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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五


  林华站在另一角袖手旁观,好整以暇地说:“我警告你们,谁惹了我他得倒霉。碰着我的手我整他的头,碰着我的脚,我要他学狗叫。此时此地自相残杀,不啻自掘坟墓。”

  他站在刀疤曹五这一端,后面便是铁叶门,先碰上他的人,必定是刀疤曹五。

  果然不错,蔡二小姐一声低叱,来一记“蝴蝶双飞”,两腿攻出凶猛绝伦,飞扬的裙袂下,是一双嵌有钢尖的小蛮靴,挨上了还了得?

  刀疤曹五被迫得向后退,接踵而至的仍是腿,姑娘利用小蛮靴放胆进攻,接着攻出另一招鸳鸯连环腿,他只好仍向后退,抓不住反击破招的机会。

  糟了,退到林华身上,后脑碰上了林华的手。

  林华手起掌落,“拍”一声掴在他的右耳门上,再用左手一勾,便勒住了他的咽喉,右手五指如钩,抓实了他的顶门,冷笑道:“你的脑袋如果不是铁打的,有你受的了。”

  “哎……哎唷!哎……”刀疤曹五杀猪般狂叫,手脚无望地挣扎,拼命扳勒在咽喉上的手臂,也想躬腰将林华背摔而出,但毫无用处。

  林华的注意力,完全放在身后的铁门上,只要有人开门进入制止,他便可乘机冲出囚室脱身了。

  可是,警卫是被引来了,但铁门并未打开,仅从小孔中传来嘿嘿怪笑声,那位难缠的警卫以冷酷的声音说:“你们自相残杀,最妙不过了,省得咱们动手,反正你们早晚得死,杀好了。”

  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刀疤曹五声嘶力竭地叫。

  “叫破了嗓子叫断了气,也没有人救你。”林华冷笑道。

  警卫离开了小窗孔,刀疤曹五也叫不出来了。

  林华将刀疤曹五一丢,绝了望,向两位姑娘说:“我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,也弄不清猜不透你们是些什么人,这些恩恩怨怨外人莫名其妙,把我这外人拖下水,真叫冤枉,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  “你不知道倒好,把你拖下水,我深感抱歉。”蔡二小姐流着泪叹息着说。

  刀疤曹五躺在地上像条死狗,眼泪鼻涕往外流,不是哭得伤心,而是痛得流下了泪。

  吴芬上前恨恨地踢了刀疤曹五两脚,切齿叫:“都是这畜生与阎王骆四害苦了我们,他们定然是奸细,吃里执外的贱狗……”

  刀疤曹五痛得龇牙咧嘴,却不出声叫唤,在女人面前叫号讨饶,总不是什么光荣的事。

 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,有人叫道:“刀疤曹五,到门边来。其他的人,退至那一端墙贴立,快!”

  人在矮檐下,怎敢不低头?反抗也是徒然,众人只好乖乖听命。

  铁门拉开,刀疤曹五在呼喝声中外出。

  铁门重行合上,锁门声传出,林华便奔到门房,从小窗孔向外张望。

  刀疤曹五被两名大汉架住,扭翻双臂站在绞椿前,一名大汉拉出绞绳套,套上了刀疤曹五的脖子,由两大汉将曹五的双手反拉在椿后捆好。

  一名相貌威猛的中年人,站在绞椿前冷静地注视大汉们准备。左右,雁翅排开八名劲装佩剑的雄壮大汉,一个个宝像庄严。

  中年人等一切准备停当,一字一吐地问:“你是刀疤曹五君强吗?”

  刀疤曹五脸色如厉鬼,点头道:“正……正是区区。”

  “你是蔡荣手下的保镖护院?”

  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
  “你也替贺东风跑腿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这不关在下的事,有一件事你必须据实回答。”

  “但……但不知尊……尊驾所……所问何事!”

  “蔡荣与贺东风有多少化名?”

  “这……在下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
  “他两人是不是七星会的人?”

  “在……在下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
  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再问你一句,你在七星会是何身份?”

  “在下不……不知七星会是怎……怎么回事。”刀疤曹五下假思索地答。

  “你不招?招,你可以活,不招,立即绞死你。”

  “在……在下确……确是一无所知……”

  “绞!”

  椿后的大汉应声绞动绞把,套索渐收。刀疤曹五吃力地扭动,眼睛开始外突。

  “松!”

  绳绞徐松,刀疤曹五软弱地拼命站直不敢下坐。

  “招不招?”

  “在……在下……一无所……所知。”他顽强地答。

  “绞决!”

  这次绞绳一紧,刀疤曹五眼突舌伸。

  囚室中,林华看得心中发冷。

  两位姑娘脸色灰败,情不自禁地倒在林华的一双臂弯中。

  中年人带了八名手下,到了铁门前向窗孔内注视,一双鹰目一无表情,脸上流露着冷酷阴森的神色,向门内的林华问:“你叫宗三?”

  “是的。”他沉静地答。

  “是蔡家的车把式?”

  “只干了几天。”

  “你是故意混入蔡家的?”

  他略一迟疑,笑道:“你们既然知道了何必问?”

  “你在江湖自然不是无名小卒,宗三不是你的真名,可否以真名号见告?”

  “在下叫宗如,没有绰号。”

  “江湖上闯荡了多久?”

  “不到一年鬼混而已,算不了闯荡。”

  “你盛飞刀的皮护腰是特制的,那些飞刀出自名匠之手,要说你是无名小卒,无人置信。你说吧,到底为何而来?”

  他低头注视着惊恐万分的蔡二小姐,装得黯然神伤地说:“为情为爱,我可以赴汤蹈火。我是为她而来的。”

  中年人哈哈一笑,说:“你倒是有心人哩!我相信你的话。再问你一句,你恨她吗?”

  “为何恨她?”

  “因为你已活不了多久了,哈哈!”笑声渐远,人已走了。

  中年人离去时的口吻,不容误解,囚室的人,已注定了非死不可的命运。刑室内绞椿上悬挂着的刀疤曹五,便是最好的说明。

  林华目送中年人带了手下出了刑室,向两位姑娘苦笑道:“你们之间,到底是怎么回事,委实令人迷惑,两位到底弄清楚了没有?铁城寨到底与七星会或金花门有何牵连?我想吴姑娘应该知道一些底细的。”

  “我怎么知道?这些人的来路,我根本一无所知,他们为何轻易地占据了铁城寨,我更是莫名其妙呢!”吴芬惊惧万状地说。

  蔡二小姐目隐泪光,突然挽住林华的手膀,凄然地说:“宗爷,我……我抱歉,你……你真的……”

  “咱们别谈这些。请忘了刚才我说的话,我所以这样说,只希望他们认为我是局外人,希望他们释放我而已。看来,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们不会留我这个活口的。”

  “我们没有任何脱身的希望了。”吴芬绝望地说。

  “天无绝人之路,在希望未绝之前,决不放弃希望。”他沉静地说。

  “我想,我们只得听天由命了,但不知他们何时心血来潮,前来将我们处死?”蔡二小姐惨然地说。

  林华并不焦急,笑道:“能上绞椿全尸,呵呵!倒也不坏哩。你两人大概在这两天死不了。他们要利用你们做人质,收拾南来的人,在未获成功之前,你们大可不必耽心。二小姐,在下有些话,不知该不该问。”

  “事已至此,还有什么不可以问的?”蔡二小姐黯然地说。

  “你真是陪同令姐到南京会晤令姐夫的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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