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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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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菡毕竟懂事些,说:“在白妖狐手中,铁打金刚也难逃魔火溶化,不然怎配称妖狐?不成,得查个水落石出。” 海惠这才着了慌,心一急,倏然回身,也不管内屋中不堪入目地景况,蓦地飞起一脚,向木门踹去。 “轰隆”一声大震,她含愤出脚,力道岂同小可,整扇木门向里飞撞,“砰彭”两声,正跌倒在草堆前,将一双男女的衣裤盖住了好几件。 她奇快地拔剑,勇身扑入,怒叱道:“妖妇该死,纳命”声虽厉,但却是她的原嗓,不象男人样。 白妖狐大惊得一蹦而起,将垂死的中原推到壁角,方看清抢入一个奇丑地怪物。长剑光芒四射。她低头想抓剑,可是剑已被中原压说,这刹那间,剑影已光临身边。 她已没有机会找剑,赤条条地向房一闪,脚一挑狐裘飞起。她一手抄住,怒叫道:“丑小鬼,老娘要连你也吞了。”叫声中她运劲将狐裘向剑上卷去。 海惠一声暴叱,长剑猛挥,揉身猛扑,点出五剑之多,“嗤嗤”两声裂帛响,将狐裘绞裂二条大缝,二人同时暴退,踉跄站稳。门外的秋菡接着抢入,撒剑叱道:“妖妇!投降方有商量。” 白妖狐大惊,她功注狐裘,普通兵对绝难损伤,而且可夺裹对方的兵刃。想不到丑小子不但伤了她的狐裘,更将她的内家真力震回,她怎能不惊。 门口又有人出现,再不走定然下场够惨,自己坑了他们的同伴,他们岂肯饶她?三十六着走为上着,不然就不配称“狐”,不等对方扑到,向上疾升,狐裘一抖,屋顶草盖震破一个大洞,草雪具飞赤身露体向洞中一钻,逃之夭夭,衣裤行囊全不要了。 两位姑娘万没料到妖妇会震破屋顶脱身,一声怒叫。分头抢出大门,要将人追回,可是树林漆黑已追之不及了。 你看我我看你,谁也不开口,天!两人都是黄花少女,一辈子从未经历过这种羞煞人的大场面,怎办? “怎办?表姐。”一向坚强的海惠,这实软弱了。 “表妹,叫他穿衣再入屋。”秋菡出主意了。 “我……我叫?”海惠面红耳赤地说。 “好吧,我叫,谁叫我是表姐?”秋菡无可奈何地说,向门口叫道:“祝公子,你怎么了?”没人口答,海惠急道:“表姐,不能叫,谁知道那人是不是祝公子?” “表妹,你怎么这样大意?龙箫就压在他身下,露出胁下足有两寸,你也该看到了。”“提起龙萧,海惠方心一震,浑身火辣辣的,情不自禁伸手去摸衣下的凤箫,口中讪讪地问,“真的么?偷看到了?” “怎么不真?你太大意了。”“哦,我急怒攻心,不曾留意哩”秋菡柳眉紧锁说:“没人回答,难道他走了么?” 海惠强压心头狂跳,伸头到门口向里瞧,慌得急忙退回,传声不得,芳心砰然,响声隐约可闻,同时,她脸色大变,樱嘴颤抖。 “表妹,他在么?”秋菡没看清她的表情,惶急地问。 海惠久久没作声,最后颤声说:“天!他……他恐怕已经……死……死了。”秋菡骇然变色,不顾一切抢入室中,掀开门板抓过一件外衣,将中原的下身掩住,一探脉息,叫道:“表妹,拿夺命金丹救他。” 一面说,一面抽出压在身下的龙萧,顺手插入背领内,在他胸前连拍三掌,再用推拿手法替他顺路活血。 海惠应声奔到,探囊取出金丹,抓起由屋顶掉下的一把雪花,连丹带雪塞入他口中,俯下身吹口真气,丹丸着雪花硬滑下腹中。 丹丸服下,加上秋菡不惜损耗元真,以先天真气由内替他推拿,他逐渐神智清醒。 他神智一清,双目一睁,发觉自己躺在草上,一缕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直往鼻端里钻,胸前,有人正运神功替他推拿。 壁上的松油灯,燃烛得吱吱作响,红褐色的光芒映射下。他看清了身边替他推拿的人,是个俊美绝伦的少年郎,正额上见汗心无旁骛运掌。 另一面。一个奇丑的少年,正跪在旁,用泪光晶莹的大眼,神色紧张地盯在他胸前心房的起伏情形。 他吃了一惊,怎么上衣被卸掉了?他记得在山脊上,白虹飞逸前的刹那间,鼻中淡淡香气直冲脑门,接着出现了白妖狐令狐兰,尔后,尔后怎么了? 他不知怎么了,大概是恍惚看到奇异的象,似真非真,似假非假,如此而已,他第一个念头就是:“他们像在救我哩!” 他一个反应是想坐起。便将上身一挺,糟!完了,怎么全身都僵死了。 他大吃一惊,大叫道:“兄台,我……我怎么了?” 他自以为叫声定然极大而惶急可是入耳却全不是那么回事,声音嘶哑。而且微弱得像在呻吟。 两位姑娘见他已经醒来,记起了自己是女儿身,忆及先前光景,只羞得要放手溜走,慌忙转头,不但粉颊发赤,浑身血液似已沸腾。 幸而那一声“兄台”,和那元气丧尽的虚脱嗓音将他们留住了,她们不能走。 “咦!你竟不知道你自己怎么了?”海惠脸向外问,语音中包含愤概与不满,他还认为他是个人间贱丈夫,受不了诱惑自寻死路呢。 中原无法移动手足,长叹一声道:“在下一无所知,这是什么所在?天啊!我像是已赤身露体,浑身已瘫,我受伤了?” “你自寻死路,自己应该明白……” 秋菡拉了海惠一把,阻止她往下说,接口道:“表……哦!别迫他,他恐怕是真的不明白。” 中原强纳一口气,叫道:“你的话好没道理。我怎会自寻死路?” 秋菡转过头来,脸上红得像一朵红花,说:“你被妖妇白妖狐掳来此地,做下……你不知道?” “白妖狐?” 中原心胆惧裂,狂叫起来,但声音虚弱得可怜,又道:“我在山脊上看群魔夺剑,恶斗三首二身的火龙,后来剑飞落在我身前,鼻中嗅到一阵奇香,仿佛看到那妖妇出现,尔后便人事不省,天!我完了!这鬼妖妇!天呵!” 他想挣扎,想爬起,但他不能,总算将身躯扭动了数次。 秋菡将他按住,急道:“你先养神,不可妄动,你将有一段时日修养以恢复元气。不然……” 中原挣扎的结果,知道自己已成了废人,生机将绝,仅有一缕神智,真是已到了山穷水尽,油尽灯枯之境了。 练武之人,在先天真气未修至收发由心之境,最忌讳破身,有些练童子功的人,破身之后元阳即散,一切苦修所成,尽付东流水他的先天真气刚练至凝于体内,将可发于体外之境正是紧要关头,这一破了童身,一切都完了。 他在张百户口中,知道十猛兽中的两个鬼女人,都是收买男人性命的女妖,加上那三种奇香,以及目前自己瘫痪失力的情景,他还能不明白?这比破身更惨,精气神三宝定然已完全丧尽,生机已绝拖不了三两日啦! 他泪下如雨,痛心疾首地说:“可怜我壮志未酬,今日意死在妖妇之手,死了也身败名裂,我好恨!” “你死不了,祝公子。”秋菡急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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