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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


  第六章 双残北向

  中州双残魏文魏武,老大魏文缺了左耳轮,二残天生的兔唇,是十分残忍的黑道名宿,名震天下的飞贼,作案时除非事主不惊动,一有动静就屠家灭口,因此横行天下半甲子,从没落案。

  公门人与侠义道高手名宿,虽然知道他俩作案遍天下,满手血腥,但抓不到证据无奈他何,也对付不了他们,兄弟俩的剑术和百发百中的暗器回风锥,先天气功火候已经修至九成的高手,也禁受不起这种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绝伦暗器。

  不但入云龙心中暗懔,凌霄客也感到掌心冒汗。拼剑术,两人并不怕双残,但却应付不了可怕的回风锥,除非两人一见面就采取逸走的策略,引双残到易于躲闪的房屋丛中周旋。

  这里是郊野,两人也不可能见面即走,双方都是成名人物,岂能畏锥逸走?

  “你们今早做的好事。”大残魏文愤怒地叫,“我的人并未招惹你们,你们却装神弄鬼,把他们六个人打得落花流水,老夫要和你讲理。”

  “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入云龙一头雾水,“我和柏兄昨晚在非速度比锥快。

  锥化虹飞射,划出一道肉眼难见的旋风,眨眼间便到了张文季的右肋下。

  “糟!”入云龙惊叫,做梦也没料到大残竟然发锥猝然下毒手,想挥剑扑上已来不及了。

  张文季的右手,五个指头一分一合,破空厉啸,倏然消失,他手中多了一枚六寸长、光芒夺目、刻有旋纹的回风锥。

  姆、中、食三指捏得结结实实,举至眼前察看,轻松地吹口气。

  “很精巧。”他淡淡一笑,“打造一枚,恐怕得要三十两银子,三十两银子可买五亩田,但换一条命,三十两银子不算贵。”

  “好高明的玉女摘星手。”凌霄客忘形地喝起彩来:“老弟,在德州我栽得一点也不冤。”

  “没有人能接得住这比闪电还要快的暗器。”入云龙简直有点感到毛骨悚然,“更没有人敢丝纹不动冒如此凶险接暗器。”

  “我也会使用这种会旋转的暗器。”张文季将回风锥向前稍伸,无名指与小指扣住了尾翼,“大残,你欠我一锥。”

  中州双残兄弟俩脸色大变,骇然后退。

  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大残惊恐地沉声问。

  “不要问我是谁,还了债你就知道了。”

  兄弟俩同时沉喝,同时左手疾扬。

  两枚回风锥幻成两道电弧,可是,前面没有人,张文季的身影似乎平空隐没了,两道电弧左右一绕,失去准头远飞出六七丈外,翩然堕下草丛中形影俱消。

  双残回风锥一出手,便发现张文季不见了,吓了个心胆俱寒,扭头撒腿狂奔,用上了平生所学去势如电射星飞,速度打破了平生记录。

  “休走,欠债还钱!”身后传来张文季的叫声,两残逃得更快了。

  “他们吓破了胆。”入云龙摇头苦笑,“一定以为白昼见了鬼。”

  张文季并没有追赶,颇感兴趣地找回两枚回风锥。

  “也许我该用暗器。”他到了入云龙身旁,抚弄着三枚回风锥,“应付众多高手围攻,用暗器一定非常趁手,这种歹毒的暗器……”

  “你不能用,老弟,给我!”入云龙正色说,“你已经功臻化境,摘叶飞花也可以杀人,再使用暗器那还了得?有伤阴骘,你太岁的绰号已经够吓人了。”

  “我如果真的功臻化境,这两个老混蛋跑得了?”张文季将回风锥塞在入云龙手中,“只要他们胆气再足些,不心虚互相策应,用回风锥布阵,我真不敢冒险近身对付他们。两位最好早些上山,早些烧香还愿,远离是非场,大吉大利,以免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”

  “原来你要对付的人……”

  “他们来不来还不知道。”

  “与中州双残有关?”

  “中州双残只是贪重利的助拳人。”

  “老天爷!那你要对付的人岂不更为可怕?”

  “呵呵!他们如果真的很可怕,还用得着花重金请高手助拳吗?问题是,助拳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,把你们侠义道高手名宿看成眼中钉,碰上了一定有是非,中州双残就是活榜样。一口就咬定是你们看不顺眼,出手惩戒他的人。他们就不会咬我太岁一口,因为我大岁不会行侠仗义。”

  “算了算了,你又讽刺我们啦!”凌霄客说,“老弟,俗语说‘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’就算我们乖乖地向后转,同样会逃不过灾祸。我们会小心的,希望是福不是祸。你走不走?”

  “你俩先请。”

  “好,山上见。”入云龙回到树下取行囊,用剑挑了包裹动身。

  “是你戏弄了他们的人?”凌霄客临行提出疑问。

  “不错,那六个小辈很贪心,很可能误认有好机,贸然贪功发难,所以我打发他们滚蛋,恰好两残星夜赶来了。他们的眼线早就发现你们的行踪,两残一听你们在,不问情由便怒火冲天来找你们。我不放心,跟来看他们狂到什么程度。”

  “你会宰他们吗?”

  “不会,七月三十日之前不会。”

  七月三十日是地藏菩萨诞辰,也是关鬼门的一天。

  “所以他们才逃掉了。”入云龙扭头说,“老弟,进香的人太多,小心有人在人丛中暗算,彼此小心。”

  “我会的。再见。”

  世间有很多事说来容易,行起来却难,所以,知难行易的说法不一定正确,至少在某些事上不适用。

  在人丛中暗算行刺,其实并不容易,首先必须近身,近身行刺,自己同样危险,一击不中就走不了啦!

  小心注意有人行刺,说起来也不难,只要留心故意挤近的人,不难发现可疑的征候而及早防范,但行起来却不是容易的事,对方额上并没刻上刺客二字,哪能无时无刻注意身四周的每一个人?除非永远不要在人丛中走动。

  张文季是很小心的。任何人对本身的安全,都不敢掉以轻心,被捅一刀或挨上一袖箭,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。看不见的敌人最具危险性。

  他已经惩戒了不少人,那些人是不肯甘心的。

  接近市镇,便处身在人潮中了。他的行囊寄放在镇上,该取回动身了。

  香客们纷纷动身,上千人陆续就道,人声嘈杂,男女老少你呼我唤。

  公馆驿是地名,而不是公设的驿站,几家客店门前人潮汹涌,一个小村姑站在小巷口颇感兴趣地观看香客们忙碌,朴素的打扮,一眼便可看出她是本地人。

  张文季夹杂在人群中,走向寄放背箩的小店。

  小村姑离开了小巷口,走在他的前面。

  他留心身后是否有可疑的征候,不可能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小村姑身上。

  接近小店,他却随小村姑钻入街右的小巷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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