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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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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端沼泽中,这时出现了数十条大爬虫,爪声沙沙,向这儿爬来。 草原黑龙大骇,说:“猛兽来了,背他走。” 海蕙立即将中原背起,中原恰在这时醒来,夺命金丹果然妙用无穷,他虚弱地说:“快,找……” “找什么?”海蕙问。 “青色的夔龙涎,可解百毒,有大用。” 夔龙涎色青,好找,所有的地面沙石全是灰白色,一看便知,原来这些龙涎在洞口处不远,激斗时被夔龙的巨尾所扫,早已飞出二三十丈外,因龙涎暴露在阳光下太久,已经干结成团,香气仍浓,夔龙用来引诱爬虫上钩,干是干了,药性不会变,并未沾上尘土,只消一眼便可找到。 草原黑龙将承影剑替中原入鞘,飞掠而出,拾起一大团夔龙夔龙涎,在两侧大爬虫行将奔到的刹那间狂奔而回。大叫道:“上崖,快!” 由于崖壁夔龙撞塌,开成了一处不算太陡峻的斜坡,女人各背一人,手脚并用向上爬升而上。 崖壁全中虚浮的碎石上,两人费力地向上爬,逐寸升,滑下再爬上。 下面,大爬虫开始抢夺另几堆龙涎,正展开凶猛残忍的狠斗,吼声刺耳,地面似在震动,碎石浮土不住下滑,危极险极!几乎把他们从新送上崖底。 等他们爬上高崖,几乎每人力道全失,爬倒在地,不住喘息,真是两世为人。 中原踉跄坐下,闭目调息,许久许久,他才恢复了精神,解下草原黑龙背上的永春,自己背上。 正午时分,他们终于出到草原,先找到一处避阳的草丘,躺在那儿躺避烈日。草原比盐泽死域高了一二十丈,狂风呼啸,从西北面刮来的风沙,和炎烈的气流,逼得人喘不过气来。 水囊中还有水,足够他们支持半天,只是饥中火烧,委实难维,中原已经没事人似的,他已换过自己的长剑,结扎停当,说:“你们请收集枯草和草根,我去猎一头野兽充饥。” 草原黑龙说:“这地方我虽没到过,但可能前面十里地高冈下,有马可古几吉斯留下的一小群族人,可向那儿找食物,我陪你走一趟。” “马可古吉斯,是不是小王子?”中原问。 “是的,他是脱脱不花的儿子,已经死了九年,是被大师勃来所杀的,勃来也被毛里孩所杀,部落凋零,撤处各地。” “他们正是满都鲁的同族哩。” 草原黑龙摇头笑道:“说起来不错,其实蒙人之中部族极多,互不相属,他们之间的血统,也算不清楚,母与子通婚,辈份全乱了,满都鲁是脱脱不花的兄弟,也是马可古吉斯的叔步,可被满都鲁赶向东西的勃罗忽,却是满都鲁的至孙,反正他们名义上是一族,事实上各不相关。” “我们是否要动手。” “当然!你一个汉人出现在蒙人居,不是他们死,便是你死,没有说的。” “大概有多少?” “不多,老小百十个,走。” 中原向海蕙说:“蕙姐,小心照顾爹爹。” “带承影剑去,原弟。”海蕙说。 “不必了,你可以自卫,请放心。” 两人展开轻功,向东西十里外的山罔掠去:“越过山麓,向东绕出,远远地看到了十余里零星的帐幕,马匹和草群撤处在枯草原上,怪!看不见有人放哨,只看到几个妇孺出没参帐篷附近。 “且慢!”草原黑龙低唤,站住察看,又道:“怪!怎么不见壮年蒙人?” “可能他们发现我们,在埋伏了着我们哩。”中原答。 “不会的,如果设伏等我们,山岗上定有人放哨,我们早该看见的。” “我先去探看—下,请稍候。” “不!一起走。” 两人像阵狂风,贴地掠过帐幕,到了一匹野马旁,草原黑龙说:“我先上去。” 声落,人已飞跃上马,马儿想蹦起将人摔下,可是“叭;”一声脆响,马颈子挨了一掌,她一手抓住马鬃,向上一带双脚砰拍两声,登在马胁下,马儿一声狂嘶,几乎屈蹄栽倒,向前狂冲。 中原心中暗暗喝彩,人如电闪,在马儿的左右方飞掠而至,泰然相随。 马儿的狂嘶声,惊动了帐内的蒙人,纷纷向外抢出,明晃晃的剑尖前伸,人伏在马上似狂风般的卷到。 五个女人看到了马前的剑尖,更看到马后的血人,惊得只能尖叫,却不会跑。 中原浑身沾满了夔龙血,所以看出像一个血人,他一看全是老小女人,而草原黑龙却挺剑挟马前冲,这些女人不被剑刺倒,也将被马踹死,忙急叫:“不可伤人全是妇孺。” 草原黑龙心中一震,一带马儿,狂风似的从旁冲过,最近的两个女人被劲风掀在地。 她飞跃下马,向中原苦笑道:“我已无药可救,凶性难改。” 中原不管妇孺的事,在她身后一站,正色说:“前辈,你可以改。” 草原黑龙黯然说:“孩子,你不必管我了,今后天地茫茫,已无我容身之地,人死如灯灭,我不在乎我自己的性格,谁知我如何死法?我不需要将死前改变我自己。” “我在乎。”中原一字一吐地说。 “你要杀我?”她问,挣一声将剑丢了,又说:“你下手吧!” 中原的目光直迫住她,朗声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你想怎样?” “我家住湖广武岗州紫阳山下闰冈村。” “我知道,你……” “紫阳山有座迥龙古刹,住着一位有道高僧惠安大师,前辈可曾知道?” “曾听你爹说过。” “希望今后不再称你前辈,改另一种称呼。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草原黑龙喘急着叫,一步步后退。 “我希望你能先到迥龙古刹,拜见惠安大师,随大师洗涤你的灵台。” “你……你叫我出家?” “是!惠安大师是非常人,你可以将我的话禀明老人家,如果你能改变,大师将会引你见我母亲,经过一次大劫,我敢信任你,你能信任我么?” 草原黑龙以手掩面,低声饮泣,不住点头,颤声道:“孩子,你须问你爹的意思。” “不必问,爹是爱你的,我感觉得到,我们走,找他们要食物。”说完,他转身向帐幕走过去。 附近的十余座帐幕中,抢出三五十名老少女人,还有十余名老人,各挺刀枪向这儿奔来。 中原与草原黑龙并肩屹立,等待他们冲到,为首一个持长刀的老人,接近至十丈内,突然面色死灰,踉跄刹住脚步,用蒙语惊叫道:“天啊!草原黑龙。” 草原黑龙左胸左上臂被包扎住,沾有不少血与泥迹,但右胸的黑衣上,依然可以看到鸟光闪闪的丝绣黑龙形影。 “草原黑龙!”所有的妇孺,全都惊叫着后退,有些已撤腿狂奔,狂叫着逃命。 “站住!”草原黑龙厉叱。 她不出声倒还罢了,叫了反而得了相反的效果,人群四散奔逃,乱成一团,草原黑龙心弦为之一震,赶忙把声音放柔和些,叫:“我不杀你们,是找食物来的。” 为首的老蒙人跑不动,软倒在那儿,接口道:“你……你说不杀……不杀我们?” “是的,替我准备四匹马,要鞍辔齐全,食物多备些熟肉,乳酪,还有水囊。”她收剑入鞘。 “真的么?”老人仍有点不信。 “真的,草原黑龙一句话,比天上的太阳还明白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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