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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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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坤一钩与两同伴抱拳一礼,匆匆走了。 两人跳下院子,上房内出来了中年美妇与少女。 “莫明其妙。”中年人说,“钦犯会躲在这间客店,等他们来捉?” “的确不合情理。”中年美妇说,大概已经把屋顶上打交道的事听得一清二楚。 “劫了船,杀死了护送的十二名高手,那需要多少武功高明的人手?”中年人有条理地分析,“这里距驿站码头,两三百步咫尺之遥,劫了宝不远走高飞,反而跑来这里藏匿,这些劫匪未免太笨了吧?” “我们去看看。”孙三爷跃然欲动。 “不行。”中年人说,“咱们已经答应了乾坤一钩,他是个大好人,咱们不能妨碍他办案,何况咱们尚义小筑不过问官家的事。” “不合情理的事,少管为妙。”中年美妇反对干预,“我担心的是,弄不好把我们也拖进去,沾上这种事,等于是沾上了瘟神。” “唔!的确可虑。”孙三爷这才知道情势不妙。 “咱们关上门歇息吧,事不关己不劳心。”中年人的话,透露出不安的成分。 包围已成,只等天亮发动。 天一亮,钦犯就走不了啦! 张文季不是傻瓜,当然知道天一亮,受到大批武功高强的人围攻,情势必定极为恶劣。 他已经知道外面来了不少人,屋上地面总数超出二十大关,显然是冲他而来的,也必定是流云剑客纠集的武功更高明同伴。 门闩已断,他用长凳顶住门。 房中漆黑,他轻轻扳起长凳,猛地拉开房门,将拖来的木桌向外一丢。 果然立即引起强烈的反应,埋伏在外的几个黑影,不假思索地同时飞跃而上。 他双手分握凳头,一声长笑疾冲而出,四条凳脚风雷俱发,有如虎入羊群。 打了再说,长凳正是应付围殴的趁手兵刃。 屋上埋伏的人也纷纷下跳,捉钦犯的喊声震耳。 长凳两冲错,把五个用刀剑的人扫得七零八落。 一听是捉钦犯,他傻了眼。 一声怪叫,他扫飞了两个人,身形乍起,一飞冲天登上瓦面,将长凳掷向在瓦面等候的两个人,向北如飞而遁。 十余个人呐喊着穷追,每个人都是轻功极佳的高手,但与他去势似流光的轻功相较,却又差得太远了。 府与县的公人,大索城内外捉钦犯。 钦犯不知有多少,唯一知道姓名的人叫张文季,在京口码头区,引起极大的骚动。 盛昌船行受到封锁,新东主根本说不出前东主张盛昌的底细,只知道张家除了张文季之外,都是乘船走的,到底落籍在何处,所有的船伙计都不知底细。 当然,没有人相信张文季参加了劫匪。 消息向各地轰传,江湖也为之骚动。 劫钦差的事故,这已经不是首次发生,最近两年,先后已发生五次以上了。 似乎,这些年来,抢劫朝廷大员的大案,此起彼落层出不穷,而破案的百不得一。 天下各地官员,向当政的严嵩父子送贿款,被劫的案件最多,破案的百不得一。 送四大奸恶的贿款络绎于途,劫匪也络绎于途。 镇江府钦差专使被劫的消息并不轰动,因为被劫的不是金银。 但那些金符、宝箓、仙书、奇珍,却引起某些人的兴趣,皇帝想成仙成神,我为何不想呢? 张文季一听捉钦犯,便知道大祸临头了。 他立即丢弃华丽的衣衫,换上了穷苦百姓的青短直裰。 脸上用了姜黄染料,在药店里花两文钱,就可以买一包黄栀子捏碎染脸和手脚,掩去红润的肤色。 略一打听,便知道其中经纬,不由叫苦不迭,这一下可好,变成了罪及抄家的钦犯,大事不妙。 现在,他终于知道,真的撞了太岁冲了邪,流年不利要走三年霉运了。 风声紧急,必须远走高飞,这种事不能出来向衙门分辩,那是死路一条。 这天,他在京口闸旁的河岸等候。 京口闸距江口约有一里左右,时正满潮,数百艘各式大小船只皆在等候启闸入江。 一艘中型客船正停泊在他所站立的河堤下。 “喂!你在干什么?”舱面一名正在吃糕饼的大汉,扬起脸善意地向他打招呼。他像一个穷浪汉,胁下吊了一只大包裹,当然不是本地看风景的人。 “等船过江。”他笑笑向远处的江口一指。 “扬州?” “不一定。” “到处流浪?” “是吧!” “怎么在这里等船?” “想省几文,在这里搭便船,老兄,你们是……” “先到扬州,很可能继续往北。喂!你会操舟?” “当然会,桨、篙、橹、舵都过得去。” “好哇,咱们正好缺人手,上来啦!一天两百文,管吃管睡,有一天算一天,上来啦!” “谢啦!”他跳上船,放下包裹,“我叫张武,兄台贵姓?船主呢?” “哈哈!我也姓张,张三。”大汉欣然说,立即替他引见几位同伴,“他是李四、王五、赵七……” 舱内钻出一个虬须戟立的中年人,像一头巨熊。 “我是船主公孙皓。”这人自我介绍,“小兄弟,欢迎加入本船。张三领你安顿,立即准备,马上就要退潮开闸,不能耽误。” “跟我来,小兄弟。”张三提了他的包裹入舱安顿。 不久,水闸开启,数百艘大小船只有序地驶出闸口,一到江口便升起了风帆,船冲入风浪滔滔的大江,向对岸飞驶。 打破樊笼飞彩凤,挣脱金钩走蛟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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