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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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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平不知他为何一面说话,一面向门外瞧,误以为他在等了尘去而复来,深怀戒心地说:“咱们已有春露丹疗伤,不劳阁下费心。杜兄,在下发现阁下与了尘两人,对在下似乎别有所图,了尘刚才已露出本来面目,要杀夏某,请问其故安在?” “夏老弟多疑了,在下确不知老弟话中的意思。哦!老弟说已有什么春露丹治伤,可是真的?” 含英不等安平回答,将玉瓶顺手摔在地上,说:“这不是治伤的药,夏爷,向他讨药。” 五湖浪子眼尖,一眼便看到“天长精炼”四个字,心中一动,跨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说:“姑娘受伤甚重,在下有灵丹妙药,愿为姑娘裹伤。” 安平凛然道:“杜兄,承蒙襄助人山搜寻警幻仙子的下落,兄弟铭盛五衷,希望在下怀疑的事并非事实,今后咱们仍是好朋友,在下不愿因了尘的事而与杜兄伤了和气,权算在下多疑,在下道歉,请先替韩姑娘裹伤,最好先给她吞服一些护心保元的丹药。” 五湖浪子呵呵笑,说:“不管老弟如何多疑,兄弟只有一言相告,那就是了尘的所为与兄弟无关,请勿多疑。” 他到了含英身旁,一面掏百宝囊,取出一颗丹儿说:“韩姑娘,这是八宝护心丹药,请服下。”安平退后两步,暗作戒备。 含英接过丹丸,放在鼻端轻嗅,盯住他说:“这丹丸气味有异,不象护心的药丸。阁下,护心的丹丸,平时吃了可固元培本,无病无伤眼后亦大有裨益,阁下可否先吞下一颗,以免妾身见疑?” 五湖浪子不悦地说:“姑娘。你不知好歹。” “贵友了尘的为人,委实令人寒心,岂能怪妾身多疑?” 五湖浪子眼中升起无边杀机,一声冷笑,一掌疾劈而下,另一手将丹丸射向安平的下阴,奇快无比。 相距太近,安平和含英皆身受重伤闪避困难。 “卟!”含英的颈根挨了一掌,应手便倒。 包了腊衣的丹丸,在五湖浪子手上发出,近距离内威力与钢镖相差不远。安平百忙中身形急扭,手中的寒影剑未能及时拔出进击,感到左胯一麻,下阴避开一击,左胯却被击中,腿一软立即踣倒。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鸡鸣,那是了尘所发的警讯,有意外发生了。 五湖浪人像怒豹般扑上,不等安平倒下,双拳疾飞,连攻四拳,拳拳着肉,把安平打得反向后退。 他抽身扑近已昏厥了的含英身畔,将玉瓶拾起,倒了十余颗丹丸纳入怀中,将一颗塞在含英口内,再在含英的左藏血穴点了一指头,方匆匆一溜烟走了。 他却不知,由于太过匆忙,急于离开,手指下斜了半分,并未将含英的穴道制死。藏血被制,短期间便会头脑昏沉,神志昏迷,稍一拖延,便会永远成为白痴,甚至当场身死。 安乎被打得眼前发黑,胃部似要往外翻,痛苦阵阵袭来,令他浑身发软,他挣扎着坐起,已不见五湖浪子的身影,心中大感咤异,想不通前些天的古道热肠朋友,为何竟如此对待他,为什么?五湖浪子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豪杰英雄,怎会做出这种怪事。 他想到五湖浪子令他怀疑的事来,心中百思莫解,疑云重重,皓姑娘曾经告诉过他,说预定分手找警幻仙子那天,五湖浪子和了尘并未分手,在一株巨樟下会合连袂到大林寺投宿。再就是分手后,五湖浪子说要到南康落星湖办事,要他到龙池寺会合了尘,而了尘却根本不在龙池寺。 更令他百思莫解的是,了尘是牛宏毅的手下,却又要乘他之危突下毒手,而且更矢口否认是牛宏毅的朋友。难道说。是牛宏毅叫了尘杀他的?但含英却为何骂了尘吃里扒外?五湖浪子怎么又在山区出现?为何要向他下毒手? 他愈想愈迷糊,心中大乱。 他的目光落在含英身上,心说:“韩姑娘奉命行事,不是她的错,我得救她。” 