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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斑成一群人功力毕竟差劲,到了谷口,后面追兵已近,看样子再也脱不了身啦!

  救人救到底,中海不忍心抛弃这些人独自脱身远走,看谷口不大宽涧,正好施展,可以在这儿将追兵阻上一阻。当下左手扣了三把飞刀,在谷口仗剑屹立,严阵以待,堵在谷口凛然宛若天神一般,追近的十二个人,仰天发出一阵震天长笑,笑完向前面迎去,沉声大喝道:“诸位,谁先上送死?大地之龙恭候大驾。”

  十二个人心存顾忌,不约而同地缓下脚步,两面一分成弧形散开,八支剑三把刀,还有一个由袍人左手一把万字夺,右手是枚三棱钢刺。十二个人继续迫进,形势一紧。

  右面的陡坡上,西山樵夫不知何时已经先到了,藏身在树丛中向下眺望,似乎极感兴趣。

  中海机警绝伦,看了对方的态势,便知他们想用中间的人牵制住他,由两侧的人越过,出谷追杀斑成一群人。他心中打定主意,将计就计先杀两侧的人再说。

  双方徐徐接近,中间两名白袍人到了三丈内,两侧两名白袍人已经到了中海的两侧,只消双方接触,两侧的人便可超越而出,出谷追杀斑成和四猛兽了。十二个人中,艺业皆与中海不相上下,中海想同时阻住十二个人,谈何容易?

  目下中海所把握住的有利形势,一是他的名号已令对方心寒,再就是他的剑法太过狂野泼辣,而且动手时有敌无我的气魄和冷静沉着的修养,也令龙虎风云会的人心惊,先声夺人,因此十二个人仍迟迟不敢放胆进击。

  他的虎目中冷电四射,紧抓住对方十二个人的眼神,从对方的神色中,他已了然于胸,先一步判断出对方的意向,决定抢制机先。

  离魂一剑公孙良夫妇,在定远客栈里已和中海见过面。公孙大嫂将中悔恨入骨髓,她的眼神最为怨毒,在中海的左前方迫进,相距两丈余,她突然切齿道:“冀护法,可否让愚夫妇先会他一会?”

  中间的白袍人一步步迫进,沉声道:“公孙大嫂,你个人的私仇,也就是本会的仇恨,千万不可因此而自乱章法,贻误大局。”

  离魂一剑,接口道:“人多反而碍手碍脚,何不让愚夫妇两人擒下他?”

  冀护法固执地摇头拒绝,说:“这小辈艺业超人,胆气尤为不凡,贤夫妇的迷魂绝学,在定力过人修为精纯的人来说,功效不大,不必耽误时辰了,准备上!”

  冀护法的话,不啻暗中点醒中海,要他留意公孙良夫妇的迷魂术,和提醒防范的秘诀。中海心中一动,忖道:“这位姓冀的既然荣任会主的白袍护法,武林名望自不会低,由他的眼神看来,他的年岁约在花甲上下,会不会是川中的名武师追风剑客冀亮?如果是他,我倒得留心些,同时也得手下留情,据说他是被迫入会的。”

 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,机会已至,该发动了,冀护法的语音刚落,他突起发难,一声豪笑,向前踏进一步,诱中间的人扑出,人突然向右飞射,左手却向左扬,喝声“打!”剑气厉啸,人影似电,恶斗乍起。

  丙然不出中海所料,两侧的人向前急掠,想从两侧超越,去迫已逃出谷口的四猛兽等人。

  左侧的人作梦也未料到,中海已看破他们的计谋,毫未防备,飞刀却快得令人肉眼难辨,等发觉不对时,想闪避巳来不及了,两名白袍人“啊”一声厉号,重重地冲倒在三丈外。另一名大汉起步稍晚,百忙中旋身躲避,“嗤”一声厉啸,飞刀擦左肩背下方而过,衣破出血,幸而逃过一刀之厄。

