻莫衷一是,因此绝剑公子忙得不可开交,很少在客店中逗留,消息必须外出打听,不能坐等消息送上门来。 夏侯家是天下级的高手名家,是不争的事实。在江湖人士的心目中,夏侯世家是超级的强龙。 而在二三流人物的眼中,却只是没有爪的强龙,或者死老虎吃不了人,威猛的死像难看而已,不沾惹走远一点,大吉大利不会有麻烦。 江南浪子梁宏,却是颇有份量的地头蛇,如果没有把柄落在强龙手中,强龙根本就奈何不了他。 而且,他不算是江湖人,只有那些为非作歹,无所不为的牛鬼蛇神,才能毫无忌惮地对付他。夏侯家有根有底有声望,一旦落案那就难以收拾。 要想严格区分是不是江湖人,那是不可能的,各有说词,认定各异。三教九流并非一成不变的,随时都可能改变身份职业。 江湖手段几乎皆以敌对的身份为对象,但谁也不敢保证真正遵守江湖规矩。为非作歹的江湖人,十之七八在做案犯罪时,被害人是不折不扣的良民百姓,真正江湖人火并的事件仅占十之二二。 因此,所谓江湖手段,决非单纯用在江湖人身上,真正遵守江湖规矩的人,可说少之又少。 因此,梁宏对夏侯世家的人,不敢掉以轻心,表面上他一切生活如常,暗中却警觉戒备。扬州湾头事故与他无关,夏侯家的人找他,指他是匪徒,简直莫名其妙。为人不做亏心事,半夜敲门心不惊,这只是宿命论者的心态。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,半夜有人敲门,皆心中懔懔,这意味着必定有不妙的事故发生,祸患上门了。 他在等,等事故发生。 两天,三天……似乎毫无警兆。 住在还京老店的夏侯家子女,似乎琐事繁忙,并无采取行动的征兆。这期间,确有不少人在城内城外走动,有意无意地调查江南浪子的根底,似乎并不怎么重视这件事。 官方的冶安人员,经常在还京老店附近走动,摆明了要预防罪案发生,外地的强龙,最好不要在本地生事,治安人员随时皆可能介入处理。 江南浪子曾经表示,在府衙有朋友,所以能将报销存案的路引弄出,明白表示有交通官府的能耐。胳膊往内弯人之常情。 密云不雨,看谁先失去耐性。 原来与夏侯世家的人同住还京老店的好几个旅客,已经迁走了。绝剑公子曾经派人查他们的动静,因为觉得这几个旅客行动可疑。 但只从店伙中,知道他们是行商,落店后住了四天,白天外出洽办商务,分头办事举动并无可疑。之后即不再追查这几个人的动静,把注意力全投入侦查江南浪子身上,忽略了这几个人的去向行踪。 绝剑公子的人都是老江湖,以常情估计情势。 他们与那几个可疑的旅客同时先后分别落店的,次日才正式去找江南浪子,江南浪子不可能知道他们来找他调查,因此认为这几个人与江南浪子无关。虽有可疑,仅猜想这几个人可能是江湖人士而已。 如果是江湖浪子的党羽,不会从外地来。因此查不出真正可疑的征候,略加侦查便放弃了。等那几个人先后结帐离店,他们更放心啦! 近午时分,几个人陆续返店。侦查毫无眉目,一个个显得无精打彩。 那位中年人是最后返店的,与绝剑公子三个人,在客院的小厅品茗交谈。店伙们平常如不听到召唤,识趣地少在这座客院走动。 “实在令人困惑。”中年人眉心紧锁,说话的语气流露沮丧:“上游下游的江上朋友,对镇江的这个江南浪子并不陌生,但几乎众一词,声称这个浪子只是一个花花大少!或者颇为四海的帮闲;也是一个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师爷,偶或与三教九流的人处理一些小纠纷,打起架来颇为剽悍的教头,的确与江上的英雄好汉没有往来。除了偶或接受有交情的货主押货上京之外,日常的起居活动,可说一清二白从不瞒人。老弟,可能咱们真的找错人了。朋友介绍我拜会了好几个组合的首脑,其中只有两三个知道江南浪子其人,听说我要查江南浪子的根底,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浪子根本不值得一查,在镇江随便找一个混混问,都可以把这个浪子的底细交代得一明二白。我已经留下话,请他们作深入的调查,有消息他们会通知我的。” “我也觉得可疑。”绝剑公子泄气地呼出一长气:“这几天咱们所接触的人中,几乎没有人认为江南浪子会交通匪类。他在镇江小有名气,不与黑道人物有所牵连,反而与府衙的人有交情,难道他真是凑巧碰上这件事的?但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两间客房,没受到损害而能平安逃离客房,委实难脱嫌疑呀!” “依我的判断,他有些可疑的事,需进一步追查。”中年人粗眉深锁:“但需多费时日。” “那一些可疑的事?” “我们所知道的事,也就是镇江的人,早已知道的事,都是他在镇江众所周知的活动。至于他在外地的活动情形,就没有人知道了。比方说,他押货上京,一来一往需在外地活动半年左右,这期间他的踪迹,知道的人就少之又少了。一个真正成功的隐身大盗,在本乡本土,很可能是贵戚名家,一辈子也没有亲朋好友知道他的底蕴。所以,得着手调查他在外地的活动细节,向那些曾经与他同行的人严加盘诘,或可找出疑点。” “那三个货主,我们已经再三盘问过了,一无所获,他们是一同上京,同时返回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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