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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最显著的是,她需要用胸围子掩盖胸前的尴尬了,神奇的造物主,使她进入了少女的黄金时代。梦想、希求,憧憬……女孩子的各种情绪,都一一在脑中产生。 

  好不容易让他平安到达了贵溪县,冤家路窄,和包少堡主父子在贵漠城的大街碰了头,她知道要糟,急急如漏网之鱼,逃出了贵溪城。 

  包少堡主怎肯放手?神水堡的人大举穷追,追入了城南的山区,失去了她的踪迹。 

  事有凑巧,当时参加追逐的人中,两个灰影是二堡主的忠实爪牙,随二堡主在云嵝山拚过老命。他俩前来接应金甲神,为了追许姑娘,却误了金甲神的老命。 

  这两个家伙是结义兄弟,武林中大名鼎鼎,提起来无人不晓。老大叫泰山鬼王柳顺,老二叫五官神判卞兴。 

  泰山鬼王并不是东泰山人氏,他的绰号取自地府七殿泰山王,意思是说,他是七殿谷山王手下鬼卒之王。五官神判的“五官”,是指地府十殿阎王的四殿五官王,他认为自己是五官王手下的判官。 

  这两个家伙出身绿林,在淮河以北的江湖道中,名号足以令白道群雄心惊胆跳。在他们追随二堡主左右时,戴上了头罩,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。 

  泰山鬼王出了官道,官道上空荡荡的。西面山嘴转角处,红绡电剑的双头马,刚转过山嘴,但他们没留意,烟尘滚滚中,他没看清身后的四匹健马。同时,他决不会料到凤剑的主人红绡电剑高秋华,会乘着马车在江湖中闯荡。 

  官道沿一条小溪西行,远远,看到左首出现两座小山,两山之间,架着一条木桥。 

  那就是贵溪城东的名胜仙人桥,却不在官道上。由仙人桥至贵溪城,只有三五里路,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大有半里地的苦竹林,向两侧伸展,小溪两侧全是苦竹。 

  他扛着大囊,大踏步向苦竹林走去。 

  停马车的地方,正在竹林中段十字路的东端,由于竹林旺密,他无法看到十字路的南北两段。 

  十字路的南面小径,向南通过一座木桥,向南伸展,伸向远处的仙人桥山峰之下。 

  午末申初,太阳已入云中,寒风扑面,凉飕飕的。他撒开大步往前走,像个要赶回城中快活的大爷。 

  春虹从红绡电剑的口中,总算知道了如霜的概略身世,受到极大的震撼,几乎发狂,他想歪了,愈想愈糟。 

  常山邂逅,他认为是花魔派如霜来盯他的梢,大闹五通庙的事,已被花魔弄清了是他和穷酸搞的鬼,早已存心报复,派如霜前来下手,不然,如霜为何告诉穷酸,说出五通庙的事犯了? 

  云嵝山救许姑娘时,如霜要他不可杀包少堡主,他想:这女人好毒,巳先替自己未来的丈夫安排好,多妙的阴谋。 

  死亡中如霜以身相许,他认为如霜天生下贱,有花魔这种母亲,还会有洁身自好的女儿,见鬼!又不过明知必死,在死前快活而巳。 

  他一面狂奔,一面胡思乱想,气如高山,切齿自语道:“是了,她以为我已葬身崖下,所以和她母亲到灵山赶尽杀绝。也许是在梦中,我将大哥的隐居处所说出,所以她找到枫林村用火攻。天那!大哥,三弟,我害死你们了,我罪该万死,我怎会鬼迷心窍,爱上这么一个可怕的贱女人?” 