  几乎在同一瞬间,右面人影乍合。

  中海知道形势危急,后面追来的人快到了,如果不能及时将这些人击退,必被缠住脱不了身,因此,他毅然使用追电剑神奇的锋刃,注入了浑雄的内力,剑锋一转,大喝一声,招出绝学“金蛇乱舞这是电剑心诀中极为可怕的杀着,身剑合一飞旋腾扑,锐不可当,但见人剑合而为一,卷入了从右面越出的三名白袍人中间,霎时风吼雷呜,剑气澈骨,旁观的人只见紫虹连闪,奇快绝伦,甚至连人也不易分清,惨变已生。”嗤嗤嗤嗤!”奇怪的响声刺耳,急剧旋转闪动的人影倏然静止,紫虹再次飞射而回,恰好回到原地。

  他及时回到原地,冷然屹立,速度之快,令人吐舌,一去一回,为时极短。

  他人影突现,屹如渊停岳峙,手中血迹斑斑的追电剑斜指,剑尖指向骇然呆立的冀护法,虎目中神光炯炯,阴森森地向前注视,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。

  右面,惨象怵目惊心。

  “砰”第一名白袍人双手早已断落,胸前划开了一道斜形裂缝,摇摇晃晃地仰面倒下了。

  第二名白袍人脑袋已经失踪,身子仍然挺剑冲掠,直冲出丈外方砰然倒地。

  第三名白袍人的剑齐锷而折,胸前七坎穴上挨了一剑,血染胸襟,白袍上沾满血迹,看上去极为恐怖。他以左手掩住胸口,艰难而茫然地向前走。走着走着,突然发出一声令人心弦震动的绝望呻吟声,丢掉断剑把扭曲着倒地,手脚略一抽搐,声息渐止。

  后到的人追到了,在十丈外便惊怖的止步,被眼前可怕的景象镇住了,目定口呆脚下发软。

  十二个人在电光石人似的刹那间,便死掉五个,伤了一个,实力去了一半,如不亲自目击事情的发生和结果,委实难以置信这是真实性的。

  冀护法眼神中泛出恐怖的神色,情不自禁地退了三步。

  中海冷静地跨出两步,泠冷地说:“谁不要命,说吧。”

  隐身在山坡上树丛中的西山樵夫,突向伏在一堆草中的一个灰影说:“老弟,这小伙子比我年轻时还狂。我承认,我在他这种年纪时,艺业比他差得多,难怪他狂了,电剑童婆婆何时收了这么一位出众的弟子。”

  伏在草中的人是隐叟,他的白头罩和白袍卷成一团挟在胁下,抬头从草隙中向下瞧,答非所问地说:“盂老,说实在话,能不能替我找到解毒的药?”

  西山樵夫摇头苦笑道:“老弟,你这医道名家,郎中的圣手,连你都找不到解药,我更是一窍不通,爱莫能助了。想当年,我被山东道的白道群雄围攻,身受重伤性命在呼吸之间,在客店中等死,有幸碰上你这位神医,鬼使神差……”

  “盂老,过去的事别提了。”

  “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,只要在世一天,你的事我决不袖手旁观。可是,这事委实令我为难,你既不允许我找那些狗东西讨索解药,怕他加害你的家小,而我却无法找到解药,你叫我怎么辨?”

  “那就算了,我另外设法。今晚会主要去找你,要我逼你替他们卖命,你还是早些走吧。”

  西山樵夫目中凶光暴射,咬于道:“让他们来好了。”

  “但……但你如果不允,他们定然放我不过的。他们用玉麒麟老匹夫将我掳来,便是知道我与你之间的交情。你知道,我只会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拳脚,想反抗亦力不从心,又服下了他们的龙虎金丹丸,妻子复被监视……”

  “老弟,你该知道,割肉补疮决非解决之道,你愈害怕他们就愈狂……哎!真令人为难。这样吧我破例跑一趟湖广,去找令兄隐叟邓公明,看他……”

  “看来,也只好借重孟老的鼎力了。”

  原来这人是隐叟的堂弟邓公皓,兄弟两虽不是亲兄弟,但相貌极为相似,中海只看到邓公皓的头部而误会是隐叟邓公明,一瞥之下,委责难以分辨。

  “老弟,刚才那老家伙真是你们的会主?”

  “我也莫名其妙,这人我从未见过。”

  “你不认识?”西山樵夫讶然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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