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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八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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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认栽,你瞧着办好了,死也不俱,还在乎你凌辱?你动手吧。” “在动手之前,在下有话问你。” “老夫不一定会答覆你的问话。” “你答与不答,悉从尊便,但在下不敢担保是否会用刑迫供,阁下,昨晚你们在兰山村,不知有何阴谋勾当?” “见鬼!老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潘总提调要说服那位蓝箭帮的帮主,说好今晨答覆,却在半夜里派人把咱们撵走,谁知道他有何居心。” “你们二十名大盗凶寇,就这么甘心情愿的被一个无名小辈撵走,谁能置信?” “信不信由你。咱们不在乎那位姓李的帮主,只是潘总提调多事,也不向咱们解释,只叫咱们依言离村,如此而已,至今老大仍然弄不清他两人搞什么鬼。” “潘老贼老奸巨滑,李帮主有何把柄落在他手中?” “老夫毫无所知,那是他两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。前天晚上,潘兄遇上了槐荫庄主,他两人在酒楼鬼鬼祟祟商谈了许久,事后方决定到芝山村,谁知道他们的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?你如想穷根究底.何不问问潘总提调?找我探口风,不啻问道于盲,白费功夫。” “唔!你这人倒也相当诚实,在江湖中混了一辈子,似乎没沾上多少奸猾味。” 山海夜叉冷笑一声,傲然地说:“我这人直肠直肚,凶横恶毒无所不为,敢作敢当,却从不奸猾。半年来,老夫处处碰壁,咱从在山西辽壁寨被破扇竹箫两个老匹夫撵走了好运,一直就不如意。在河南,被少林寺几个老秃驴赶得无处容身。在湖广,又碰上了紫髯翁欧阳永昌,几乎送掉老命,这次碰上你,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,破船偏遇打头风,活该我倒霉,不过老夫有一事百思莫解,你能解释么?” “你说说看?” “在辽壁寨时,你的艺业平平,不客气的说,简直不登大雅之堂。而今天你却会以气驭剑术。这是内家练气术中超尘拔俗,炉火纯青的至高化境造诣,苦练一甲子也不见得能有此成就,假使你那对已有如此高深的造诣,为何甘心受辱?为什么?” 宋平淡淡一笑,将屠龙断犀七取出扬了扬,笑道:“在下并不能以气驳剑,这是一把构造特殊的匕首而已,熟能生巧,巧便可以神驭匕,意到神到,无往而不利。假使真能以气驭匕,使用不着跃起拔匕了,是么?”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 “在辽壁寨时,在下可说是初出茅芦的小辈,也可说是第一次与人交手,毫无经验,被你们一群凶名昭著的大盗凶魔唬住了,心虚胆怯,因此不敢反抗而已,并无异处。阁下初出江湖时,相信也会有同样的经验。” 山海夜叉不住点头,叹道:“你的话有道理,确是实情。你很幸运,总算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被你熬出头了,活该我山海夜叉倒霉。除死无大难。死算不了什么,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。老夫死也值得,这一生老夫并未白活。你动手吧,不要拆辱老夫,杀人也不过头点地,老夫将头给你就是。” “如果在下不要你的头呢?” “要心肝么?拿去就是。” “在下要你活。” “要我活?!你想老夫会与黄泉二魔一般,替你卖命?你少做梦。” “在下要你改邪归正,不再和这些强盗杀人掳掠,找一处能安身立命之所安度晚年,在下决不干涉你的事,你办得到吗?” “你不是和老夫开玩笑吧,我山海夜叉作恶多端,白道朋友谁不想要我的命,你却轻易放过我?” “在下言出如山,决无戏言。别人要你的命,那是他们的事。至少在下并未亲眼见你做伤天害理的事,也没遇上找你的苦主,犯不着杀你,我这人本来就不是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。” “你真的不要我的命?” “你不信?” 山海夜叉长揖到地,沉声道:“你认为我还有机会重新做人?” “能否重新做人。在于你自己一念之间。” 山海夜叉死瞪着他,半晌方说:“谢谢你。五湖浪子到麻姑山请人对付你,对方是谁。我并未听,请多小心。我欠你一份情,后会有期。”说完,再次长揖,拾起身金盘龙杖,大踏步走了。 安平再弄醒蟠天苍龙,将老贼的脊心穴淤血以掌力推散,坐在一旁等候。 蟠天苍龙身为江右水旱绿林的总提调,等于是贼首盟主的左右手,负责争取盟友,调动各地贼众的首要人物,地位甚高,可知定是个机警过人,骠悍而工于心计的江湖老奸巨猾。他神智渐清,却蛰伏不动,暗中行功聚气,一面留心四周的动静。 首先,他发现安平坐在身侧,相距有八尺。其次,他发觉附近已无人踪。 安平侧坐在旁,目光并未落在他的身上, 他强按心潮,等待机会。两耳侧隐痛仍在。背心也隐隐生疼,他运气通经,发觉并未被制,心中狂喜。 安平的目光,落在南面的天际,似在细察天宇的变化。彤云密布,罡风怒号,可能在这几天中,暴风雪行将光临大地了。 他突然跃起,像一头怒豹,奋身上扑,双掌发似奔雷。 安平一声轻笑,坐姿不变,突然后移三尺,倏然站起。 安平已经站稳,右手疾勾。左手斜拨,手勾腕脚踝,捷逾电闪,大喝道:“趴下!” 蟠天苍龙真听话,“篷”一声仆倒。 安平转至他的面前,俯身作势立下门户:“起来!” 他狂怒地蹦起,糟了,“噗”一声下颚挨了一靴尖,踢得他“嗯”一声闷叫,上体飞起。眼前金星乱舞,口中血出,天旋地转。 不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,安平急冲而上,“噗噗”两声闷响,两颊各挨了一拳。不等他的手上拨相护,脚下又挨了一腿,扭身便倒。 “起来。”安平迫近身侧叱道。 他感到天旋地转,眼前发黑。一声怒吼,爬起来一记“俄虎扑羊”,凶狠地扑上。 安平向则一闪,手起掌落,“噗”一声一掌劈在他的左肩胛骨上,力道千钧,打得他双膝发软,双脚拒绝支撑他的身躯,“篷”一声冲倒在地,灰头土脸。 “站起来,老兄,怎么老往地上趴?”安平笑着叫。 蟠天苍龙撑起身躯,咬牙切齿地连挥两拳。 安平格开攻来的大拳头,先来两记“毒龙出洞”短冲拳,“砰砰”两声闷响,拳拳着肉,捣中老贼的小腹。 “哎……唷!”蟠天苍龙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大叫。 “噗!”又是一记“霸王敬酒”,击中他的下颚。 “啊……”他狂叫,仰面便倒,完全失去抵抗力,双手挡不住架不开安平一连串的凶猛打击。 他记起在辽壁寨折磨安平的情景,心中暗暗叫苦,可是反抗无力,逃又逃不掉,只能硬着头皮挨下去。 安平不再客气,一把将他拖起,连攻五拳六掌,把他打得跌坐五次,昏头转向不知人间何世,五脏六腑似要往外翻,眼前昏黑,满口鲜血,大牙已经掉了四五颗,胸腹绞痛,浑身发软。 “篷!”他第六次倒地,跌了个手脚朝天,再也无力爬起,口中痛苦地呻吟,手脚绝望地挣扎。 安平停止攻击,笑道:“老兄,你该安静了吧?” 他昏昏沉沉,狼狈地挣扎着坐起,厉叫道:“你……你想怎……怎样?要命就……就拿去。水旱绿……林朋友,会……会替老……老夫报……报仇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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