  他神智昏乱,眼发直,沿官道狂奔。 

  不知奔了多久,前面到了苦竹林,官道穿苦竹林而过,他不管一切,一口气便奔到林中的十字路口。 

  红绡电剑的马车还没前来,前面,中年美妇的山轿刚出了竹林西端,向贵溪城去。 

  十字路口中间,一个身穿破青衫,头戴破儒巾,腰带上插了一条尺余长小布囊,手拿破摺扇的老儒生,刚从贵溪城方向摇摇摆摆走到了十字路口。 

  本来,春虹被愤怒的哀伤冲昏了头,两眼发直向前狂奔,似乎未看见路中间有人,疾冲而上。 

  他并未对正老儒冲,但老儒生似乎故意找麻烦,反而移到他必须冲过的方向,眼看要撞上。 

  “砰”一声暴响,果然撞上,两人的左肩相接,力道如山,春虹一震之下,几乎趴在地上。 

  老儒生斜退了两步,“咦”了一声,老花眼中突然神光闪闪,意似不信地注视着踉跄欲倒的春虹。 

  这沉重的一撞,把春虹撞醒,定下身影讶然惊叫叫:“咦!怎么回事?” 

  老儒生眼中神光乍敛,仍是一双老花眼,用脚跳着,破摺扇指着春虹大骂:“兔崽子?小杂毛!你他XX的昏了头,失了魄似的要找死,还有一天半哩!急什么?” 

  春虹正在痛苦期间,没听出老儒话中的含义,谁管他还有一天半两天半?被骂得气往上冲,虎目怒张,双手叉腰迫近,怒吼道:“老家伙,你吠什么?大路上相撞,怎能全怪我不是?要不看在你白胡子一大把……” 

  老儒生确是长了一大把稀拉拉的白胡子,但红光满脸,精神倒朗健,只是一身儒衫破旧得有失斯文,同时一双老花眼不住眨动,十分有神。 

  老儒生一抹胡子,跳脚叫:“怎么?好小杂毛,你想怎么样?” 

  “怎样?哼!贫道想揍你!”春虹气虎虎地叫,但并没有动手揍人的意识。 

  老儒哇啦啦怪叫,冲前两步叫:“反了!反了!小杂毛……” 

  “砰”一声暴响,他出其不意飞出一拳,拳头快得令人眼花,与他的年岁和老花眼完全不同。 

  “嗯”春虹闷叫,下额挨了记重击,打得眼前金星飞 

  舞,连退五六步,几乎跌倒,这一拳打得他无名火起。 

  “咦!真的走了眼。”老儒生也骇然叫。 

  “呔”春虹一声大吼,飞扑而上。劈面一掌虚拍,左拳疾出,“玩虎藏龙”奋身进击。

  老儒生一听拳风拳劲不对,不敢硬接,向右闪,左掌疾出,“缠丝手“搭春虹的脉门。

  春虹完全惊醒,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,原来对方是找麻烦来的,这一拳挨得真冤枉。

  “打!”他冷叱,冷静下来,由拳变掌,变搭为拿,两只手闪电似地互相扣住了,他用劲一带,脉门坚似金钢,带动了老儒生的马步,右脚上步,右拳疾飞。 

  老儒生的左脚,也同时勾出,反应奇快,快逾电光石火,假使是生死对头,这一照面便会两败俱伤。 

  “噗啪”两声,老儒生左颊挨了一拳,春虹左脚被勾,坐下了,两人全坐下了。 

  人坐倒,两人同时放手,竟飞跃而起,两面一分。 

  老儒生以手抚脸,怪叫道:“小杂毛,你的手脚好快,一拳还一拳,你小子讨债讨得真快,打!” 

  右手的破摺扇“唰”一声抖开,一拨一收,风雷乍起,敲向春虹的面门,竟然注入了内力。 

  春虹刚站稳,老儒生的快速袭击便到了,左掌斜抓敲来的扇炳,右掌如刀,来一记“吴刚伐桂”,不退反进,接招回敬,双手齐下,奇快无比。 

  老儒生又是一怔,春虹的惊人反应,把他的狂态减去了不少,“咦”了一声,晃身撤招从侧方进击,破摺扇敲打手急如暴风雨,在短短的一照面间,连攻十六扇之多,诡异的手法送出,浑雄的内力发如山洪。 

  春虹的劲道也逐渐加重,接下十六扇,他退了八尺左右,他不想硬接摺扇,老儒生也不敢逞能放胆进迫,用的是巧打,扇影奇幻而辛辣,迅捷无比。 

  春虹被攻得火起,一声长啸,狂涛八掌出手,掌影漫天,凶猛狂野的掌影绵锦而出,每一掌都注入了八成真力,罡风发似殷雷,他全力反击。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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