他向含英爬去,已经无力站起了。 刚爬近含英身旁,目光落在装春露丹的玉瓶上,他本能地伸手抬起玉瓶。 门口的白影乍现,他抬头一看,欣然叫:“咦,皓姑娘,是你么?” “哎呀!你……你是夏安……夏爷。”姑娘骇然叫,一闪即至。 门外突然传来五湖浪子的叫唤声:“喂!里面有人么?” 皓姑娘到了安平的身旁,喜悦地扭头向外叫:“杜爷,快来,夏三东主在这儿。” 声落,五湖浪已像狂风般掠入门内,雀跃地叫:“咦!果然是夏老弟。”一面叫,一面掠过。 安平像丈二金刚摆不着头脑,他以为看错了人,但光天化日之下,怎会错?确是换了一付笑脸的五湖浪子。正发愕间,五湖浪子到了,忧形于色地问:“老弟,你受伤了?让我看看。” 五湖浪子并不先看伤势,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瓶,突然脸色一变,厉声问:“老弟,这玉瓶是你的?” “咦!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?弄什么玄虚?”他惑然问。 “我问你是不是你的玉瓶。”五湖浪子冷笑着问。 “你明知故问……” “你这畜生。”五湖浪子抢着咒骂,一掌疾劈。 皓姑娘眼急手快,云袖一挥,五湖浪子如被暴风所撼,连退三步,一掌落空。 “杜爷,有话好话,怎么回事?” 五湖浪子脸色大变,心中骇然,但立即定下神,将玉瓶递过冷冷地说:“这畜生是淫贼,怀有这种残害妇女的药。” 安平心中大急,怒声道:“杜天奇,你这两面人血口喷人……” “姑娘请看。”五湖浪子抢着说,向两女婢的尸体一指,又道:“这儿死的有三个女人,却只有他一个夏安平是活的,八成儿是他在这儿造孽。” 安平怒不可遏,挣扎着站起大叫道:“姓杜的,两个女婢是你的好朋友了尘杀的,另一个韩含英姑娘,却是阁下下的毒手,在下几乎被你击毙,你竟将事推在夏某身上,血口喷人,简直畜生不如,人面兽心。在下与你无冤无仇,你到底有何用意?” 杜天奇嘿嘿冷笑,朋森森地说:“阁下,你骂吧,该杜某说啦!在下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,原来却是这种糊涂的下三滥,你想攀诬在下,也该放明白些。找令人相信的场合鼓如簧之舌哪,了尘大师早已远离九江,而在下却是与皓姑娘在仰天坪下听到这附近有妇女的叱喝声,方循声赶来察看的。哼!你居然反咬一口,糊涂得可怜亦复可笑。” 皓姑娘徐徐后退,忧伤地注视着安平,不住轻摇螓首,幽幽地问:“夏三东主,你……你……” 五湖浪子将玉瓶摔在安平脚下,冷笑道:“这瓶春露丹,是不是杜某栽你的赃?” 安平一怔,迷乱地问:“你……你说这……这是……” “这是残害妇女的亵渎神明的媚药,杜某还能分辨得出来。”五湖浪子说完,走向含英,一按含英的口鼻,又道:“这位姑娘仍有一口气在,只要把她救醒,便可知道谁是谁非了。” 他大概心中操之过急,首先便捏开了含英的牙关,瞄了一眼,挖出含英口中的春露丹,摔在一旁说:“唔!还好,还没吞入腹中,但……气息渐绝,快咽气了。” 接着,他捏含英的人中穴。 “且慢动她。”皓姑娘叫。 五湖浪子已点了含英的藏血穴,认为如果未能及时发觉被制的穴道,如用推拿术想将人弄醒,手下人即死,事实上,藏血空被制,一时确难发现。同时,他下手甚重,料定含英拖不了多久,只消利用这片刻的机会,含英必定渐渐停止心脉的跳动,皓姑娘出声阻止,他并不在乎。 皓姑娘拾起从含英口中取出的丹九,再拉起玉瓶细察,倒出另一粒对照,幽幽一叹,将玉瓶和丹丸摔下,向安平注视片刻,颤声道:“夏爷,这药瓶是你的?” “是……是……是在下在……”安平不知该从何说起,期期艾艾语不成声。 “是我杜天奇栽的脏,夏爷,是不?”五湖浪子恶意地问。 安平长吁一口气,心说:“想来其中疑问重重,五湖浪子很可能与皓姑娘是亲密的朋友,也可能是受人买动来杀我的人,眼前铁证如山,想分辨不啻徒费精力,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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